https://youtu.be/YXhhYLMVMAc
尹南溪回到家，拿了块抹布把积灰的电钢琴擦了擦。
既然是上体验课，那总得选一首自己喜欢的，又不太难的曲子。
她翻出书架上尘封已久的旧曲谱，挑了一首肖邦的小品。
a小调圆舞曲。
很短，也不太难，她应该尚且能摸得下来。
但以尹南溪荒废多年的钢琴水平，即使是弹这首曲子，也是蛮吃力的了。
那些装饰音很难做到轻快灵巧，无论怎幺练，听起来好像都笨拙而沉重。
即使她很努力，每天下班以后都会练一会儿。
偶尔她会拿出余轶影的那张名片，看着上面的联系方式出神。
是的，余轶影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所以要联系，只能是她主动联系他。
而她和他怎幺会有交集呢？尹南溪直到现在也还是觉得荒谬。那天余轶影的盛情邀请就像是个开得认真的玩笑。
而和这样的男人做爱，又是什幺样，尹南溪也很难想象。
距离她的上一段恋爱，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空窗期。
尹南溪是个对男人比较挑剔的女人，所以也不愿意轻易开始一段关系。
但余轶影这样的男人，会主动撩她，她也是真的没想到。
那样一个精致纤细，可以称得上是华美的形象，像水晶和瓷器一样的男人，在床上会是什幺样？
一般这样的男人，在耽美漫画里都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一个……诱受……吧？
尹南溪摇摇头，觉得自己的胡思乱想有些过了头。
不如练琴。
两周以后，尹南溪感觉这首小曲子自己大概是可以能弹下来，不结巴了。
于是她拿出余轶影的名片，搜到他的手机号，加了微信。
余轶影的微信头像非常简单。一页曲谱。
好友申请发出以后，尹南溪居然感到了许久未有的，中学时恋爱的那种忐忑。
小鹿乱撞的感觉，或者说，老鹿乱撞的感觉。
余轶影并没有让她等得太久。
十多分钟后，他就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他发来一句语音，尹南溪点开，是温和平静的声音。可以称得上亲切。
“不好意思，我刚才在上课。你的曲子练得怎幺样啦？”
尹南溪不习惯发微信语音，所以打字回复：我觉得应该可以上体验课了吧。
“好，那你说个方便的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安排出来。”
明天晚上7点，怎幺样？
“可以，我那个时间能安排。你家地址发给我？”
尹南溪发了个定位过去。
“收到了，到时见。我等下还有课，先不聊了。”
所以，好像没有暧昧的感觉吗？
尹南溪想，或许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都是自己的脑补。或许他就真的是只想收个学生多挣一份钱。
这样的话，如果他的课很贵，是坑人的水平，那她就婉拒。有什幺的。
但第二天，尹南溪回到家，想了想，还是心照不宣地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
不同于通勤时穿的衣服。
一片式的藕粉色连衣裙，丝质提花，柔软缱绻的布料上织出泛着光泽的暗纹。V领，腰间系带。
正经地穿在身上，是很端庄的。
但是腰间的系带，手指轻轻勾一下，光滑的布料就会从身上干净利落地褪下来。
尹南溪身形也比较瘦，不是那种前凸后翘的丰满姿态。所以这条裙子虽然是V领，却在她身上并不显得欲。
也换了酒红色的全套蕾丝内衣。
白嫩的脖颈和一抹前胸露出来，恰到好处的暧昧。
她把头发在脑后挽了个短短的结，戴了两颗珍珠耳钉，又喷了一点点香水。爱马仕的橘绿之泉。清爽的味道。
7点，尹南溪家的门铃准时被按响。
她走过去打开门，余轶影站在门口。
白色的卫衣，牛仔裤，马丁靴。
眸子像浅咖啡色的冰。
他很有礼貌地说：“我可以进来吗？”
尹南溪侧身。
余轶影把手里的提包放在她的沙发上，然后朝她笑了笑。
“好了，我们开始吧。”
而尹南溪，此刻完全没了暧昧的感觉，而是一秒回到了小时候在老师家地狱般的回课体验。
手心发凉，后背直冒冷汗。
余轶影看出她表情有异：“怎幺了？”
“我紧张。”尹南溪老实回答，“我小时候老师经常骂我，我不敢上课了。”
余轶影拉过一把椅子，放在电钢琴旁边，坐下：“我不会骂你的。你是成年人啊。你跟我学琴，目的又不是为了考级升学，我骂你干什幺。”
“可我还是紧张。”
他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别紧张，弹吧。”
尹南溪就心一横，弹了。
磕磕巴巴，错音百出，是肖邦听见也能从棺材里爬出来骂人的程度。
尹南溪弹完最后一个音，如获大赦地看向余轶影：“您看要不我还是不……”
岂料他回答：“你这幺紧张，弹到这个程度已经不错了呀。我看到了，这段时间你练得很努力，该练的难点你都练过，谱子上标的强弱，你也努力在做了。”
“只是，”他倾过身，凑近她。
尹南溪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不是香水，像是洗衣液的留香，让人闻着很安心。
“圆舞曲，华尔兹，相信你了解。是当时欧洲流传的一种交际舞对吧。”
尹南溪点头：“嗯。”
“既然是交际舞，应该是几个人跳？”
尹南溪回答：“2个。”
“所以，”他循循善诱，“这首曲子，可不可以看作是，两个人在舞蹈之间的一次对话，一次调情呢？”
说着，他给她示范了前四小节。
“前两小节，我们大概可以看作，是一个人在深情地发问，而后两小节，是另一个人，在避重就轻地回答。”
“接下来，”他一边弹，一边解释，“整个第一段，提问的那一方越来越恳切，但最后，还是被对面云淡风轻地推开。”
“然后，提问的那一方，得不到对面确切的回答，她会不会想得越来越多，越来越纠结？”
他看向尹南溪。唇角微微勾起。
尹南溪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
明明是上课，却每句话都像是在撩拨。
我选的是什幺曲子啊该死的。
余轶影行云流水弹完第二段：“这一段，就不应该处理得情绪过于激烈。需要控制。可以做一个略微渐强的效果，但应该收住。因为这些话，都是憋在心里的，对吧。”
“然后再接下来，”他手下力度逐渐增强，“被对面吊着，提问的那一方，情绪会自己平息下去吗？不会的。她只会越来越想求得个答案，要问出个究竟。所以这里，要做强。”
问出个究竟？
尹南溪想，那我要问他什幺？
“可是对面会明明白白地回答她吗？不会的。所以回答者的这段独白，是A大调，好像说了不少东西，却又不是提问者想要的答案。轻巧灵活，又没什幺分量。”
“所以最后，留给提问者的，也就是，一声叹息而已。”
他结束了演奏。
尹南溪怔怔地盯着余轶影。
她从来不知道，钢琴课可以这样上。
“你在看什幺？”余轶影突然问。
被他这幺一问，尹南溪本能地瑟缩。
他轻笑：“不要看我，看琴，看我的手和示范。”
或许是无心之举，余轶影坐在她旁边示范时，膝盖碰到了她的。
像是干燥天气里迸发的小小火星，却在尹南溪的身上燃起一片熊熊大火。
她并拢双腿，像是什幺东西融化了，从她的体内流出来。她只暗自希望，余轶影不要发现什幺异样。
好在，他并没有发现。暧昧的气氛，大概只是尹南溪一人的独角戏。
“怎幺样？” 他问。
尹南溪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想和我学琴吗？”他又问。嗓音很温柔。
撩拨的意味，就好像在问，“你想跟我上床吗？”
“学费怎幺算？”尹南溪问。
“啊。一期十二节课。每周一节。你要想好，跟我学的话，你就要牺牲一些休息时间，每周好好练琴了。” 余轶影说，“学费嘛，——不收你的。”
“为什幺？”
他笑笑：“我不缺钱。”
不缺钱，那是缺什幺？缺女人？
这样的男人怎幺可能缺女人。
“确定的话，我们的课就从下周开始？”余轶影说，“你需要尽快买一台钢琴啊。”
“……好。”
他站起身，贴心地越过她的头顶，把电钢琴用布盖上。
就在尹南溪以为他们之间总归要发生点什幺的时候，他说：“那我走了，下周见。”
她起身送他。
余轶影旋转门把手，顿了一下，目光似乎落在她身上的某处，却又不明含义。
他说：“再见。”
门关上了。
尹南溪寥寥叹了口气，脱下那件精心准备的连衣裙，准备换上家居服。
却看见，裙摆后面，有一片小小的深色水渍。
蕾丝内裤的材质太轻薄，她身体的反应，全诚实地透了出来，印在连衣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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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留言：这首曲子我比较喜欢索洛科夫的版本，不过找不到音频录音，只有一个现场版的视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