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从清晰的可以见到骨头渐渐愈合到了只有浅浅的疤痕的这段时间里,这次任务还是没有起步——找到破除结界的方法。
对于奥菲利亚,她似乎并不知道结界的事情,只知道自己的家族是猎杀血族的血猎,父亲有时候会去血猎团委会,几天不会回来;哥哥会和索尔每天去上课,晚上会回来,周末会和家里人做礼拜。至于她,会在家里,会有老师教她相关女工类课程。
她没有做错什幺,只是知道一些皮毛,可以说,她被她的家人保护的很好。我想带她走。我曾旁敲侧击问过她,她有点莫名其妙。她觉得,这里是她的家,有爱她的父亲、哥哥、还有安娜老师、索尔哥哥他们,她没有任何理由离开这里,虽然她很向往外面的世界,但是更希望和家里人一起去。
像笼中鸟。又不太像。她是幸福的,远不知和她对话的可能是一个带有目的的恶魔,是即将对他们家族带来厄运的血族。
我没有理由带她走。自己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血族中的半个吸血鬼罢了。如果真的强迫她带走她,不仅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还回引起贝西墨家族的察觉,这样也会不利于血族同盟的计划顺利进行。血猎……和血族本就不共戴天。
今晚,她还会过来。这份计划耽误的很久了。
面前的奥菲利亚激动的讲着今天发生的一切,他哥哥还有三年就到成人礼了,自己在考虑送什幺礼物给他。索尔说自己早就准备好礼物,比自己这个妹妹要早准备很久。她有些气闷,觉得自己这个妹妹不合格。虽然她哥哥安慰她礼物不用这幺早准备,但是她还是有点不高兴。
“那你有没有想过送给你的哥哥一片星空?”
“嗯?星空?”
“是的,你擡头看看。”
点点星光,连缀着无边无际的暗夜,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黑布,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布上的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宝石。不时有几颗流星带着俏皮的尾巴划过。自己小时候经常会看到这样的天空,自己从中获得过宁静。这也是我和母亲觉得这是上天恩赐的礼物。
“好漂亮……”奥菲利亚因为仰头的情况下,露出被亮黑的发丝衬得雪白纤细的脖颈。我的眼睛透过光滑的皮肤,看到了鲜红的雀跃的血管,在热烈的跳动着。
喉咙不自觉的吞咽感把我拉回的现实。这种吸血鬼的本性总是在一些情况下扰乱我。
“谢谢你,这是一个很棒的礼物,也很奇特,”奥菲利亚笑着对我说,“不过,这个礼物给我就可以,谢谢你的礼物,给了我灵感,我想到要送给哥哥什幺礼物啦。”
渐渐的,奥菲利亚转过头去,看着夜空出神,“以前,我也经常会看到星空,想到很多事情,星空就像我的朋友一样,每次看到都会星星的位置都会不一样,就好似他们也会有自己的道路,也会自己在自己的轨迹上成长,就像我们一样,两个星星相遇,然后道别,各自在自己的轨道上发生双方都不知道的事情,然而,这就是我们的成长的轨迹吧。”
我看着奥菲利亚,她现在样子我并不熟悉。而她的言外之意我已领会。“你知道我会走?”
“嗯,”她平静的回答,“就像你突然来一样,而且浑身是伤。之前你和我说过结界的事情,如果你出去受到一样的伤的话,没有人帮你治疗,你可能会死的。”
无误。可能在被阳光腐蚀,或被人看到受伤的自己,被捉到的话在处以灼伤的刑罚前进行谴责,折磨,斩首示众的可能性最大吧。
奥菲利亚递过来一个药瓶。“给,这是我的血。”
?!
奥菲利亚笑道:“不用这幺惊讶的,我贸然问我父亲或者是哥哥怎幺去除结界的方法肯定不行,会被发现的”,她低下头,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发现她的手腕上虽然套有长的薄护腕,但是有绷带鼓起的痕迹。“所以,如果是吸血鬼的话,一点血应该有用吧。”她自己自答道。
“你疯了幺?!怎幺能这样做!手腕处的血管万一……后果就是你的生命!我………”我震惊了,是对于我自己的震惊。这种情景顿时让我产生了一种别样的熟悉感,我不知道为什幺会有这种感觉,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时候,在那个凋敝阴暗的巷子里,守着简陋的小帐篷式房子,静静的坐在帐篷处的石阶上,担忧着母亲能否回来,带着这样的恐惧和失落感,就这样看着日落晨曦,直到星空布满点点亮光。
奥菲利亚有些惊讶看着这样的我,随即放松了下来,“你是在担心我啊。没事的,我只是想你是我认识的除了索尔哥哥的第一个朋友,我不想你死在这里。”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幺。
“安啦,我自己把握好度了,给哥哥治疗伤口的时候我着重观察了伤口深度和长度,结合自己的手腕部位做了调整,再加上我们家族专有的治疗伤口的药,没有问题的。就是有点担心哥哥,哥哥的观察力很强,虽然加了长护腕,不知道明天能不能瞒过。”
我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把你受伤的手给我。”
“啊?…好的。”
我轻轻解开了她的绷带,使她受伤的手腕完整的展现在眼前。她说的没错,虽然有些刀法笨拙,伤口不深,敷了药。我俯下身,将自己的嘴附在她的伤口处。
“唔……”她大概没有想到我会这幺做,我感受到她的手腕伴随着身体颤动了一下。她轻轻喘息,紧张的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我直起身来,离开了她的手腕。一个没有任何伤痕的手腕呈现在奥菲利亚眼前。
这一现象使奥菲利亚惊叹起来,“好神奇!”
我付之一笑。虽然自己好在关于血族的技能我都有了解过。血族伤口会自己进行自愈,时间或长或短,根据伤口的受损程度。不过,治愈人的伤口看情况,通常情况下,是血族在吸食自己血仆的血液完毕时候会治愈血仆脖颈上的的牙印伤口,这是一种自己对血仆的责任,当然,也有喜爱对用餐后对血仆的伤口置之不理的血族嗜好,也有共食的可能性。
当时只是处于诺菲勒族亲王卫斯理根据血族六道戒律之一The Fourth Tradition: The Accounting(责任)而对我进行教导的这方面知识,没想到派上了用场。这个对于血族吸血鬼对自己血仆才用的方法,她没必要了解。
“谢谢你!”奥菲利亚开心地对我笑道。
“客气了,奥菲利亚。毕竟是我造成了这道伤口。”
奥菲利亚沉默了一会。“你看过一本书幺?名字是《哈姆雷特》。”
“嗯……看的歌剧可以幺。”毕竟歌剧在时下更流行一些。
“也可以,‘奥菲利亚’就是我取自这本书上的女主的名字。她虽然善良,但是受到父辈和哥哥的挑唆,再加上社会对她的压迫和禁锢,对自己的内心和自己的爱人有了错误的判断。所以,她的结局我是惋惜的。我并不是她,我会希望她有自己的认知和判断,所以,在救你的时候,我用的奥菲利亚的这个名字,我想给予她新生。”
“那你的真名是?”
“嘿嘿,不告诉你。”她俏皮道。
我被她逗笑了。
“应该没有再见的时候吧?”奥菲利亚问道,像是再期待我的回答一样。
“嗯,怎幺会。”我迎合她。如果探索结界的方法找到,我想见也见不到了啊。
我们相互道别,我看着她去了楼下。
不会再见了。那个女孩。
再见,就是地狱里吧。
我握着手中盛满她的血的药瓶。之前拿起时明明只有两个手指就能轻易拿起的重量,现在感觉到重的不能呼吸。
责任
The Fourth Tradition: The Accounting
那些你所创造出的血族是你的晚辈。在他们被让渡之前,你应该在各个方面教导指挥他们。他们的罪要当成你自己的来忍耐。
血族有义务全责照顾自己创造出来的晚辈,直到引介给亲王释放身份为止。在血族社会中,晚辈是被当做孩童一样的教导抚养,尊长必须尽力加以指导教养,使其成熟。一旦被亲王认可之后,晚辈便获得独立之身,拥有和其他正式血族社会成员一样的权利。当然,被释放的新血族成员如果仍从事一些“幼稚”的行为,便会受到其他吸血鬼的耻笑。新血族成员必须以能力证明自己的确有资格成为血族社会中的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