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果真怀上了?”骆弘问时凝月,自己都没察觉到声音里透出的颤抖。
“是。”时凝月提着药包,手掩在小腹上。
骆弘使了个眼色,身边的窦飞鹰眼疾手快地从时凝月手里拿过她的药。
“那……这……”骆弘擡手想去碰时凝月的肚子,随后讪讪放下,又擡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时凝月见状主动开口:“它的生死全在你。”
“倘若你不想留下这个孩子,我也不会纠缠你,一贴药打了便是。”
“别别别,姑娘可千万别动这念头,将军他只是高兴得一时说不出话了,绝对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窦飞鹰见骆弘不说话,急得替他开了口。
骆弘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留下它。”
“那你得帮我。”时凝月抿唇,“帮我离开教坊司,否则这孩子保不住。”
她说着把衣袖往上提了提,露出一节布满青紫的手臂。
“好,我会帮你。”骆弘答应下来。
时凝月得了他的承诺,暗暗松了口气:“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只是你看我这身装扮便知我今日是偷跑出来的,我现在得走了。”
骆弘除了一个月前去教坊司找过一次时凝月外从来没有踏足过那里,因此只看着时凝月手臂上的伤痕便把它想象成了龙潭虎穴。
明明已经派了人去打点过,竟然还会让她伤成这样。
“不行,你不能回去。”
时凝月:“我若是不回去,教坊司不但会派人追捕我还会杖责甘碧,我怀着孩子有你护着,可甘碧呢,他们会杀了她。”
“我知道了。”
骆弘找了辆马车,车内让人仔仔细细地布置了一番,地上和座位上都垫了厚厚的软垫以确保时凝月坐的舒服,行车的马夫也是被他一再叮嘱要仔细小心。
“这也太谨慎了。”时凝月坐在马车上叹了口气。
骆弘怕坐马车挤着时凝月,骑了匹马不远不近地跟着她的马车,看到个人从马车前经过都会被吓一跳。
真想去前面开道清场。骆弘攥着缰绳的手一紧再紧,强行忍下这念头。
“将军,妇人家怀个孩子没你想的那幺娇弱。”在骆弘第十五次夹紧马肚子把马逼出一声叫后,窦飞鹰忍不住出声。
“你是瞎了吗?看不见这街上多少危险?”骆弘指了指街边正在玩蹴鞠的小孩,“他万一把那玩意踢进轿子砸到孩子他娘怎幺办?还有那个卖烧饼的摊子那幺多人都快挤到路中间了,一个不小心摔马车前就会惊到马,还有那个……你那幺多场仗都白打了,我看敌人走到你面前你还会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
“?”窦飞鹰不服,小声反驳道,“将军您不该骑马,您应该亲自去当马拉那辆车才对,省的在这担惊受怕。”
“滚。”骆弘踹了他一脚,“去前面整一下那个烧饼摊的人群,让他们都靠边。”
“?你别太离谱。”窦飞鹰不想去。
“快去,不然我就把你在京中新买的那座宅子地址告诉余觅。”
“别!我马上去!”窦飞鹰听到这个名字就犯怵,闻言毫不犹豫地策马往人群中去了。
余觅前两日差点把他揍死在练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