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深一转出房门就直接软了半个身子,倒在了旁边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最后他几乎算是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沉住气将脸冷下来,要对小姐狠下心简直比伤害自己还难,刚刚只往身旁瞥了一眼就看见了不少撩人的春色,女孩的乳肉压在他的手臂上挤出一条深深的沟,软绵绵的触感让他的阳具立马就硬了起来,不时还感受到了那颗凸起的奶头在他的肌肉上蹭来蹭去。
在勾画那最后几个字时连手腕都是抖的,他一直在拼命地祈祷自己裤裆里的火热别被她看出来,怕最原始的冲动表现会让自己就这样破了功。
从石壁的传来的冰凉终于让他缓和了一些下来,忙乱将情欲压下去后,心头的空寂又溢出一股浓浓的哀愁。
他和小姐现在竟到了如此境地,明明是怀着善意却要硬生生的隔开,他这点心思不知道在小姐的心里是被如何看待的。
是一开始就没尝出他藏在主仆之下的喜欢,还是像他那天听到戴氏讲的那样,认为他想借她翻身吗?她真的会这幺猜测他吗?
他从来就摸不清楚小姐的心思。他们的位置从来就不平等,从过去到现在,未来只会随着时间流逝,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也罢,主子的心思向来就不是他能揣测得出来的。但他还是为此感到悲哀,每次一空闲下来脑子便全是小姐的身影,一擡头能看见的地方都充斥着属于他们两个的回忆。自己冷漠待她后他都不敢回望,怕在她的脸上会露出被伤害到的表情,会吗?被他这样对待会觉得难过吗。邱深也不敢精确的肯定,但唯一肯定的是这对他来讲却很难熬。
和她拉开距离的做法是邱深思索再三后得出来的方法,他也认为这不是什幺高明的方式,但他似乎别无他法。他在逼着自己离小姐远一些,再远一些,说不定到真的分开的那一天经过长久以来的铺垫就不会那幺难过了。
在已经经历了以一个人为中心的十几年后,现在突然就要被迫的离她越转越远,邱深好像一下就迷失了自己的方向。他彷佛生来只为做这一件事情,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一开始有记忆就是出现在这里,被赋予了职责——照顾小姐。
邱深躺在床上闭起眼,面前的黑暗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包围,闭上了眼还是阻挡不了他的脑海在胡思乱想,一会出现戴夫人当着小姐面指着他说他对她的心思不正,一会闪过小姐一脸决绝说着原来他是如此为人,像是最后的审判。
邱深猛然睁眼后发现周围仍是一片黑漆漆,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失落,更多的还有委屈。所有的情绪都像有了实感,化成了一条条绳子,在心里钻来钻去,打结就成了必然的结果。
躺在床上只是越来越急躁,邱深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坐了起来。
这边在主房里睡着的邱润清也不好过,又伸手将床头的烛灯点燃,这已经这一夜复燃的第五次了。
一盏烛灯明明灭灭,照映的全是心事。
邱润清觉得这漫长的夜要是在床上清醒着挨过去也难受,不如起来找些事情,出去走走也是比躺着好,就起身扯了件厚外套往肩上一披往屋外走去。
屋外的风声吹着还没落的树叶漱漱地响,快是要入冬了吧,这一阵风扫过去,那本就光秃秃的树顶又掉下一堆叶子,邱润清愣愣地看着散落了一地的树叶,心想明儿个要扫地了。
现在还没正式的降温,但夜晚的风刮过脸颊还是有些痛痒,邱润清缩着脖子将脸藏进毛领。
她又擡脚跨过门槛往外走了两步,房门就这幺任凭其打开,也不管冷风钻进屋内将桌案上的宣纸吹得散乱,邱深整理的案面瞬间就变得一塌糊涂。朦胧如纱的月光被屋檐遮住了一半漏了一半,照出披风下半裙摆上的复杂花纹和精密的刺绣。
邱润清环视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小小院落,一切都如往常的夜景一样,除了一个身影缩成一团倚靠在她房门的石柱子脚上,还不时地抽缩着身子。
“邱深?”
正是心里在埋冤又忍不住惦念着的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邱深忙擡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两把。他猛地站起转身,等再记起来要和邱润清保持距离的时候一声小姐已经唤出了口,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反应速度。
看他脸上表情管理得过于失败,从惊讶到羞涩最后又变成懊悔,简直比那画师的调色盘还多变,不禁嗤笑出声,笑声出口后又觉得破坏了情景,一是他脸上还花着呢,眼泪都没擦干净,二是自己还有气对他,对他笑着不显然是先服软了吗。可是他都已经哭了......不行,反正就是不能先给他好脸色看,她确确实实生着气呢。
“大晚上的,你在这干嘛?”
邱润清本想努力忽略掉他在哭的事实,压低了嗓子淡淡地问道,但是他的啜泣声在这寂静无人的夜里实在过于清楚,连风声都消弱不了半分,一吸一抽的。
等了半晌,见面前的人还是没有要消减下来的迹象,邱润清又深吸了一口气进肚子里,“我能问你在因为什幺哭吗?”
邱润清说罢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对邱深什幺时候也变得礼貌起来了,难不成还是被他最近传染的吗。
轻飘飘的一声自我嘲笑传进邱深的耳朵里却变了意味,他完全将这理解为小姐的鄙弃,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啦哗啦地顺着两颊淌了下来,因为重力汇聚在下颌角,一滴一滴砸在了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