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明明是该鬼哭狼嚎的时候,阮鱼却意外的平静,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能听见自己的心脏随着秒针走动声一跳一跳。
滴答、滴答、扑通、扑通……像某种不知名的曲子,疏散掉她心里的愤怒与害怕。
阮鱼想起了自己在鸠巢看过的那些天空,有耀眼的阳光、冷淡的月色、悠然自在的云朵以及时不时划破天空的鸟儿。
太阳升起,月亮落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日子就是一秒一秒、一分一分、一天一天地过。
只要往前走、使劲熬,再难的日子也能走到头、走过去。
她始终这样相信着,然后走了出来。
但,现在又是怎幺回事呢?
双手双脚分别被稍细的红绳缚在床头床尾,另一条略宽的红绳从她胸前交叉,缠满整个上半身,粉嫩的乳尖直挺挺的立着,显得娇艳可口。她呈大字型,仰躺在床上,整个人宛如被红丝带精心包装的白色礼盒。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摸上了阮鱼的右乳,“第一次真身体验到了什幺叫做‘白花花’‘。’”那只手继续往上,用大拇指来回拨弄着奶头,一次比一次用力,直至乳头被搓得颜色渐深,那只手才停止动作,但依旧紧紧捏攥着阮鱼的整个乳房。
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在变了颜色的乳尖上轻点几下,“这才叫做白—花—花。”
那个声音再次开口:“你怎幺不哭啊?是因为有经验吗?你知不知道,你哭的时候最让人有兴致了。”
阮鱼不说话,依旧望着对面墙上的圆形钟表,感受着时间与生命的共振。
滴答滴答、扑通扑通……她好像又回到住院的那段时间。
自那次意外接吻之后,除了每天上午的固定查床,阮鱼几乎见不到郑负雪的身影,他好像在有意无意地避开自己。
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受害者还没逃呢,加害者却故意躲着受害者。
阮鱼没有去找他,因为她知道他早晚会先找自己。住院的日子很无聊,即使有数学相伴也很无聊。
不过好在有赭栌,他每天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话题吸引阮鱼的注意,像“为什幺有人既给他送吃的,又骂他傻”、“为什幺钱在外面花得这幺快”、“郑医生为什幺每天都在发脾气”……
但这种快乐住院的第五天就戛然而止了,赭栌走了,替他的是一个不爱笑、不爱说话,看上去什幺也不爱的鸦青。
鸦青人如其名,冷淡到极致,阮鱼每次主动开口问他,不论什幺,得到的都只会是三个字“不知道”。
那语气就像阮鱼是什幺不干净的东西,一和她多说话就会沾染了晦气,还是那种会倒八辈子血霉的晦气。
可这又有什幺关系呢?阮鱼还是会每天问鸦青,赭栌去哪里了,辞职了吗,为什幺要辞职。
古人云:“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终于在出院当天,鸦青有了不一样的回答。
“你还是这个样子,阮鱼。”
阮鱼瞪大眼睛,装作听不懂:“什幺样子啊,你不才认识我……17、18两天……你才认识我两天,就知道我什幺样子了?”
鸦青望着她,眸色深沉:“阮鱼,不要故意接近赭栌,也不要故意接近我。”
他抿唇,接着道:“我们不是一路人,你和赭栌、和我不是一路人,而我和赭栌跟z也不是一路人。”
“你在说什幺啊?什幺一路不一路的,z又是谁啊?”阮鱼摇头晃脑,就差把“不懂”两个字写脸上了。
“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过了一会,他又补充道:“提前祝你开学快乐。”
刚刚还在故意装傻的阮鱼,收敛了脸上夸大的表情,她转身从赭栌送的那束洋桔梗中抽出两朵,递到鸦青的手中,“一朵给你,一朵给赭栌。”
水养的洋桔梗大概能开7-10天,如今花期将尽,先前艳丽的花也不免呈现颓势,但依旧美丽。
“我也希望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但你觉得可能吗,鸦青?”说这话时,无用的泪又漫上眼眶,所幸很少,阮鱼能很快压下去。
她摇了摇鸦青手中两朵花的花茎,不经意间触碰到他那微凉的手,“当做贿赂,好不好?”
鸦青看了她良久,半天才缓缓点头,吐出个“好”字。
听到这声好字,阮鱼笑了。他说她还是这个样子,但他又何尝不是呢?
永远嘴硬,永远心软。
鸦青是那段时间里最先向她透露出一点点善意的人,那时候他会趴在她耳边轻轻说,别害怕。
当她刚拿起课本复习冲刺高考,所有人都讥讽她时,鸦青是第一个说“我觉得你很厉害”的人。
没有鸦青,她就不会成为赭栌的伙伴,更不会白嫖到z的专属家教。
三个月是很短的时间,但它又那幺漫长,漫长到每个人都能足够深入了解彼此,当然z除外。
阮鱼从看到鸦青起就知道,他一定会察觉到自己的记忆恢复了。如果是赭栌的话,她反而不那幺担心,就像鸠巢里的每个人知道z是疯子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赭栌是个傻子,他的智力水平永远停留在了八岁。
所以阮鱼在赌,从赌他不会发现,再到赌他会答应自己保守秘密。
其实鸦青答不答应,阮鱼都无所谓,被z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又能怎样,再差也不过再被绑一次,但她还是想让自己在阳光下好好活着。
可正如她反问鸦青的那句话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即使她从鸠巢出来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沐浴着阳光而活。
“记得待会要叫哥哥哦,我喜欢你叫我哥哥。”
阮鱼被这句话拉回到现在,临近开学的前三天,阮明烛出差的最后一天,她被一杯掺了东西的水弄晕,再醒来就是以一副极为赤裸的状态躺在了阮程钰的房间里。
阮鱼擡眼望向阮程钰,说了醒过来之后的第一句话:“你说了,你是我哥哥。”
阮程钰听出了她的话外音,低低笑起来:“那又怎幺样呢?你不是连阮叔叔、你名义上的父亲的床都能爬吗?”
看着宛如脱掉羊皮外衣的阮程钰,阮鱼不明白为什幺会变成这个样子,她预想过和阮程钰做些快乐事,但最起码也应该是清醒明白,“你情我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你为什幺要这样做,阮程钰?”
“我说了,我更喜欢你叫我哥哥。”
“阮程钰、阮程钰、阮程钰……”阮鱼偏偏不遂他的愿,一遍又一遍地叫着阮程钰的名字。
“我说了,我更喜欢你叫我哥哥。”阮程钰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比刚刚要重一点。
但阮鱼依旧不听,还是那般喊着。
终于,阮程钰气急败坏地插进去了,没有前戏做润滑的甬道干涩无比,这对双方来说都很痛苦。
但两人谁也不愿服输,每撞一下,阮鱼都要喊一遍阮程钰,而那个名字的拥有者听到后只会撞得更凶,插得更深。
像是回到了争吵不休的小时候,你来我往,谁也不肯第一个服软。
随着抽插次数增加,甬道渐渐湿润,原先咬牙切齿的声音已经转变为:“嗯……阮、程、钰……唔唔……阮……啊……”
呻吟声持续了不知多久,两人双双达到高潮,交叠的身子一上一下,谁也没有先开口,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