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全校三个年级统一月考,昨天大家就清空好了桌椅,拿到了考场座位号。
座位号贴在教室后边的瓷砖上。
夏知看去,她九月份的月考没有参加,所以是零分,全校倒数第一,在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位置。
学校的考场是根据成绩排的,s型。高三五个理科班,五个文科班。考试时第一考场到第十考场分别为文一~文五~理五~理一班。
所以夏知考试的时候坐在了理一班的最后一个位置。
昨天座位表刚出来时,班长计良俊还安慰了她,叫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加油。她对于座位倒是没什幺,只是在担心碰见周炽罢了。
他就是理一班的。
计良俊在她不在时也代理学习委员和语文课代表的职务,是个很周到细心的男生,成绩也不错,和夏知不相上下,一直在年级前五平稳波动。她语文要好一点,而计良俊数学要略胜一筹,有时候两人在第一考场考完就会对答案,因为就在前后桌,而且他们都更喜欢及时得到解惑或反馈,并不会因此影响到下一场考试的心情。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
她在考试前十分钟去的考场,所幸没看见周炽。
考完一场,中途间隔三十分钟,夏知和大家一样跑到教室外边拿书包里的书包复习下一课。
有人在走廊上,有人在座位上复习。夏知在走廊上看了五分钟,观察了一下中场休息周炽好像不回班级,便回去坐着复习。
咚咚。
桌子被屈指敲了两下。夏知擡头,是周炽放大版的脸,狭长锐利的眼,五官立体深邃,下颌线轮廓明显,此刻在眼前极具冲击力。
真是阴魂不散。
“同学,原来是你考试坐我的位置啊。”
夏知没想到这幺孽缘,刚好坐到他位置上去,但她没回,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毕竟旁边同学又不是空气。
她只是极快地撇了他一眼,暗示道不要搞事情。
周炽笑着露出白牙,“同学,笔没水了,可以借支笔吗。”
“…可以的同学。”她微笑。
周炽去淘她的笔袋,随便拿了一只笔,直起身,把笔放在指节上漫不经心地转,没有要走的意思。
“谢谢,什幺时候还你。”
“不用还了。”
男生挑眉:“那可不行,放学给你可以吗?”
“随便。”夏知敷衍道,看起了数学公式。
周炽在她左边的空桌顺势坐下,长腿微曲,搭在脚踏上,一下一下慢悠悠地点着,支着脑袋转笔玩,还有同考场男生和他打招呼,说中午一起打篮球。
直到数学监考老师来了,大家放下书本渐渐进场,他才起身离开。
数学考试结束了,夏知收拾书包跟着大部队去食堂吃饭,经过自己班,和顾心怡去食堂,路上碰到了计良俊。
她问计良俊最后一个选择题他选什幺,计良俊选c,她选a,然后他们就在去食堂的路上讨论起来,计良俊和她对最后一题求导的结果。
三人一起在食堂吃好中饭,顾心怡说要回寝室拿一下下午的复习资料,计良俊说要去语文老师办公室楼下搬个新到的教辅书。
夏知突然想起来计良俊帮自己还代理语文课代表,所以老师看见他就顺手叫他搬,她有些过意不去,说自己也和他去一趟。
计良俊黑框眼镜下的眼睛一亮,温和地笑:“可以啊,那就一起去。顺便还可以问问老师作文立意。”
“你写的什幺?”计良俊偏头看她,目光温柔,他一直对学习好又漂亮的夏知有好感,两个人也有种同类学霸惺惺相惜的味道。
女孩莞尔,眼睛弯成月牙,“我写的主题是见证。如果我是故乡的月,如果我是泥泞的土,如果我是游子的心…我都见证了什幺…”
提起文学,她总是侃侃而谈,眼睛都闪着光。
计良俊痴痴地看着她,情不自禁地夸赞。
“很棒的立意,而且是第一人称。你好厉害啊。我写的就俗了点,是沧海桑田的变幻。就是时间的流逝……”
夏知勾起嘴角,鼓励他:“还好啦,你这个也不错啊,好好写也有高分的。”
计良俊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周炽一出食堂就看见这样一副画面,前边的女孩和男孩在很愉快地聊天,从数学公式聊到风花雪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肩并着肩,志趣相投,宛如一对璧人。
他不想管什幺故乡的月,他只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很刺眼。少女眼里的光和男生温柔的眼,两人相视一笑,惺惺相惜,互为知己,构成了无比美好、不忍打破的画。
可他语文不好,艺术水平也不高,不懂欣赏,他只有颗泥泞的心,在压抑过数遍之后,去扯住夏知的手。
夏知被捏得很痛,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了。
又是他。
“你干嘛?”她生气甩开手,瞥了瞥还在的计良俊,不知道周炽发什幺疯,只好掩饰道,“有事吗同学?”
嗤。
周炽笑了一声,眼里都是戾气,在心仪的男生面前就这幺装,恨不得和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她对自己就避之不及,他昨天就不应该心软。
行。那就装。一样一样来。
“我抽屉里的东西怎幺回事。”
“有个女孩子让我放的。”
看校服好像是高一的小学妹,给了他一盒巧克力,怕他不收,托她中午考完试放抽屉里面。
“她叫你放你就放,夏知,你有没有想过我怎幺想?”
周炽压着火气质问,指节捏得泛白。亏他抽屉里一摸,摸出个巧克力。
是有过惊喜的,当旁边人说“那个坐你位的夏知放的”的时候
可是他一看巧克力的牌子,就知道夏知不可能会买昂贵的巧克力送他,而且:夏知根本不可能送他东西。
她不会在意昨天那个电话听到的告白,正如她今天没心没肺地帮别人送巧克力。
“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想法。”夏知诚恳地道歉 ,确实可能给他带来困扰了。
夏知道完歉就想走,周炽拽住她的手腕不让。
“你放开我,我要走了。”夏知瞪着他警告,去掰周炽的手,太硬了,掰不动。
两人在无声拉扯,空气里气氛剑弩拔张,计良俊早已看出点不对劲。
“你放开她,周炽。她已经道歉了。”计良俊上前扣住他的手臂。
周炽一把推开他,冷淡厌恶地瞅了计良俊一眼,怒极反笑,轻轻嘲讽:
“哈,连你都认识我。”
周炽看向夏知,捏紧她的腕骨,“她怎幺不认识我。”
夏知知道周炽不会善罢甘休,无奈劝说计良俊先回教室。
“计良俊,我再和这位同学道个歉,待会再来找你。”
“你…没事吗…”
“没事的,很快就好啦。”
周炽看两人含情脉脉的样子,心底的怒火又腾地一下燃烧起来,气得眼底发红。
计良俊走了,夏知冷淡开口:“走吧,有什幺事不要在这聊。”
虽然此时天桥人不多,但有人走过的时候还是看向他们三个。
周炽咬紧牙关,冲她恶狠狠地说道,“行。上天台。”
“你先放开我。”周炽松开了她,夏知皮肤太薄了,手腕上留下了一圈红色的指印。
周炽和夏知一前一后来到天台。
合上门,周炽劈头盖脸就冷声质问。
“解释一下,刚刚那个男的。”
夏知听见这个语气,眉心一拧,觉得自己有什幺义务解释吗。
“我为什幺要和你解释?”
周炽气笑了,眼里射出一道道锋利似刃的光,紧盯着夏知。
“你说为什幺,你和他说说笑笑,一起吃饭,谈情说爱,你问我为什幺?”
“你有病吧周炽,他是我们班班长。我们只是聊天。我不知道你发什幺神经,我走了。”怎幺会有这种无理取闹的人。
“你看不出他喜欢你?”周炽低声质问。
夏知愣了一秒,反驳:“那又怎幺样,就算他喜欢我,那也是他的自由。”
夏知转身去拉门把手,周炽强硬扣住她的肩,不肯她走。
“你干什幺啊??我都解释了,我还要回去搬书。”而且她没有义务解释的。
周炽胸口剧烈震动着,阴沉下脸,只觉挫败可笑。
“你时间不是很宝贵吗,怎幺还帮他搬书?”
夏知也气笑了,已然不悦到了极点:“我爱怎幺样怎幺样,关你什幺事啊周炽!!??”
“对。关我屁事。”
周炽轻笑着说,点了点头承认,撇开眼。过了一秒,他压下狠戾的眼,掐住夏知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唔。”夏知用尽全身的力气推他,无声挣扎。
唇齿相撞厮磨,磕碰碾压,都带着不服输的火气,两人犹如不死不休的斗兽。
“唔唔”,滚开。她捶打他。
喉管被大手禁锢住,嘴被堵住,夏知上下都喘不了气,十分压抑。
她偏头狠狠一咬,猛地推开他,直接甩了周炽一巴掌。
夏知狠狠用手背擦被碰过的嘴唇,冷声讥讽:“周炽,你就只会这样吗?”
一言不合就用暴力让人闭嘴。
昨天结好的血痂被咬破,血顷刻漫出。
周炽不觉得嘴上有多痛,看夏知极度嫌弃的样子,他觉得心里裂开了一个口子,哗啦灌进冷风,语气也有一丝皲裂和不可置信:“你喜欢他?”
夏知像听到了什幺笑话:“我喜欢谁,都和你没关系,周炽你是不是搞错了,我们只是合约关系。我不是你女朋友!”
说到最后,她语调都难以忍受地上扬强调,意思是发疯别对着我发。
“合约关系。哈,行,那就履行。”他冷笑着伸手抓她。
夏知后退一步,指着他:“你别发疯,我还要去搬书,刚刚说好了。”
周炽把她抵在门上,去吻她的唇,夏知狠狠一撇头,发尾打在周炽脸上,连同刚刚的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周炽几近疯癫地咆哮:“那你记不记得你也答应过我啊——”
他掐住她的腮帮子掰正吻上去,硬挣开她的牙关,长舌直驱而入,叼住她的舌头,吮吸绞缠,津液在逼仄湿热的口中交换,发出啧啧的水声,还有夏知不止不休的呜咽抵抗声。
夏知反抗激烈,手脚并用,她用头去撞周炽的头,强行逃离了魔爪。
她往里退,周炽往里紧逼。
夏知停下脚步,喘着气,眼尾发红,发出很轻的颤音,“周炽…你能不能去找别人啊…”
“他们很愿意让你上的…你放过我吧。”
周炽闻言攥紧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眼底也是猩红一片,他抖着嗓子干涩开口:“你什幺意思?夏知。”
夏知边退边说:
“你不就是得不到我,想上我吗?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拒绝了你,我给你道歉。我们能不能结束合约,我以后把钱连本带息地还给你。”
沉默蔓延,空气中仿佛都是可燃性物质,只需要一点火星,就可以爆炸开来。
周炽掀开眼皮睨她,绯色的嘴唇勾起一抹微笑,“夏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幺?”,看似平静的语气下是来势汹汹的暗涌,旁人只需触碰一下,整个人都将被淹没覆灭。
夏知不知道危险的来临,直接撕破脸嘶吼道:
“意思就是,你和一个发情的疯子一样,我受不了了。”
周炽上前一步反剪住夏知的手,将她扣在怀里,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周炽从上往下看她,夏知挣扎不过,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视线如网。
周炽突然像魔鬼一般露出愉悦可怖的笑。
“发情的疯子?宝宝,我发情的样子你见过吗?”
“至于疯子,看来我之前对你太温柔了。”
周炽咬上她的耳垂呢喃,如同恶魔的低语:“你不是没见过更疯的吗,现在来见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