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生气了?

今天的主要课程基本是英语、数学和经济学,阮知涵在这方面兴趣不高,硬睁着眼睛盯黑板,满心都是课外网球训练。盼望着,盼望着,下午四点四十五的下课铃响了,前一秒还萎靡不振的她迅速回首寻找小伙伴,两人对上暗号,心照不宣。

她学了一段时间网球,如今能较为自如地发球和击球。

但由于是新手,需要稳固基础,于是她先和伙伴各自练习对墙击球。她好动,手臂力量强,打球的力度很大,砰砰的声音不断地在偌大的场馆里传开。这样激烈的运动提前消耗了她不少体力,之后,和伙伴的对打练习更是让她累得气喘吁吁。

一个小时的网球训练结束,阮知涵头顶几乎要冒出烟。她和小伙伴告别,一人坐在场边休息。她先把湿巾折叠成退烧贴的形状,贴在额头上降温,又用纸巾擦掉脸上和脖子里的汗珠。

急促的呼吸趋于平缓,她拿起手机一看,晏澄发短信给她,说自己在校门外。

她麻溜地收好东西,走出场馆。

体育馆离校门口有一段距离,她悠闲地走到一半,忽然被人叫住。

阮知涵好奇地回过头,是一个陌生男生。男生大约比她高二十公分,体型较壮,肤色偏黑,长相不赖,高鼻深目,就是脸上挂着局促的笑容,显得憨厚且滑稽。

她打量完对方,问道:“同学,有什幺事吗?”

那男生挠了挠头,望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不敢离她太近,生怕冒犯了她,无意识地往后退半步。

他的外表与行为非常不符。

阮知涵见他久久不开口,纳闷道,“怎幺了?”

经她一问,男生低下头,与她目光相接时,一股巨大的热量自他心中迸发,耳朵烫得发红:“刚刚看到你打球了,觉得你很好看,想跟你做朋友。”

阮知涵的朋友很多,交朋友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因而她表现得漫不经心,甚至有点担心晏澄等太久。她观察到男生背着书包,便指了指校门的方向,“我们边走边聊?”

她擅长交际,腼腆的男生在她的带动下,逐渐放开,短短几分钟的路程里,竟然跟她有了相谈甚欢的苗头。

可惜的是,两人一同迈出校门,他还没来得及问她是否有司机接送,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朝远处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招手。

阮知涵一眼认出晏澄的车,差点不管不顾地跑过去。幸好,她的记忆没被养的小金鱼同化,还记得对身边的男生说:“我们微信上聊吧,我哥哥来接我了。”

男生点点头,她随便挥了两下手告别,转身朝远处跑去。

晏澄看眼时间,他来得早,校门紧闭,校外稀稀落落地停着几辆价值不菲的车辆。

他往后靠,闭目养神,待放学铃声响遍校园,才缓缓睁眼朝外看去。

大量穿着校服的学生往外涌,年轻的面孔青春洋溢,但没有一张是属于她的。

人群渐渐散开,敞开的校门仿佛画框,圈住并肩而行的少女和少男。

他的眸光一凝,注视正走近的阮知涵,不自觉地推测她此时的情绪。

看起来很开心嘛。

向来镇定自若的他,竟也感受到一丝急躁。他很清楚他的耐心开始流逝得飞快的原因,却自虐般坐在原地不动。

眼中的人动作变了几变,对着他的方向挥动手臂。

紧接着,她一路小跑过来,身后背着的小书包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整个人仿佛一只跳动中的兔子。

晏澄不自觉松开握着方向盘的手。

她像风一样,咻咻刮到他身旁。她轻车熟路地开车门,脱下书包随手丢到座位上,人再坐进去。

晏澄看她,她的长发扎成了丸子,双颊染到晚霞的颜色,潮红一片,气还喘不匀,胸口剧烈起伏,浑身散发热气。她热得不行,拼命地手动扇风,唇色更是鲜艳欲滴。

他艰难地撇过脸,正视前方,还顺手关掉空调,开了车窗,省得把她吹感冒。

阮知涵顾着降温,发现透心凉意消失,不满地嚷嚷,“我要吹空调。”

她说话间仰起头,发尾的汗珠滚落,滑进衣襟,惹人遐想。

这一幕正好被准备反驳她的晏澄见到,他的目光已然完全被吸引,亏得他的意志坚定,不动声色地藏好心思。他说:“系好安全带。”

阮知涵闻言,明白吹空调的可能性很低,但她岂是那种容易放弃的人,她的身体转了六十度,视线刚好能碰到晏澄的侧脸。

她最初是想拿出撒娇的绝招,却在望到他淡漠的侧脸时彻底失去勇气。

阮知涵的心很大,但她对情绪的感知还算敏锐,透过晏澄紧绷的下颌线和微抿的唇,她品出一点不对劲,他可能有点生气。

为什幺呢?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晏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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