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疏是夫妻

司马珏做事牢靠,将王襄缚得有如白门楼之吕温侯。王襄简直担忧,会不会遭暗害。为防他暴起伤害螭螭,司马珏还给他两足各赘了四十斤的铁球。如此一来,王襄行动不便,是被四名宫卫擡入螭螭居室的。

诸人退下,夫妻相对。

螭螭不禁沮丧,何至于此!当年太祖皇后也不规矩,太祖皇帝并没有提剑逐妻的传说流传下来呀。是王襄比太祖皇帝更英雄,还是自己不如太祖皇后可爱呢?

王襄确信隔墙无耳,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谁的种?”

螭螭答:“四兄兄的。”

王襄略一思索,摆首:“不对。”在他看来,荀瑁文文弱弱、磨磨唧唧,绝然不入螭螭之目。何况,他心中早有了怀疑的对象。“是不是那吃药之人?听说药吃多了,极易导致不良胎孕。你一向身体康健,怎会突然流产?”

螭螭微讶。

王襄见自己说准了,神情愈加狂暴,“可恶的昏君、匹夫,欺我太甚!”

螭螭翻白眼,“知道了,你又能如何?”

王襄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先杀了你,再造反!”

螭螭轻笑,“造反很容易吗?不谈天下,只论河西,二十四镇中,还有一多半不服你的统辖。便是二十四镇尽归你号令,还有西京和剑南呢。你稍有动作,我二叔、十兄岂会坐视?西蕃逐日赞普得知我命丧汝手,或许也会参与对你的剿杀。

“你不过是西京金吾卫一小校,偶获天子赏识,击败了几个西北蟊贼,就以为自己有了逐鹿天下的实力,可以撼动新商二百年的根基,无乃太张狂乎?怪不得暴发者易败亡,无自知之明也。”

看似耽于安逸,浅薄虚荣的小小女子,危机当前,谈笑自若,居然也能讲出这样一篇道理来。王襄颇感意外,到底是荀家女,自己还真小看了她。心中虽惊叹,口上并不饶人,“那我就只杀你,不造反。”

螭螭鄙夷地看他,“我死,即为你的反迹。果然,你便不造反,我姊夫也要着手平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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