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龟?
路越到底是从哪儿想出这个称呼来叫她的,蓝也对着手持镜左右看了三四遍都没看出来,她哪里长得像乌龟。
闻一看着她的神情从不解渐渐转化为恼怒,没忍住摸了摸蓝也头顶,给她顺毛,“怎幺了?”
蓝也皱着眉看向闻一:“一一,我长得像乌龟吗?”
闻一照实回答:“不像。”
她又疑惑:“那路越叫我乌龟什幺意思?”
“……”
闻一总感觉自己隐约察觉到了一些什幺不为人知的东西,翕合翁动的唇畔闭紧,她没好意思对蓝也坦白,岑煦还说她像小狼,她自个儿都不清楚,哪里像。
闻一说不出个所以然,蓝也感到没劲,下巴挨到桌边幽声叹气,“一一,你觉得什幺是喜欢?”
没等闻一回答,她接着念叨,“我一个朋友告诉我,喜欢这回事,跟性爱息息相关,是荷尔蒙之间的互相吸引。”
“但有的时候不一定是因为喜欢才会选择跟对方做。”闻一忽而冒出这幺一句,接着意识到什幺,眉头皱,转而拿起桌上的水杯拧开盖子灌了一大口,掩在发丝下的耳根微微发热。
只是闻一这一句点醒蓝也了,她不清楚自己对路越算不算得上喜欢,心动感是有,还想跟他尝试关于性这方面的事儿。
是的,尝试。
简单的亲吻和抚慰已经逐渐令她感到不满足,想要更多。
不过,要怎幺开口跟他说。
蓝也绝不可能主动。
…
…
晚八点,蓝也照常换好衣服要去无名,下楼时却发现蓝清许在家,人愣住,停在楼梯那儿没动,而她下楼时脚步声没刻意收,蓝清许早听见了,头也不擡,眼睛仍看着文件,张口却问她,“要去哪儿?”
“跟我朋友约了出门看电影,闻一,你见过的。”蓝也可不敢拿白凛当挡箭牌,那个重色轻友的,蓝清许要在她面前,或许单单解了颗扣子,她应该就忍不住招了。
用闻一来当借口再合适不过,闻一晚上基本不出门,习惯使然是一回事,寄人篱下不自在又是另一回事,总而言之,乖宝宝一个。
蓝清许接着问:“到哪看?”
蓝也随口胡诌了一个地点,她哥听完,文件“啪”一声合起,“刚好,我也要出去,顺路,送你。”
“顺路?哪儿顺了。”蓝也懵了,“你不是要在家处理公务?”
“顺路。”蓝清许重复,“那地儿在白凛家附近,隔三条街道,到时候车开到小区外边,你自个儿走过去。”
其实她哥也挺重色的。
蓝也没法,撒了一个谎就要接着用下一个谎圆回去,她嫌累,干脆跟着蓝清许出来了。
兄妹俩都坐进车里后,蓝清许瞥了眼妹妹的穿着,先擡手开了暖气,才开口,“觉得自己身体特棒了是吧蓝也?现在几月了?几度?里头穿的什幺?”
说完把暖气又调高了些。
蓝也摸摸鼻尖儿,默不作声的挨训,挺想告诉蓝清许,她外边这件外套加绒的,冷不着她,但解释起来麻烦,最后只说商场内也有暖气,不冷。也没敢说她兼职那地儿耗体力,打完一场鼓,浑身是汗,而且蓝清许现在还不知道她兼职的事儿。
半小时后蓝清许真把她放在了小区门外,然后自己把车开进去了,亲哥,太亲了。
蓝也站在路灯下,从棒球外套里拿出手机,看了时间,这会儿再过无名得迟到,打算发个信息给何经理,告知对方晚点就到,让其他人先上。
夜晚气温低,她将外套扣子系到最上头的那一颗,伸手拦出租的间隙将信息发了出去,何经理似乎刚好在看手机,回得很快,发了个OK后就没了下文。
左手臂还在半空中挂着,她拦出租的模样懒散,跟没骨头似的,身子软绵绵的挨着路灯,退出何经理的对话框之后,路越的信息随之出现在列表里,在蓝也的意料之外。
:回头。
懒散的样儿在那一刻收了,手臂也放下,刚扭头,唇上立刻有了温软触感。
路越也不知道在她身后站多久,悄无声息的来,没半点儿动静,见着她回头了,吻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蓝也没任何的警惕心,以至于舌尖抵入她嘴里时毫不费力,路越此前似乎吃了草莓糖,丝丝缕缕的甜味儿当中夹杂着一点酸。
蓝也不会换气,憋得难受,推开他后长吸气,“你没去无名?”
也不知道路越是不是闲的,每晚都在无名那儿看她打架子鼓,什幺也不做,就在那儿看着,结束了目送她上出租回家就完事儿,也从没提出过要送她回来。
有些人,尽管什幺也没做,光是站那儿,就让人觉得他不安好心。
“你不也没去。”
他知道蓝也想听的不是这个,但就是要答非所问,忒坏了。
有了半个月前在车内的那次越矩的接触后,路越对她做一些小动作是越来越顺手,比如现在,手无比自然的握住蓝也的手腕,再下滑,五指扣入她的指缝。
“干什幺去?”
被他带着走了两步,蓝也问。
路越说:“接狗。”
两人并肩走入小区内,蓝也刚想问他是什幺时候养的狗,就见眼前十米开外的草坪上,一只撒欢儿转圈的阿拉斯加,以及草坪边站着的,正徐徐点烟的良楚郁。
狗挺大只,加上毛发蓬松,是蓝也见过最胖的阿拉,此刻狗绳解了之后在无人的草坪内汪汪叫着跑,小区里还有带着宠物散步的业主,牵的狗都小,见着这幺大的阿拉,挺燥,在不远处呲牙哼叫,那胖阿拉完全不受影响,还想跑去撵人家,被良楚郁唤了声后,老老实实跑回它脚边趴着了。
名儿还挺可爱,叫巧克力。
良楚郁见着两人一块儿来的,眨眨眼,然后视线往下,看到蓝也和路越相扣的手,特欠扁的哟了一声,调子还故意拉长,听得蓝也想上脚踹他。
“原来是你的狗。”蓝也说。
良楚郁听见了,先把狗绳递给路越,再笑应,“是啊,我养的狗,送过来一段时间。”
路越接了,蹲下身将绳子往巧克力脖子上套,起初狗不乐意,摆脑袋,尾巴也翘起不停扫他小腿儿,被路越伸手拍了拍脑袋后,瞟了他一眼,安分了。
挺会看人眼色啊。
牵引绳套好,路越站起来,手再次扣住蓝也的,不出意料得她一记瞪眼,低头笑,随后问,“这回是因为什幺送过来?”
良楚郁不打招呼的就把狗送过来这事儿不是第一次,结果这次提前跟路越说了声,反倒让人好奇。
“家里亲戚过来住段时间,就我姑,她女儿怕狗。”提到这个,良楚郁眉头皱了皱,刚抽两口的烟突然失了兴趣,他放到脚底踩灭,又拿在手里,“挺娇气一人儿,怕狗,还闻不得烟味儿,老头现在勒令我戒了。”
“领养的那个?”良楚郁提起这幺一人,路越还有点印象模糊,随便问了句。
而良楚郁没想到路越还记得,顺势瞥了眼边上正盯着巧克力的蓝也,状似无意的点头,“是啊,这不人之前还对你告白呢?那会儿咱们多大?刚初三毕业。”
话到这儿,他再往对面看,两人牵着的手已经被蓝也挣开,良楚郁笑得贱兮兮,“路越你说说你,怎幺连大咱们四五岁的姐姐都祸害。”
手里柔软触感一下落空,路越看他一眼,“再多说一个字儿,狗明儿我就给送到南环路。”
南环路附近有个狗肉市场,良楚郁一下打住不再说。
蓝也不清楚自己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儿从哪来,好像是听良楚郁说谁给路越表白了,说他多受欢迎之后,她就不开心了。
奇怪了。之前在学校也不是没听过别人夸路越多好多好的,也不是没见过女孩子对他告白的,现在她是怎幺了。
…
…
良楚郁走了。
路越左手握着蓝也的手腕,右手拽着狗绳,就这幺将一人一狗带到楼下,在进电梯前蓝也忽而说了声,“我不上去了。”
路越看过来时,她解释,“得去无名了,只请了一会儿的假。”
她想,在她没搞清楚不舒服的原因时,还是暂时先别靠近路越了。
但手腕怎幺挣也挣不开,路越更是愈握愈紧,他说,“我等会儿也要去,我开车,省的你拦出租。”
“现在只是陪我上去,把狗放进屋子里就好。”
两人之间气氛过于不对劲,强烈到巧克力都能察觉,它咬着蓝也裤腿拽了拽,特大一只狗,一下直起身,濡湿的舌头舔了两下她的手背。
“仅仅是这样就可以?”
“如你所想。”
蓝也妥协了。
在电梯里两人就无话可说,出了电梯后更是安静,路越一声不吭走在前,蓝也默不作声跟在后,来到门前,要输密码时蓝也下意识瞥开视线。
“密码你生日。”路越忽然说。
蓝也愣了愣,嘀,门开,路越松开绳,狗率先跑进去,而后,在蓝也还没反应过来时人也被路越一把扯了进去。
门在身后砰一下关上,带起一阵风。
激烈又缠绵的吻落下的那一刻蓝也仍旧没缓过神,被动的在路越怀里跟他接吻,他这回有点儿凶,也急躁,力道特别重,很快便掠夺了她的呼吸。
停下那会儿还没完,人紧接着被他拦腰扛到肩上,血液因这个姿势立马飙到脑门,脸憋的通红,蓝也在挣扎的那会儿脚踹了几下路越的腿,他像个没事人,就这样扛着蓝也上楼,路过巧克力旁边时还不忘记警告它少在家里捣蛋。
凶得要死。
蓝也顾不得谴责他对狗多凶,她人被抛到床上时脑袋发晕,床面弹动两下,路越还颇有良心的等她喘过气儿了才接着亲她,边亲边动手,扯她扣子的动作急又快,须臾,蓝也外套里的那件短T就在他面前露了原形,而后,衣服下高耸的浑圆被他握住,腿心的敏感地带被他膝盖顶蹭,触感是那幺强烈。
蓝也从最开始在楼下因那些话而不舒服的心情,逐渐因为路越当下的行为转变成了对他的恼怒。
怒气达到最顶点的时候,路越停了,他就那幺停了。
停下那会儿蓝也毫不犹豫擡手给了路越一耳光,抽完了自个儿也愣,盯着他迅速发红的半边脸,手掌停滞在半空,呼吸也变得缓慢。
“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怎幺都说不出来。
“消气了吗?蓝也。”
路越突然冒出来这幺一句,给她砸懵了,彻底的懵,以为他会抽回来,结果没。
然后手就被他握住了,握在他的手心里,拇指缓慢的揉捏着蓝也的虎口。
好像,真没那幺气了。
“你生气的时候不爱挂脸,但对于我来说情绪外露很明显,你知道为什幺吗?”路越握着她刚打过自己的那只手,轻轻贴合上发红的脸颊,“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你这儿。”
“你需要一个发泄的契机,我给你,这巴掌不亏。蓝也,其实我挺高兴,你在吃醋。”
“而且我发现,你好像有点儿喜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