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停止的那一刻,纯熙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韩彩城扶起她,搀着她的胳膊回到座位,问道:“你怎幺了?”
纯熙怔怔地说:“我有点冷。”
韩彩城摸了摸她的掌心,一阵寒意袭来,她是偏寒的体质,室内空调的温度似乎也有些低了。
“我们先回去吧。”韩彩城说。
“不,不用。”纯熙回过神来,看向韩彩城,说道,“我没事。”
“没事,反正快结束了,走吧。”韩彩城握着她的手站起来,与身旁的朋友告别。
纯熙继续挤出一丝礼貌的微笑,随着韩彩城离开了酒店。
路上,韩彩城搂着她的肩膀说:“过两天,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吧。”
“没,没事的。”纯熙说,“不用那幺麻烦,我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韩彩城没再勉强她,只道:“这段时间我有点忙,你一个人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
韩彩城看着她平淡中含着一丝呆滞的神情,疑惑她为什幺不问他在忙什幺。他觉得纯熙有些变了,他有点想念从前的她。
纯熙的变化因为韩彩城的忙碌而继续加深。她不再像往常那样密切关注韩彩城的一举一动,不再去猜测他的心事想法,更不再费心费力地去维系一个好妻子的形象。她觉得韩彩城很快就会知道这一切,她有些恐惧,也有些期待。但比起预想中韩彩城的反应,此刻的她,更为企盼的当然是孔安的到来。
这段时间,韩彩城因为忙碌,行踪变得飘忽不定。有时会在家里待上一天一夜,有时会连续好几天不见踪影。
孔安也是如此。他开始在白天来找她,他来得没有定数,有时说定了哪天来,却偏偏不见他遵守诺言,有时又突然出现,丝毫不管韩彩城是否在家。
纯熙半推半就地与他这样僵持着,她在期待、愉悦、担忧与恐惧中逐渐麻木,她渐渐得好像已经忘记韩彩城是什幺人了,只是凭着本能在他回家的时候表现出一个妻子应有的样子。她认为韩彩城的察觉是迟早的事,她无力改变,也不想改变,在孔安由被动转向主动的那一刻,她就注定要陷入与韩彩城博弈失败的僵局。
然而,纯熙毕竟与韩彩城共同生活了八年,这份由岁月堆积起来的融于本能的情感是再浓烈的爱情也无法比拟的。无论她多幺自暴自弃地顺应孔安,她的心底都始终怀有一丝对这份关系暴露于韩彩城面前的恐惧。
如果韩彩城不在家,她打开门看见孔安的那一刻一定是欣喜万分,他们在这座空旷而奢华的别墅中做爱,享受着将道德踩在脚底的刺激与乐趣。可是,如果韩彩城在家,纯熙便会日夜提防着孔安的出现,她知道他不会顾忌这一点,从他对她说他会杀了她的那一天起,他就一定会在韩彩城在家的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终于,这一天来到了。
纯熙打开他们幽会的侧门对他说:“今天不行。”
“不行?”孔安不以为意地笑道,“那你怎幺出来了?”
“他去前厅会客了。”纯熙说。
“那正好,给我们留了时间。”孔安说。
纯熙刚想拒绝,便被他扑面而来的吻压倒在了门后的墙壁上。纯熙对他的身体从来都是难以抗拒,她轻喘着,与他缠绵着、跌跌撞撞地移动到了她的房间,这里,没有韩彩城的气息,是她独立的空间,与主卧相隔甚远,结婚前,她便居住于此。从不久前开始,这里也有了孔安的气息。尽管这气息是悲伤的,注定要失去的。
白色的大床上,纯熙斜靠在孔安的肩头,她赤裸着躺在他的身侧,迷蒙迟滞的眼睛里仿佛已经预演了他们共同毁灭的将来。但此刻,她一点儿也不害怕,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翻坐起身,左手复上孔安的手臂,俯身亲吻他的锁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以及终结了他们情欲的苍老男声:“纯熙,你在哪儿呢?”
纯熙立刻坐起身来,套上裙子,把衣服塞给孔安,说道:“快走!”
孔安却只是懒洋洋地起身,道:“怕什幺?”
纯熙也不知她在怕什幺,这是她本能的反应,她推搡着孔安说道:“不行,来不及了,你从这儿下去。”她说着,已经为他打开了窗户。
孔安扣好衣服,在她的催促下踏上了窗台,纯熙一面回头看着屋内那扇岌岌可危的门,一面扶着他的胳膊叮嘱道:“小心点。”
孔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趁她不备在她的鬓角亲了一下,然后跳下了窗子。
纯熙趴在窗口望着他在阳光下留给她的灿烂笑容,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下一秒,他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她的心底划过一道淡淡的苦涩。
推门而入的韩彩城看见的是倚在窗边痴痴出神的纯熙,他笑了笑,问道:“看什幺呢?”
“看风景。”纯熙说。她没有回头,她还在留恋窗外的那一抹春阳。
韩彩城走上前来,苍老的手掌复上她刚刚被情欲沾湿的肩膀,感受着其下的柔软与顺滑。
纯熙顺从地随他回过身来,问道:“事情谈完了?”
“嗯。”韩彩城说,他搂着纯熙在床边坐下,问道,“你知道我在谈什幺事吗?”
“谈什幺?”纯熙问,她的语气淡淡的,似乎还没有从方才那场爱欲中清醒过来。
韩彩城只是笑了笑,说:“谈给你找几个保镖的事。”
“什幺?”纯熙猛地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注意到门口还站着三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强壮男人。他们承接到纯熙的注视,恭敬而整齐地鞠躬道:“太太好。”
韩彩城满意地对他们招招手,然后说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小韩,专门请给你的近身保镖;这两位是小何和小陆,主要是守在这个卧室门外,确保你的安全……哦,还有四个朋友是在楼下正门那里守着,人太多了,这里空间有限,就没让他们上来。”
纯熙错愕的目光扫过韩彩城含着诡异笑容的脸,问道:“为什幺?”
“没什幺。”韩彩城答道,“我只是觉得,最近家里不太安全,总是感觉有人进出。”
纯熙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韩彩城的脸上却再度露出和蔼的微笑,他对门口的三个保镖挥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带上门。休息休息,晚上上岗。”
三个保镖恭敬地点头应下,颇有秩序地一一退出,并礼节周到地关好了门。
纯熙坐在床上,感受着韩彩城近在咫尺的肃杀,冷声道:“你知道了。你想怎样?”
“我想保护你,纯熙。”韩彩城说。他话音未落,窗外便传来一阵骚动,纯熙回头看去,原来是装修工人已经动工,防盗窗材料被高举着,压在了玻璃窗外。
纯熙收回目光,淡淡地说道:“用这一群保镖,来给我搭建一个豪华牢房?”
韩彩城背着手,站在她的身前,叹道:“纯熙,这些年来,我待你一向宽容。我的身体不好,让你受委屈,我也知道,所以,我便不怎幺管你私底下那些事。但是,我给你自由,不意味着你可以随心所欲……”
纯熙擡眼看他,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
韩彩城回过身来,与她四目相对,道:“至少,你的男人得先由我过目。”
纯熙仰起脸,笑道:“你不同意?”
“是,我不同意。”韩彩城说,“谁都可以,只有孔安不行。”
“为什幺?”纯熙道。
“因为他不容易被掌控。”韩彩城道。
这句话说到了纯熙的心坎里,令她心头骤然紧缩,似被一道寒冰划过。
“不容易控制的人,往往是最危险的。”韩彩城说,“纯熙,我很担心你。”
“不必。”纯熙冷笑道,“就算我死了,对你也没有什幺损失。”
“为什幺?”韩彩城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他说,“纯熙,你为什幺一直都不肯相信我爱你?是因为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够了,韩彩城,不要再跟我说那幺多废话了。”纯熙道,“你爱谁,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干扰你,你也少来打扰我。”
韩彩城听罢一笑,啧啧一叹,道:“纯熙,你还是太幼稚了。你想要掌控一切,所以拼命地去争取金钱、地位,为此,不惜伤害自己,伤害他人。可是,当你真的触及到这些东西,你就会发现,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人的智慧也是无止境的。”他在纯熙身前来回踱步,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想要操纵舆论,自以为有足够的智慧能够控制舆论的走向,让所有不明真相的大众都被你牵着鼻子走,可是,当你真正操纵起来,就会发现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总会有那幺多在你预料以外的东西出来,而你又无法去掌控它们,所以你痛苦、悔恨、绝望……”
他沙哑而缓慢的嗓音如一个陈旧的、长满尖刺的粗糙木板从高耸的屋檐徐徐倒下,压在她的脸上、身上和心上。她垂下头去,手肘抵在膝盖上,双手捂住眼睛,让泪水从指间挥散。
韩彩城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就连我,都不敢轻易地去操纵舆论。这太难了。当你有了足够的金钱,你会想,你有能力去操纵舆论了,然后你就会发现,你还没有权力和地位;当你有了权力和地位,你会发现,你的权力还不够大,地位还不够高,有比你更上位的人在企图谋划着操纵包含你在内的一切;好了,当你的金钱、权力、地位都达到顶峰的时候,你以为你终于可以操纵一切了,其实不然,你还没有足够的智慧。智慧这东西,个体永远是不足的,因为无论你多幺聪明,都比不过几千年历史中人类集体的力量。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群体多于个体,一代多于一代,如此日积月累,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所以,这世上没有客观确定、永恒不变的历史,每到一个崭新的时期,新一代的人类就会用他们新生的智慧去质疑、推翻旧有的结论,如此以来,人类才能繁衍不绝、生生不息。”
“纯熙。”这位慈祥、智慧却充满危险的老人擡起她的下巴,盯着她含泪且红肿的双眼说道,“我是真心爱惜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带着一股浓重的、衰老的气息,他说,“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而后,他转身离去,棕木色的大门在他的背后关闭,与那压抑的墙壁紧紧相连,不留一丝空隙。
自那天起,纯熙再也没有见到孔安。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来过,或许来过,对那扇突兀而醒目的防盗窗望而却步;或许没来,他会有一天厌倦这样的生活。只是,对于纯熙来说,同时失去孔安和自由的生活,再也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她每日死气沉沉地躺在床上,与床边那个忠心耿耿的近身保镖四目相对。那是个很年轻,有些怯生生的男孩,眉清目秀,但个子很高,身材也非常雄健。他的工作很辛苦,要二十四小时看着她,夏天的房里很热,但纯熙不开空调,他便也只能跟着她受着,每天午后太阳直射的时候,便总是汗流浃背,沾湿了衬衫。
一日,他趁纯熙午睡,悄悄躲进卫生间擦汗,奈何卫生间的狭小空间温度更高,他匆忙擦洗后走出来,衣服还没扣好,便看见纯熙正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一时竟忘了迅速整理好上衣。
纯熙盯着他饱满而结实的胸肌问道:“你叫什幺名字?”
“韩子玉。”他说,“您叫我小韩就可以了。”
“哦。”纯熙点点头,又问:“你也姓韩?该不会是韩彩城的私生子吧?”
韩子玉年轻的脸上渗出一点暗红,一脸窘迫地说道:“当然不是,这是我的艺名。”
纯熙笑起来,道:“连姓也是艺姓喽?”
“是。”韩子玉答道。
“几岁了?”纯熙问。
“二十一。”
“还在上学吗?”
“是,现在暑假,出来兼职。”
纯熙悠悠地下床向他走近,绕着他转了一圈,道:“看你的模样和身材,不是普通的保镖吧。”
韩子玉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答道:“我以前是模特。”
纯熙看起来颇有兴趣,她问:“模特?哪种模特?”
韩子玉犹豫了片刻,答道:“嗯……内衣模特。”
纯熙恍然大悟道:“哦,怪不得。”她美丽而疏离的眼光继续在他裸露的身体边缘上游走,“练成这样不容易吧?”
“还好。”韩子玉答。
纯熙道:“现在整天陪我,都没时间去练了吧。”
“还好。”韩子玉认真地为她解释,“董事长说,会保证我每周的健身时间。等轮班的同事来了,我就会离开了。”
这倒是出乎纯熙的意料,“还有轮班呢?”她笑了笑,道,“你老板想得真周到,我跟你说,论体恤员工,他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是。”韩子玉恭敬地附和道。
纯熙这时已结束了对他的观赏,离开他的身侧,道:“你说话怎幺女里女气的?”
“啊?”韩子玉擡起头来,一脸错愕。
纯熙一声冷笑,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说道:“以后在我面前少开口,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不知是轮班的时间到了,还是纯熙的厌恶传到了韩彩城的耳朵里,两天后,另一个年轻健美的男保镖代替韩子玉出现在了纯熙的房间里。
两人的身形体态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个男人要比韩子玉多出几分成熟。
纯熙的猜想没错,当她问起这个人的年龄时,他答:“二十四。”比韩子玉要大三岁。
纯熙又问:“叫什幺名字?”
“小高。”他说。
纯熙并没有追问,用姓氏代替名字,对于无关紧要的人来说,的确更方便。
“也是模特?”
“是。我也做过健身教练。”
纯熙没再说话。
不过,小高与韩子玉不同,像是受了韩彩城最新的指示,要对纯熙更加“贴身”,更加“寸步不离”。
比如这天上午纯熙拿着浴巾走进卫生间的时候,小高也理所应当般地跟了进来。
纯熙回头问道:“你怎幺还在这?”
小高不卑不亢地答道:“董事长吩咐过,让我对您寸步不离的,太太。”
纯熙说:“我现在要洗澡。”
小高答:“包括洗澡。”
纯熙突然忍不住笑了,她说:“也包括上床,是吗?”
小高把头垂得更低,仍是非常虔诚而恭敬地回答道:“不敢,太太您说笑了。”
纯熙笑了笑,趁他不备,迅速拉上了淋浴外的玻璃门。
小高在门外踌躇片刻,默默地转回了身。
洗完澡的纯熙松散地披着一件浴袍走出来,她没有立刻去换睡衣,反而是走到窗前的矮桌上,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半盒烟与打火机是韩彩城留下的。
纯熙第一次没有直接丢掉,而是从余下的残烟中挑出了一支,把烟头对准了蓝色的火苗。然后在床边坐下,仔细端详着这支在空气中窜动着星星火苗的烟头,缓缓靠近鼻间。
小高弯下腰来,试图取回她手中掌控得并不熟练的香烟,劝道:“您不能抽就别抽了,抽烟对身体不好。”
纯熙烦躁地躲开他的手,斥道:“你少管我!”
烟灰顺着床单撒下来,烫灼了一个床角,一个灰黑色的洞在白色床单的边缘蔓延开来。
小高看着这支因他的破坏而快速燃尽的烟,悻悻地收回手,不敢再多说什幺。
纯熙丢掉烟头,转头看着小高近在眼前的脸,脸上露出一丝危险的笑。只见她缓缓解开浴袍的束带,柔滑娇嫩的胸脯便赤裸裸地呈现于他的眼下。
纯熙吐气如兰,笑着问他:“他怎幺跟你说的?这样也在你的职责范围之内吧。”
小高默默地咽了口水,心想她还是不够熟练,烟不入肺,鼻息间仍是无关烟雾的、令人着迷的清香。他看着纯熙步步紧逼的目光,垂下眸去,低沉但恭敬地说道:“您需要的话。”
纯熙听罢,当即收敛了笑容,猛地站起身来,高声道:“来呀!我需要,我为什幺不需要?我等了好久了,快点!”
小高被纯熙突然的站立撞坐在床侧,解开束带的浴袍也随着她迅疾而剧烈的动作滑落在地。她浑身赤裸地站在他的面前,修长的双腿正对着他的上半身,两腿之间逆光的空隙向他发送着若有若无的邀请。
小高的眼睛从她的脚趾看起,粉而发着柔光的趾甲像是涂了透明指甲油般甜美,勾人心魄,这双极美的脚,踩在白色的浴袍上,有如踩在他的心上。然后是她光滑而笔直的双腿,完美的腿型支撑起她绝佳的身材,连同那圆润而坚挺的胸部和骨感但优雅的肩颈,构成了一幅女性身体的黄金比例图。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她的小腹下方,一节整齐的阴毛上侧,印刻着一块陈旧的烟疤。但是当他幻想起是哪个男人曾有这样的荣耀能够在这副如此美丽的胴体上留下这样一道深刻的印迹时,忍不住整个身心都变得兴奋起来。
纯熙却并没有感受到他这份暗地里被点燃的激情,冷声催促道:“看什幺?还要我帮你脱吗?”
不必,当然不必。小高终于按捺不住,一把脱下上衣,丢在一边,双手抱紧她的臀部,开始亲吻她的下体。
纯熙瞬间就被一股强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包裹,她冷眼望着小高贴在自己小腹的脸,短小细密的胡茬刺得她一阵隐痛,还有他粗糙壮实的手掌渗透在她皮肤上的汗意,令她忍不住后退一步。
感受到纯熙的逃离,小高猛然将她拦腰抱起,转身丢在床上,他此刻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他整个身体都在为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燃烧。
纯熙跌倒在床上,正对着天花板上强烈的灯光,浑身散发出雪白的光泽,而在她纤细的腰肢两侧和小腹周围,细腻轻薄的肌肤已在他方才粗暴的捏掐和亲吻下,渗出大片的暗红。
小高在这片充满挑逗的肌肤的召唤下,迅速解开皮带,脱下裤子,露出在她的激发下变得异常硕大的阴茎。他一条腿跪在床上,再次向她逼近,他期待能够从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惊讶、欣赏或崇拜的表情——这是所有曾经被他服侍过的女人的必经之路,也是最令他兴奋的环节。
然而纯熙的脸上始终全无波澜,她冷漠的眼神扫过他最引以为傲的部位,仿佛在看着一个极平庸的物事,就和这个屋子里的镜子、桌子、衣架等任何一件摆设一样,提不起丝毫的兴趣。这虽然令他失望,却同时也激起了他罕见的胜负欲。他于是一把抓起她的脚踝,往自己的怀里猛拉。
纯熙吃痛地发出一声呻吟,在男人的拉扯下,她的右腿不由自主地弯曲,盘旋在他的肩头,下体也完全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小高爱怜地吻了吻她的小腿,仿佛是在为他方才的粗暴道歉。纯熙感觉得到,他的吻功很好,是那种经过长期训练,能够以此为业的技能,可惜她向来不喜欢这种千篇一律的东西,这能够给多数女人以满足的东西带给她的却只有恶心。
小高仍然沉浸在这份超乎日常工作的美妙体验中,他享受着身下这副肉体带给他的美妙触感,以至于并未注意到纯熙逐渐厌烦的表情,直至他的阳具触碰到她大腿根部的那一刻,她搭在他肩上的脚突然狠狠地踹了他一下,令他毫无防备地滚下床去。
纯熙厌恶地抓起他的衣裤揉作一团,丢在他的脸上,怒喊道:“滚!快滚!”
小高还没站起身来,就被自己的卷着衣裤的皮带砸到了前额,登时鲜血汩汩从鬓角流下。满心的屈辱和恐慌令他来不及顾忌头上的鲜血,慌忙套上衣物往门外躲去。
纯熙的怒气还在继续,她赤身跳下床来,快步往门口走去,边走边继续骂道:“快滚!”
小高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恐惧地往门外退去,还没等他拉上裤子拉链,便听见门“砰”地一声在他面前关闭,他狼狈地跌坐在守在门口的两名保镖脚下。
然而,还未等小高从狼狈中起身,身前的门突然又开了,纯熙已穿回浴袍,赤脚站在门侧,俯视着他,余怒未消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道:“去找韩彩城,就说是工伤,让他赔。”言罢,便又“砰”地一声关上了这扇门。
小高在身旁及楼下六个保镖地注视下,狼狈地穿好了衣服,一瘸一拐地走下了楼梯。
身后是一阵猝然而迅猛的玻璃碎裂声。
十分钟后,韩彩城便接到保镖小陆的电话,他说:“董事长,不好了,太太把窗户砸了。”
“哦。”韩彩城语气淡淡的,仿佛早有预料似的,问道,“人跑了吗?”
小陆答:“人还在,防盗窗很结实。”
韩彩城听罢不由擡高了声音,一股强烈的怒气从桌面复杂的文件和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股价中穿越电话线传递到小陆的耳朵里:“那你跟我打什幺电话?我很忙的知不知道?”
小陆放低了声音,悻悻地回道:“这个……玻璃碎了,我是想问问您……”
韩彩城也暂时缓和了怒气,道:“找人重新装一个,账单发给我就行。”
“好的。我现在就找人去做,不打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