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沈景初早已不在。
早晨昏昏沉沉间,沈景初好像是在她耳边说了什幺,只是她没听清,想来是他早起跟她说一声,只是她睡得太沉。
长生早就醒了,自己把自己收拾好了,坐在一旁等她。
“长生真乖。”
她这儿子真的很好。
所以她为何要那即墨无彦把主意打到他们母子身上?
琳琅牵着长生一出帐子就被一士兵告知摄政王有请。
她猜测是跟昨日即墨无彦的话有关,点点头,就随着士兵去往找莫千洐。
琳琅被引到莫千洐的大帐,见到了莫千洐。
“莫叔叔。”
是长生的声音。
“......长生。”
莫千洐看见他们进来,已经走近。
“摄政王让琳琅过来所为何事?”
琳琅问道。
莫千洐看着眼前冷静淡漠又娇艳美丽的女子,五年的时光,让她更为美丽,不是初见时的雅典清丽,恍若神女,也不是一年多前他所见的美艳动人却浑身带刺,现在的她美目盼兮,举止间尽是风情,更为勾人,但给人一种过尽千帆的淡然从容,仿佛自己于她只是陌生人,激不起她一点情绪。
“琳琅,不用对我如此客气,你知道的,我与你......”
与你曾经相爱,互许终身。
只是莫千洐说不出口,这话好似在明晃晃的跟他说,是你把她放走了,就因为你的自负桀骜。
而且他的儿子长生也在这,他更不可能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摄政王不必说,现在你于我只是长生生父,没有旁的任何干系,有话请摄政王直说,但如果是因为昨日即墨无彦的话,琳琅只能说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沈景初这时走了进来,没有看向莫千洐,径直走到琳琅身边,抱起长生,牵住她的手。
“琳琅想如何,沈某都支持,只是沈某认为这天下之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对于四国统一,从政治角度而言,目前为止,从来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国家,百姓对这种大一统的概念完全陌生,皇亲贵族为了利益根本不会接受,可以想象统一过程之艰难......而这些本不该由琳琅来背负......不知摄政王对此有何看法?”
说话间,沈景初安抚好长生,让身后的阿泰抱着孩子出去了。
长生也感受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点点头就随阿泰出去了。
“本王定然也支持琳琅的任何决定,以天下苍生,百姓安危来套牢琳琅,这即墨无彦确实甚是狡猾。这天下不会因一人便可得永久和平,也不会因一人陷入动乱而无法掌控,这些事不用也不该由琳琅背负......”
这即墨无彦打什幺主意,他又不傻,也能了解一二,琳琅要真当了皇帝,即墨无彦就能光明正大的伴她左右,凭这人的手段城府和疯劲他们没准最后会耐他不得。
“不过摄政王请放心,那即墨无彦早就答应,会主动停战和谈,并且在他在位期间不会主动挑起战火,琳琅觉得这已经够了,至于四国统一,这不是琳琅一人便能轻易做到的,这后面牵扯到的利益,也不是光凭你和即墨无彦便能解决的。”
琳琅想起即墨无彦答应她的事,便开口说道。
她对当女皇帝没有兴趣。
权势的确很吸引人,但它又很容易让人沉迷其中,最终也许不是你把控权势,而是权势把控你,挣脱不开,最终变得疯魔不已。
更何况,她一个小女子,一不是两国皇室中人,二没有任何功绩,仅仅依靠两个男人并不能服众,没准到时会引得更大的乱子出现。
......
琳琅态度表面之后,就拉着沈景初走了,又在不远处接到长生,一家三口并排往前走。
她没有看见,莫千洐一直在看她的背影,或者是看他们的背影。
莫千洐看着眼前一家三口离去的和谐画面,心中苦涩难言,他的女人嫁给了这个男人,夫妻恩爱,他的儿子喊这个人爹爹,亲密如亲生父子。
......
一瞬间恍惚出神。
眼前一会是多年前他们分离,琳琅头也不回离开的身影;一会是眼前一家三口亲密离去的背影。
......
最后,是一片虚影。
眼睛胀痛,眼前一阵发黑,头痛欲裂......
如果,如果他和琳琅还在崖底法阵中,永远不出来,站在他们母子身边的人就是他,也只有他。
“琳琅......”
风吹过,吹散了他的呢喃。
可是那人一次都没有回头看他,一如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