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婉上辈子成过亲,有过男人,自然明白那是什幺。只不过她的丈夫常年泡在脂粉堆里,阅女无数,那点阳刚之气等同于无。寇冲却不一样,快要成熟的、蓬勃纯净的男人味道,经过苍兰仙露滋润后的俞婉敏感地要命,扑面而来的纯阳之气,将她团团包裹,化成实质般染指裸露在外的肌肤,汗毛几乎在跳舞,瞬间令人筋酥骨软,呼吸加快。
她控制不住眼神荡漾,连忙后退一步。他们离得太近了,近到他擡手就能将她完全包裹在怀里,严丝合缝,一点不露。
“你干什幺?”她不知道,此刻她水润的眼睛一点威胁力都没有,反而像虚张声势、散发着甜腻的奶猫。
寇冲喉间微痒,也不知怎幺了,近来十分燥郁,好像有什幺东西被禁锢着,急需释放。师兄调侃,说他长大想要女人了,寇冲嗤之以鼻。
此刻,却觉得他是真的长大了,他居然想将俞婉压在身下,狠狠弄她。肮脏的念头一闪而过,他连忙错开视线,怕她看见自己眼眸深处蠢蠢欲动的邪念。
如山脊一般的身躯微屈,他配合她的身高低头,“再过几天我就去庸良城安西卫从军,没有特殊情况,几年内回不来。”
俞婉巴不得他快点走,就有点表现在脸上。闷痛的感觉从心间传递开来,寇冲面色冷淡下来,“家里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娘你妹妹。”俞婉不满地保证。
他不是这个意思,寇冲也不知道为什幺独独对她说,连他娘都还瞒着。他期待她什幺反应,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冷淡疏远的样子,他不甘心,“你没有什幺要对我说的吗?”
上辈子他瞎了一只眼睛,都能从一个小兵爬上去,拼杀成掌管十万大军的将军,如今他健康挺拔,又本是个心性坚韧的人。俞婉相信他能做成任何一件他想做成的事情,这不是她对他有信心,而是客观事实。
“没有。”
寇冲具体是什幺时候走的,俞婉没去打听,也不放在心上,她着急改善自己的日子呢。赚到钱之后,她将一半拿出来买材料,一部分改善家里的生活,便没有多余的能存住了。
她制作的香膏很受欢迎,百香阁又极会宣传,供不应求,但俞婉还是克制着每个月不过二三十盒的供应。一来,东西多了便不值钱,二来,她恐怕还被张家惦记着。虽委婉地跟刘掌柜提过一次,不知百香阁背后的东家是怎幺想的,觉得不应该为了她得罪县丞还是她的东西对他们价值没到那份上,完全没有替她出手的意思,只是一味催着她多制作点香膏,价钱好说。
甚至有一次隐晦地打听起了秘方,愿意出大价钱买下。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只有重要的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一劳永逸、安枕无忧。百香阁打着好算盘,肯定是想看她坚持不住了,自己主动杀鸡取卵吧。
俞婉上辈子早见识过人心的丑陋,倒也不怕,只是庆幸跟百香阁的合约只签了一年。在这一年内,百香阁为了自己的生意,也会悄然抹去她的痕迹,不被张家找到,一年后若还是不肯交出秘方,那就另说了。
其实重点不在秘方,而在于苍兰仙露,但这个东西来历太过匪夷所思,一经人知道恐怕就是灭顶之灾,俞婉死也不会跟任何人说的。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卖秘方,除了百香阁的来钱途径,恐怕还要多做打算才是。
俞婉又制作了一款新的妆粉,制作过程倒不复杂,原料也简单,因为有苍兰仙露的加持,她制作出来的任何东西都是极为难得的好东西。这款桂花香粉细腻芬芳,搽在脸上就好似人本身的好气色一样,非常天然纯净,就是出汗沾了水也不会留下沟沟壑壑的痕迹。
她把东西都交托给了三叔去外地售卖,大柴村本就在化隆县的北方边缘,再往北走一点就是沙州境内。时人出远门都要路引、盘缠、各种打点,城城镇镇层层盘问检查,又有一个宵禁的存在,贫民百姓出一趟远门极为不便。
好在大柴村后有一条山路,从这里过去走一天就能出境,还能省下不少麻烦事。三叔这半年做生意以来,也渐渐认清了现实,他一个乡野小民离集市又远,手上又没有奇货可居的好东西,再能吃苦,不过就是赚个零花罢了,养家糊口还早着呢。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说的就是做生意啊。所以得知俞婉跟张家还有百香阁之间的矛盾之后,三叔蹙眉片刻,“那张家有钱有势,盯上了你的好东西恐怕不会善罢甘休,民不与官斗,咱们该想个稳妥的法子才是。”
不过就是仗势欺人罢了,叔侄都明白这道理,却不好以卵击石。唯一的办法除了把方子交出去,就是金盆洗手,再也不干这个,或许能争一席容身之地。
不说俞婉舍不得,就是三叔,亲眼看见俞婉凭这门手艺,将日子过得滋润起来,心里也艳羡不已。庄户人家没有奇遇,哪能学会一门独一无二的手艺,俞婉的方子是她北边来的娘留下的,她又有天赋,就此搁下多幺可惜啊。
三叔道:“大不了咱们不在化隆县出头,换个地方,我想那张家势力再大,也有他管不着的地方。”
三叔这想法跟俞婉不谋而合,叔侄俩当即把目光放在了更北边的沙州,大柴村这地方,正是占了天时地利。之后三叔便不再跑化隆县这小地方,而是担着货架翻山越岭,去北方贩胭脂水粉。
俞婉除了给百香阁供货,更多的精力跟心思都放在了跟三叔的合作上。他们叔侄都是厚道人,谁也不占谁的便宜,三叔本来只打算要三分利,但说到底他出力最多,行走在外还担着各种风险,又要打点纳税,俞婉不肯三叔吃亏,所赚的银子两人五五分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