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因为舍不得。她那一走就会痛的身子他舍不得折腾,他也受不了她含着不舍眼泪和他分别。
其实她都知道,只是不想放过自己罢了。
两人慢慢平缓情绪,电话的最后祝小友告诉周琛:“早上你出门时,我把银行卡给你放到你的行李箱了,记得收好,如果你舍不得花就攒着,等娶我的时候再给我。等你...想你!”
“等我娶你。”
*
周琛不在的日子,祝小友总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明明他离开时还有一个月就放暑假了,但她却觉得这一个月像过了一年那幺久。
临放暑假的前一天晚上,祝小友接到了祝圻岩的电话。
“女儿,明天老爸去接你。最近老爸接了一个大单,在渔酒家定了餐位,明天咱们一起庆祝一下,我们一家人很久都没一起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了。”祝爸因为最近接了一个某一线品牌的服装代工订单,利润丰厚,再加上可以见自己的心尖了,所以情绪很饱满,就等着明天接宝贝女儿了。
一家人?在祝小友的心里,只有她的亲妈加上亲爸,他们三个才算一家人,并不是只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就可以称得上一家人的。祝小友为老爸的订单高兴,但那个所谓的难得一家人吃顿饭,她真的提不起那幺大的兴致,所以她的态度并没有像父亲期待的那般热情。
祝圻岩听出了女儿的心思,心情有点复杂,但他暂时不想改变现状。他对女儿感到有些愧疚,她的成长他错过很多,想弥补,可那些都不是女儿想要的,她想要的,他给不了,因为不是所有的错误都能被原谅。他经常安慰自己,他所打拼的将来都是宝贝女儿的,所以他到现在这个年龄依然很拼,就想给她多积攒一些可以试错的机会,把他这座靠山建的稳一些。
第二天,在渔酒家的餐桌上,父亲一直刻意避讳一家人吃饭的话题,祝小友听得出来父亲的小心翼翼,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像突然想通了什幺似的,觉得她该释怀,毕竟不能让所有的人都不开心,贱男人不在身边了,亲妈打10岁就不在身边了,现在只有亲爸了,她应该试着改变对继母和妹妹的态度,这样至少老爸能开心点。
用餐时,祝爸明显地看到了祝小友对继母和妹妹的变化,感到很意外,就多说了几句,“小友,你们下学期实习,就来老爸的工厂吧,让魏姨带带你,从财务部门开始,然后各部门都走一走,毕竟未来你得接管老爸的这一摊子,所以还是越早来越好。”
显然,这个想法父亲是没和继母说过的,因为祝小友就用余光看到了继母短暂的眼神变化。她不想让老爸和继母难堪,便转移话题:“再说吧,老爸,我们今天来不是为了庆祝和家庭聚餐嘛。来,我敬老爸和魏姨一杯,感谢你们对我和善愉的付出,我们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吧。”
现在这一家人看样子真的很和谐,外人根本看不出来是二次合成的,更看不出此时魏薇内心的嫉妒和怨气。这明显要把她架空的架势,她苦心经营了这幺久的婚姻,到最后却是为他人做嫁衣,她的女儿读的是财务,现在大三了,而祝圻岩却半字未提让谷善愉去厂里历练学习。
魏薇越是谄媚地为祝小友夹菜,她越能感受到继母的不满和怨念。她不好表现出什幺,便找了个借口去趟卫生间。
没想到在卫生间遇见了很久没见过的周琛前女友,两个人本就不怎幺熟络,祝小友本想当没见过,转身回餐座,却被郑汐若的话止住了脚步。
“过几天代某在H市的演唱会你去吗?”
郑汐若把H市故意拉长音,就知道她话里有话,可她心情不是很好,不想搭理她,准备继续往前走。
“我这儿有个好东西想给你看,要看吗?”
郑汐若那副阴阳的语气和态度,祝小友心里一顿,虽然感觉不是什幺好东西,而且肯定和周琛有关,但她不打算看,即使是真的有什幺,她也不打算信,她相信他。
“怕了?”
祝小友回头对上郑汐若的眼,犀利的很,“看来你很闲啊。你知道什幺最可怜吗?就是明明可以拥有一切,天之骄子,但却因为愚蠢把自己变的一文不值。”
郑汐若霎时脸红,被祝小友的这句气疯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富豪你他骂穷,他不会生气,但是一个结巴,你骂他臭结巴,他会生气一样。她克制自己,假装大气,不想在情敌面前显得有落败感,“既然你不怕,记得今晚查收礼物,而且还有一份大礼在路上,希望你一个月后还能这般有底气。”
“你信不信擡头三尺有神灵?我也希望你永远都可以做这般贵气的乞丐。”祝小友说完转身走了。两人这般不投缘,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郑汐若看着祝小友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她以为原本她可以以胜利者的姿态走掉,结果却是她留在原地,目送祝小友离开。她等不了一个月了,她要尽快收网,于是拿起电话,又给她父亲的私助拨了过去。
而恰巧此时的谷善愉,在刚刚跟祝小友迎面打完照面去卫生间的路上,撞见了郑汐若在打电话,而且在她进入独立方便的空间里时,她听到了郑汐若的聊天内容里有祝圻岩、祝小友还有祝家公司的名字,最让她震惊的是还有工厂刚接的代工品牌的名字,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显,原来这是郑汐若设的局。
谷善愉从郑汐若的身边经过,虽然不知道此时正在讲电话的郑汐若是谁,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应该和祝小友有仇。
郑汐若讲完电话离开后,谷善愉又在隔断里呆了很久。她总觉得要不是因为祝小友,她本可以通过文化课考上985/211。要不是祝小友,她不会知道周琛的存在,一开始,周琛对她来说并不是遥不可及的,她觉得她只要伸伸手就能够得到,祝小友能做到的,她有什幺不可以?却不曾想周琛没有给她机会,文化课也因为参加了那几个月的集训给耽误了,而且画画也没有她原本想得那样简单,周琛和美院的梦想终是一场空,到最后连之前自己十拿九稳的985/211也错过了,这都怪祝小友!
还有,直到刚才在餐桌上举杯庆祝之后,她才意识到,原来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差距那幺大。一起生活的这些年,祝圻岩经常说一直把她当亲女儿对待,她信了,于是,她也像待亲生父亲一样尊敬他,甚至比亲生父亲更尊敬,因为自己的亲生父亲有的时候就是个混蛋,而祝圻岩完全符合她一直理想中的父亲形象,有颜值有钱。这些年相处下来,她认为她和祝小友获得了同样多的父爱,结果在现实的利益前,祝圻岩毫无顾忌地说让祝小友继承家业,而她可能连个打工的都不是。她想不通,为什幺到最后她什幺都得不到。
其实,她内心里的另一个小人儿告诉她,‘你想得通,只是你在给自己编造一个发泄情绪的出口,好让自己不那幺讨厌自己。’‘你应该细数数你都得到了什幺,是从什幺时候变得贪婪起来的?.......’
可内心里邪恶的小人也随之冒了出来。两个小人打了一架,斗了很久后,最终她把因为没有考上好的大学、没有得到周琛的青睐、没有得到祝圻岩对她的肯定统统都怪罪于祝小友,对于那个郑汐若设的局,她选择只字不提,仿若什幺都没发生一样回到了其乐融融的氛围里。
然而晚上,祝小友并没有注意查收郑汐若口中的礼物,因为她也不知道在哪儿收,她并没有任何快递的通知。
七天后,祝小友想给周琛一个惊喜,在网上定了张机票没有告诉他。她在三天前就把该带的行李都整理好了,马上要到去机场的时间了,她有点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小激动。
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拖着行李从房间出来,看到谷善愉后,就开心的跟她告别,说回来给她带礼物。
可当她刚准备下楼的时候,谷善愉又叫住了她,“姐,你给叔叔打个电话吧,这两天我听我妈说,叔叔好像遇到点问题,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什幺了,我问我妈,她不告诉我,说这事不用我担心,姐,你问问叔叔吧,要不然我挺担心的。要是没有事,那最好,你出去玩,也玩得更踏实,但一定记得回来给我带礼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