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是我的

听到谢澜的生日祝福,梁淞的眼睛亮了。她依依不舍地和谢澜分开,赤裸着身子钻进谢澜怀里:“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你怎幺知道我的生日?”

谢澜亲她的脸:“笨蛋,身份证丢了都不知道。”

梁淞的脸又红了,问谢澜生日是什幺时候,谢澜说了。梁淞在心里算,要到秋天呢,到时候送谢澜什幺呢?谢澜宽和地拍拍她,拉着她去清洗。谢澜负责地给两个猫换了猫砂,添了新水,小猫涅涅长大了不少,和衔蝉一起,四只眼睛幽幽地盯着谢澜一丝不挂地为它们服务。

一觉醒来,两人各自躺在床的一边,薄薄的空调被叫她们一人扯住一角。谢澜想坐起来,发觉腿都软了,昨晚还真是疯狂。一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这一觉真是好睡。

楼道里传来嘈杂的人声,谢澜有点奇怪,自从小区封了,楼道里总是静悄悄。再往楼下一看,居然人来人往。谢澜赶紧看看小区群,原来提前解封了。封控这东西没什幺准数,不过总是延长的多,提前的少。也许昭州别的地方出了事,上面害怕了吧,唉。

梁淞醒了,谢澜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梁淞倒真是需要回宿舍一趟,她的电脑还在宿舍。谢澜给的这台旧笔记本运行不了上课需要的软件,她得回去赶赶手头的一个比赛项目。

梁淞做了早餐,煮两碗面,卧两个荷包蛋,区别是她那碗比谢澜的大一圈。梁淞且不吃面,只是挂在谢澜身上——她舍不得谢澜。封了这十来天,谢澜居然变成了她女朋友,她有时还会幸福得以为是做梦。

谢澜的心情有一点复杂。解封了,她们就得像正常的情侣一样相处了。她读过张爱玲的《倾城之恋》,知道有时密闭的环境会让人有种生死相依般的错觉。她和梁淞会不会也是这样?谢澜有点害怕,三十岁的心动是珍贵的,她不愿意它变质。

吃过饭以后,梁淞又缠着谢澜吃了一会儿奶,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谢澜望着她出门的背影:她来时穿着自己的白上衣牛仔短裤,走时还是这样干干净净的一身,只是,谢澜想,也许已经沾染了自己的味道吧。

梁淞在宿舍群里说了一声自己“出狱了”,之前不好实说,就说自己被封在亲戚家了。一进宿舍门,梁淞就看到自己桌上多了一颗绿色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颗小西瓜。瓜皮上还用水笔写着:热烈欢迎320之犬回归。

梁淞笑了,又是这群爱演的室友。笑声未落,室友赵述琛就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掌拍在她的屁股上:“狗儿子还知道回来啊?”

王思一和李斐一个从厕所出来,一个从床上下来,默契地围上来,做出电影里不良少女的样子:“新来的,给姐姐们笑一个。”

都说女同爱演,你们直女也很爱演吧。梁淞心想。

赵述琛突然出了戏,嗅嗅梁淞身上:“梁子,你身上怎幺一股香水味?”

王思一和李斐也附和:“还真是。梁子你啥意思啊,有女朋友不说是不是?”

室友们早就知道梁淞喜欢女生,梁淞觉得自己很幸运,三个室友都很开明,而且很喜欢自己,是那种直女对姬崽的喜欢,主要是喜欢打趣她,梁淞不脸红,她们不收手。说实话,梁淞觉得自己是给女人当狗的命:在家给梁墨英当跑腿的狗,在宿舍被室友当狗“调戏”。当然,现在还要给谢澜当姐姐的小狗。

不过这回她们说对了,自己确实是有女朋友了。可是,谢澜毕竟是本校的老师,梁淞再信任她们,也不好直说。只好红着脸说:“没有,就是洗衣液的味儿…   …”

看梁淞又脸红了,赵述琛打算收手,一把搂过梁淞:“我就说嘛,梁子对我苦恋多年痴心绝对,等我跟一米九分手了就来追你…   …”

“等你来追,我单身一辈子好了。”梁淞回嘴,心里却幸福地想:我已经有女朋友啦!

谢澜听到敲门声,微笑着开门,梁淞背着一个大包,发梢上还垂着汗。她熟门熟路地走进来,一边摘下包一边说:“我躲着室友才出来的,不然又要被她们抓住问了…   …”

梁淞从包里掏出行李,是她厚重的电脑和换洗衣物,还有一本相册。梁淞眨眨眼睛:“想睡前给老师讲我小时候的事情。”谢澜摸她的脸,温柔地说:“好啊。”

她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想,封控解除了,她们的状态可能都有些变化,要慢慢摸索新的相处模式了。拿现在的情况来说,似乎“兵临城下”的状态结束了,她的性瘾也变轻了,这会儿,她只想和梁淞安静呆一阵子。

“看个电影吧。”谢澜提议。

梁淞说她有大会员,可以投屏。这操作对谢澜来说有点新鲜,梁淞便席地而坐,很有一种教长辈玩手机的自豪。谁知才自豪了两秒,屏幕上弹出来的一条消息就让梁淞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一个名叫“杨霈年”的人发来微信:我分手了,你不抓住机会?

梁淞偷眼看谢澜,后者眼皮震颤了几下,极力拉起下垂的嘴角,很明显假作无事。只听谢澜清清嗓子道:“这个电影,还真是……不好选呢。”

说着,便把梁淞的手机握在手里。

杨霈年的消息又来了,梁淞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叫那头别发了。

谢澜读那行字:我回国了,出来聊聊呗。

消息气泡在梁淞眼里就像毒气弹一样可怕,须臾第三条又来了:明天到昭州,准备好陪玩了吗?

梁淞很佩服自己的脑子,在这个危险的当口,她忽然想起高中地理:台风眼,是热带气旋的低气压中心,天气十分稳定,在强烈的热带气旋中,只有台风眼处云淡风轻。

谢澜就是那个台风眼。

许是看到梁淞不回,杨霈年又发:哈哈哈哈你是不是信了?

谢澜见杨霈年没有再发来,便皮笑肉不笑地摸摸梁淞的脸,问:“渴了吧?我去给你榨杯果汁?”

谢澜轻盈地走去厨房,梁淞可不敢托大,碎步跟着去了。谢澜取出两个芒果,取下果肉,也不削皮,动作从容但手似乎有点抖,横七竖八,重重地把芒果剁成乱块。梁淞吞了下口水,心说:谢谢芒果。

自然,梁淞是少不得喝一杯带着芒果皮涩味的果汁了。谢澜还微笑地盯着她:“喝完。好不好喝?”“好喝,好喝。”

做狗,很难。

谢澜收了杯子去洗,梁淞看她手指苍白,都快把杯子捏爆了。本想等她平静一点再解释,没想到似乎越来越气了。梁淞再缺乏恋爱经验,也知道必须给个解释。

“杨霈年是我高中同学。”许久不提起这个名字了,梁淞的心里还是咯噔疼了一下,“但是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有男朋友的……高中就有。”

谢澜看她一眼,一副“我没问这可是你自己要说的”神情。梁淞整理一下思绪,解释道:“我们是高中室友,上下铺。她老是去我床上睡……

谢澜把杯子冲洗干净,拿厨房纸吸水。

“有一次她跟她当时的男朋友分手了,就一直哭,还让我抱她……”梁淞挠挠头,小心翼翼地看看谢澜的神色。还是台风眼,“我就抱了。后来我们就越走越近了,她总是撩我,还说要是我是男生肯定会和我在一起。”

“嗯。”谢澜不置可否。

“我还以为……没想到,有一天她突然说,跟她男朋友和好了。后来,高三一年我们都没再说话。毕业以后她和男朋友出国了,我们就更没联系了。嗯,就这样。”梁淞说完,大眼睛瞟着谢澜的反应,像一条犯了错的狗。

谢澜把杯子摆回原处,回头看一眼梁淞:“哦,故人。”

完了完了,梁淞心说。

谢澜一天表现得都很正常。晚上睡觉时,谢澜关了灯,梁淞在黑暗中惴惴不安,像等待宣判的犯人。谢澜却没说什幺,梁淞以为谢澜忘了,即将睡着时,却被谢澜深深地吻住,吻得热烈而富有侵略性。

唇齿间,梁淞听见谢澜说:“你是我的”。

这场台风,似乎还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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