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舍利1

#守心舍利

避雷:男女皆非c,男为帝王男宠,帝王是男的。

be,复健之作

盂兰盆节将至,长安城内各府贵人们都在忙着筹备相关事宜。大到塑金身小到节日期间所要的花卉,各类事宜免不了让主母过眼定夺,是故这几日府里侍从婢女们都行色匆匆,丝毫不敢耽搁。

齐家因二郎即将回京,决意大办。齐家特意遣人来演《目莲救母》《弥勒会见记》等诸本佛家剧目。这消息一传出,各坊百姓都预备着前往报国寺看剧。

远在深宫里的帝王本欲起身前往,可被身侧的大监给拦了下来。没办法前往观礼的帝王只好委托自己的宠臣赵长瀛带着自己赏赐给报国寺的东西一道前往。

“长瀛可愿代孤前去?”帝王倚靠在凭几上,笑意浅淡却不入眼底。嘴上的话虽是询问可也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臣愿前往。”说罢伏首跪谢帝王。

端坐在高堂上的帝王听到自己满意的答复心情愉悦地勾起了嘴角。

“办的好,孤有赏。”

赵长瀛自然知道是什幺赏赐,香车宝马高官厚爵,依仗帝王的宠幸,这些年他也算是帝王身边的红人,前朝那些达官贵人见着他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他声音和缓而清朗,一字一句回应着天子:“只要是陛下的赏赐,臣都喜欢。”

天子三分的笑意骤然变为十分。

浩浩荡荡的队伍带着天子所赐之物前往报国寺。队伍最前面的武士手持兵戈在前开道,嘴里高吼:“行道!行道!”,满载着天子所赐之物的车队人马紧随后,随后便看见侍从手持路幛簇拥一人走近。

“这是谁?”裴月转头问了一边的嫂嫂。

“还能是谁,天子禁脔,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嫂嫂,慎言!”裴月皱眉制止住闻夫人的话。被制止的闻夫人低声切齿道:“三年前就是因为他,二郎才被贬出京,前往南方那瘴气笼罩之地险些回不来!”

裴月在闻夫人这番话的提醒下才想起亡夫那被贬出京的二哥。

那个古板又充满善意和侠义的青年在她嫁给亡夫的前一个月因上书陈言而触怒龙颜被贬出京,险些病故于被贬之地的亡夫二哥。

裴月隔着帷帽站在楼上看向被众人簇拥的“天子禁脔”“男宠”。报国寺的主持双手合十向那人行礼。神情动作无一不是在向对方谄媚。又观那人,举止得体谦恭肃穆。

怎幺看都不像是那样的人。

合该是莲花转生举世无双的世家公子。

可也不得不说这人皮囊甚是出众,亮如绸缎的乌发被一顶青玉莲花冠束着,显得整个人文雅端肃,可那鬓角遗留几缕发丝却偷溜了出来,只是微风轻扫,风流便尽数乍现。身着月白色窄袖圆领袍,腰系玉带,静静地站在哪里,像是文人笔下所描绘的鹤,遗世独立。

又像是莲,出淤泥而不染。

裴月长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世道越发怪异。

站在一旁的崔家大娘顺着裴月的视线看去,见着那人挑眉道:“天子男宠,得天子宠幸才得了这泼天富贵,也难怪现在坊间盛传那些话。”

崔家大娘的话愣是让裴月来了兴致,“什幺话?”

崔家大娘凑了上来,低声道:“生子当如赵侍郎,朝也面天子,暮也面天子。”

像是听到有人在议论他,那人陡然擡头看向裴月这边,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可这也让崔家大娘惊了一下,赶忙闭了嘴。

隔着帷帽的裴月自然不畏这些,可那人的笑意无端让她有些许害怕。她向来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无名的恐惧和畏惧让她不得不上心。裴月先是挥手示意自己先去别的地方透气,闻夫人提议一道前往被裴月拒绝。

无他,只是不喜有人打搅。

报国寺常年有借宿的善众,裴月常年礼佛,有些时候会来报国寺小住一段时间。在院子水井边上打水的小沙弥见小门有人徘徊,以为是迷路的香客,放下木桶走上前。没成想居然是裴月,心生欢喜,合十道:“净尘见过施主。施主这次来是见解惑长老吗?”

裴月点了点头。

小沙弥开心地带着裴月和侍女前往解惑长老所在之地。解惑长老是现在主持的师弟,为人寡言可修为深厚。裴月有时佛法参不透时便会来报国寺求见解惑长老解惑。起初解惑长老不乐意,可见裴月虔诚,也就松口讲解。一来二去,两人也熟络起来。结为忘年交。

解惑长老站在庭院中间擡头看着树冠,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挥洒在他的脸上形成光影不一的斑痕。见有脚步声接近,低头看向来人,见是裴月等人,瞬间喜笑颜开。

“裴施主。”解惑长老合十道:“今日前面正热闹,施主不去观礼,怎来我这儿?”

“繁华热闹与否,于我无何意义。”裴月合十回道。

“今日是有什幺不解需要我这粗鄙之人为施主您解惑?”

“爱河一词。我参不透。”裴月恭敬回到道:“虽说是万物苦厄伊始,可我又觉得是乐之始。”

原以为解惑长老会慷慨解囊解释起来,可没想到解惑长老也沉默了。

“长老?”

“爱河无底,苦海无涯,三千流沙三千苦厄,说不完,说不完啊……”解惑长老苦笑一番,摇了摇头摸了摸小沙弥光秃秃的脑袋。

“裴施主,这,贫僧已答完。”解惑长老合十回应道:“悟不悟得出,就得看施主了。”

裴月同样合十。心中虽疑惑,可解惑长老已这般说,心想也只能自己慢慢参。

在解惑长老小院小坐片刻后,见解惑长老精神不复先前那般,自觉不便多打扰,起身合十和婢女一道离开。

报国寺从前朝延续到现在,历经几代风雨和扩建,规模甚是大,又因当今天子格外开恩,金身塑造的也是格外的气派。寺庙内的林木多的是百年参天大树,炎热的夏季在参天大树的庇佑下多了不少清爽之意。可带着帷帽,这股清爽仍不触达心底,一直都克己守礼的裴月平生第一次忘却礼仪礼节将掩盖去自己容貌的帷帽摘了。

“娘子!”婢女惊呼。

裴月朝着婢女温柔地笑了笑,“无碍,四下无人,神佛不会介意。”

后来裴月回想起,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神佛自然不会介意,可妖邪在意。

婢女悬着的心方落下,便见着长长的檐廊尽头那处正立着一人。吓得她急忙示意裴月:“娘子!娘子!戴上帷帽!”

裴月才拿下帷帽,见婢女惊慌失措的神色,正疑惑时,忽听檐廊尽头那处的人轻咳一声。

“某扰娘子清静,还望娘子恕罪。”那人声音清亮悦耳,恰风掠过,梵铃轻摇,空灵的铃声裹着那人的的歉意顺风行至裴月的耳内。裴月自知自己并非放荡不羁之人,不敢回头望对方,只是微微侧身,叉手道:“非也,郎君不必介怀。“

随即从婢女手中接过帷帽戴上,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是妾失礼,妾还有要事就不阻郎君的去路了。”说罢便拉着婢女匆匆离去,徒留那人立在檐廊下。

“那是何家的娘子?”赵长瀛纤长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发钗,盯着前面那渐渐远去的淡蓝倩影,薄唇轻吐,眸光晦暗不明。

“是齐家三郎的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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