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路相逢

说是联谊,也没个主题,大家都随意得很,不过是一帮陌生人在一起度过一个无聊的夜晚,当然也有人借此机会猎艳,有时候是男人垂涎女人,有时候是女人撩拨男人,反正房间里有避孕套,欢爱一场,不用负责,又不用太长时间,出了这个门,谁也不记得谁。

一楼大堂里,人算起来不到二十个,很容易看到哪一桌少了人,有一男一女前后上了楼,没半小时,又前后脚下来了。

老方在一旁推了推羊哥,挤眉弄眼的,两个男人发出会心的笑,嘿嘿嘿的,有点猥琐。

杨长生已经离开眼前的位子,去吧台给人拿酒,调简单的鸡尾酒,一转眼,又不知道哪儿去了。

热闹是别人的,温馨心里飘飘的,总觉得没有办法投入,索然无味,和红姐打声招呼上楼了,红姐让她调好闹钟,明天早上吃过早餐,准时出发去海螺沟。

应了一声“好”,温馨起身。

老方想拉住她再坐会儿,一晚上了,这个微信硬是没加上,但被羊哥拦下了。

羊哥似笑非笑地看着老方:“你不累,人家也不用休息吗?”

老方看到羊哥脸上似乎有不耐烦的劲儿,这才扯了下嘴角,让温馨走了。

温馨脸色有点冷,上楼时心里不太痛快,她不喜欢没有分寸感的人。

上楼拐角的地方,灯很暗,只能看到个人影,此时楼上有一片阴影投下,像座小山,先是动了一下,大概是察觉到有人上楼,下了两级楼梯,又不动了。

空气里有种不一样的味道,很淡的木头味,似乎是湿润空气中,沾了雨水的松树,湿漉漉的,让人感觉一阵湿冷,想烤一堆火温暖自己。

温馨停在半道上,忽然想起刚刚打游戏最后的关头,她急得蹙眉时,也有这样时隐时现的味道传到鼻尖,那只大手温热、干燥、粗糙,覆在她手背上,低沉地告诉她:“压低,开枪。”

然后,她就赢了。

看着她赢的几个人都在欢呼,而那只把她完全包住的大手,也顺势离开了。

温馨赢了游戏,擡头时一脸笑,那只大手的主人,脸上和眼睛里都有笑意,又有两分得意,拿了茶壶给她倒茶,也不言语,只伸出两根手指,把茶杯推到她面前,温馨眼睛没看他,嘴角弯弯,拿起来喝了。

大家刚刚还在念叨杨老板去了哪儿,原来是上楼了。

那片阴影不动,温馨擡着一只脚,手指点在墙壁上,一条细长的影子投在地上,杨长生不动,她也不动,两人像是僵持在拐角处了,楼下不时传来喧闹声,而不到十米远的楼梯拐角处却静得仿佛远离了人群。

杨长生在昏暗中隐约看到一个窈窕的身影,有种茉莉花香充盈到他鼻尖处,若有若无的,捉摸不透的香气,是她。

他忍不住想起刚刚包住的那只小手,炭火在前,仍然是有点冷,手背白皙得能看到她青蓝色的血管,手指细长,骨肉匀称,在他手上,仿佛一用力就要断了,握上去的时候,一片滑腻,让人想用手指再抚摸把玩几下。

好在,杨长生克制住了自己。

“杨老板,杨老板?在哪儿?加酒啊!”楼下有人在喊他,“我自己拿了啊!”

杨长生往下走,低着嗓子应了一句:“来了。”

温馨见他往下走,自己才擡脚往上走。

两人交错的时候,温馨耳边听到一句提醒,浑厚的嗓音:“灯暗,小心些。”

“好啊,杨老板。”回答杨长生的,则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腔调,低低的声音,长长的调子,听得人心里飘过一根羽毛,痒了一下,却又挠不到痒点,只能让它痒着。

下了楼,杨长生置身在一楼大堂明亮的灯光下,人声吵闹,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空荡的楼梯,轻微挑了一下眉。

温馨回到房间,笑了一下,杨长生这是“记恨”上她说的“椰子树上的小米椒”了,人长得那幺大个,跟头熊似的,倒是个小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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