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温馨找到杨长生,眼圈有点黑,似乎昨晚没睡好:“杨老板,我要换个房间,换到单人房。”
她捂着嘴,小声打了个哈欠。
“我先看看房间的情况。”杨长生其实心里有谱,目前一楼的单人间,只有他房间旁边有一间,可他....并没有没有太大的把握让她住进去。
“帮忙换一下,隔壁房间半夜三更还在撞床头,实在睡不好。”温馨用手捂着半张脸,揉眼睛,略有些疲惫感,隔壁昨天住了一对精力旺盛的年轻情侣,白天在外头开车游玩,夜里回到酒店还有这幺大的精力折腾到凌晨三四点。
Oh, youth!
听她这样委婉的抱怨,杨长生嘴角有点笑意,没看她,不再犹豫,很快帮她换好了房间。
温馨的行李不多,不过是一些衣服和零碎用品,一个大箱子装了她的全部家当。
入住时是杨长生帮她拿上去的,换房间,又是杨长生帮她拿下来的。
“单人间的床和洗手间都比较小,窗户对着菜地,阿禾在这里种了点青菜和葱,但窗台高,外头看不见里面。”杨长生帮她把行李推进去,人也跟着进屋,开灯,开窗,一股清新的空气拥了进来。
单人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梳妆台,过道边上是一个半人高的小衣柜,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小小的房间,挤了杨长生和温馨两个人,突然显得逼仄起来。
过道只能通过一个人,温馨站在那里,靠在小衣柜边上,一只手指敲着柜顶,就把靠在窗户边上的杨长生给堵住了。
杨长生不动,温馨也不动。
“今天好点了吗?”还是杨长生先开的口。
“嗯。”温馨跟他一样,言简意赅,看了眼自己的行李,恹恹的脸色,又说,“我想晾衣服。”一些贴身的换洗衣服还是要洗晒的,单人间没有晾衣服的地方。
“去三楼楼顶吧。”杨长生让她爬爬楼梯,又提醒她,“难受就擦身,尽量别冲澡。”
“知道了。”温馨这才把过道让开,让杨长生过去。
杨长生出门的时候,把门带上,很轻的锁门声,他没告诉温馨,他就住在隔壁,两人只有一墙之隔。
温馨洗了一些衣服,弯腰从衣柜里拿出几个衣架,上楼顶去晾衣服。
二楼和三楼之间,只有半层楼梯,装了个铁门,简单的门锁,一拉就开了,开了门,西部的阳光呼啸而至,落满她的全身,温馨定住,享受这久违的单纯的阳光,耳朵听到小镇上的人声,山与山之间的风声。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温馨把几件小衣服晾好,看了一眼这个晒台,挺大的,角落挂了两排长长的晾衣绳,挂着白色的床单被套,还有几件杨长生的衣服,她的小衣服就挂在他的衣裳旁边,竟有种居家日常感。
对面也是个小客栈,跟大鹏客栈一样,一二楼是客房,楼顶做了晒台,满满当当都是白色的床单,在风里飘飘荡荡。
温馨看看远处雪山的轮廓,伸个懒腰,转头,发现有把摇椅落在阴影处,摇椅旁边还放了张小桌子,都是半新不旧的家具,家具占了人气,有了点岁月感,看得人心里觉得亲近。
温馨抚摸着那把光滑的摇椅,坐下,晃动了几下,看看天,看看云,阳光可真好啊。
温馨去晒衣服的时候,杨长生在库房整理东西,只消一擡头,就见她上了楼,一直没下来,想到嬢嬢给自己晾的衣服还没收下来,仿佛有了理由,脚步自有想法,人就登上了三楼。
今天风和日丽,太阳光刚刚好,杨长生个子高,稍稍低头,踏出三楼的铁门,感受着今天的温度,舒适地眯起眼,四周打量了一眼,就看到那几件粉色红色白色的内衣裤,晾在他深色的衣服的旁边。
杨长生呼吸一窒,手心痒了一下,往旁边的摇椅看去。
果然是在这里睡着了。
温馨把衣服的帽子盖在脸上,神色安然地躺在摇椅里,睡在阳光下,不知今夕何夕。
过了会儿,大概是觉得睡得不舒服,往左边转过身,背对着杨长生,衣服往上拉扯,露出一小截纤腰。
鬼使神差地,杨长生把自己的手掌伸了出来,看看她,又看看自己的手心,那一段细腰,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巴掌大,喉结滑动一下,正想上前去叫她。
忽然楼下传来叫人的声音,有新客入住,阿禾在楼下,去接待了,杨长生轻皱眉,转头往楼下看了一下,再转头,温馨已经捂着脸半坐起来了。
她对声音确实敏感,大概看到了旁边这个沉默的身影,知道是杨长生,又耍了一下赖,往后面躺了会儿,才重新坐起来,有些孩子气:“怎幺也不叫醒我?”
“别晒太久,高原紫外线强。下去吧,要吃中午饭了。”杨长生手握半拳,放在嘴边咳一声,掩盖自己声音里的喑哑。
“啊,我没涂防晒呢!”被杨长生这一提醒,温馨手忙脚乱站起来,就算在阴影处,也生怕把自己晒黑了,路过杨长生旁,蹦着下了楼,说要回房敷面膜。
杨长生看着她的背影,有点好笑,好像第一回见她这样冒失。
大概要输入一个什幺密码,阿禾在楼下叫他,让他下来操作,杨长生应了一声。
关上铁门之前,忽然擡头看了一眼晾在自己衣服旁边的那条粉色内裤,又张开自己的巴掌,这幺丁点儿大的布,能挡住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