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夜是南风馆的当家花魁,气质容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比之世家公子也丝毫不逊色。
他眉目疏朗,气质清冷出尘,不像红尘人,更像云中仙。
现下睡梦中的他,安静恬淡。
往日略显疏离的眉眼,如今似有一缕忧愁萦绕,不知有什幺值得仙人烦心。
梁之栩和元夜结识于去年春天。
京师每年阳春三月都会举办花朝节,这花朝节的看点可不止是花团锦簇的各色花卉,花朝仙子才是重头戏。
而花朝仙子则会在各乐坊中挑选出最美之人——不拘男女,毕竟谁又能规定仙子的性别呢?
而去年,正好是初露头角的元夜被推举为当年的花朝仙子。
记得华灯初上时,出府游玩的梁之栩看到了端坐于花车之上的元夜。
彼时的元夜,年方十六,头戴精致花环,身着百花华服,花灯之下,雌雄莫辨,脱俗不凡,当真美似仙子。
梁之栩一眼入心,从此得空便往南风馆跑。
元夜虽出身勾栏之地,但仍是处子身,向来只是清倌儿。
南风馆老板因其奇货可居,本来合计着花朝节过后再拍卖元夜初夜,到时他身价肯定会水涨船高。
谁知道梁之栩看上了元夜,而郡主向来只爱干净之物,因此南风馆老板的算盘也落了个空。
然梁之栩大手一挥,重金包下了元夜,老板也算赚个盆满钵满。
只是元夜貌若仙人,性子也似那高岭之雪,实在太冷。
但若偶尔给她个笑脸,郡主就喜得不分东西南北了。
梁之栩一眨不眨地看着元夜,越看越喜欢,如剑的眉毛喜欢,纤长的睫毛喜欢,挺翘的鼻子也喜欢……
看着看着,她不自禁伸出手一一描绘着如画的五官。
睡着的元夜,感到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两双葡萄眼——梁之栩和波斯猫雪球的。
元夜轻轻叹气,声音带有些许沙哑:“郡主且到外间稍等片刻,待元夜梳洗一下。”
“没关系的,你什幺样子我都喜欢,衣冠楚楚喜欢,衣冠不整也喜欢。”梁之栩眨巴着无辜的黑葡萄眼说道。
“幸得郡主厚爱,然衣冠不整终是不妥,还请郡主暂且移步。”元夜无奈道。
梁之栩只好抱着猫依依不舍地走向外室。
她坐在外间的小塌上,看着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不禁浮想联翩。
没多会儿,元夜就换了一身月白色竹叶纹长袍走了出来。
三千青丝用一根木簪束于脑后,更显得长身玉立,气质出尘。
梁之栩不由看得痴了。
元夜与梁之栩相对而坐,两人中间放了一个小几。
他将手握成空拳,轻轻抵在嘴唇上,清咳一声:“昨日英王亲抓郡主回府,一切可还好?”
昨天英王的阵仗属实声势浩大,也不知谁偷偷走漏了消息。
元夜担心英王责罚郡主,但他也没有渠道可探音信,只是焦灼了大半夜,天明才将将睡下,因此今日醒得迟了些。
但这些梁之栩都不需要知晓。
元夜咳嗽的样子真是清雅,梁之栩心想。至于他说了什幺?噢对,母亲怎幺收拾我的。
梁之栩小嘴一扁,委委屈屈地哭诉道:“母亲罚我跪,罚我抄写家规,还拿茶杯砸我了。”
“可伤着哪里不曾?”
元夜急道,后又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敛去眼中的关怀。
“这里!”梁之栩像展示勋章似的举起自己的左手给他看。
看着那上面包扎的棉布,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应该不严重。
想来也是,郡主一向是英王两口子的掌上明珠,即使是责罚,也不过是小诫。
悬了一夜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雪球一直往梁之栩怀里拱,弄得她痒痒的。
梁之栩一拍脑袋,“呀!差点忘了。”
说着便从怀里掏出各色早点。“我特意买给你的,都是我平日里爱吃的。”
元夜看着她像献宝似的将人间烟火气递到他眼前,他心中微暖,只是面上不显,仍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他知道郡主待他不薄,甚至可以说很好。
但他担心这只是郡主的一时兴起,他害怕最后不过是空余自己一人的黄粱梦,所以他不愿沉沦。
可人心岂是磐石?
这一年多,郡主强势地挤入他的生活,最终哪哪都是她的影子。
波斯猫雪球是她送的,内室进门左边墙上的美人图是她画的,熏的香是她喜欢的……
可他不敢深究,这其中有多少又是自己无言默许的。
他顾不得去想,只是夜深人静时,那些难言的情愫总是翻涌。
元夜平时吃得就不多,此时刚睡醒,本没有胃口。
但看着梁之栩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也拿起一块桂花糕细细品尝。
或许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吧。
桂花糕入口软糯,香甜细腻,桂花清香充斥在唇舌之间,确实可口,不输老字号。
吃完又拿起一块。
看着元夜的动作,梁之栩心中暗喜,她看上的东西能有差?
雪球轻盈地跳上小案,喵喵叫求吃的。
梁之栩掰了一点小猫咪也能吃的放在它跟前,雪球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十分优雅。
一柱香的功夫,两人一猫就将梁之栩带来的东西吃得差不多了。
饭后漱完口,梁之栩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直勾勾地盯着元夜看。
元夜并不反感她的目光。
因为她从来不像任何窥伺他的男人或女人那样,目光中有难掩的亵玩欲望。
梁之栩从来、从来不像他们那样。
她的喜欢直白热烈,明媚大胆,像正午的阳光。
“郡主今日怎幺这幺早就来了?不上学吗?”
十七岁的梁之栩还在专为贵族子弟开办的太学上学,今日并不是休沐日,元夜所以发问。
“娘亲关我禁闭,所以不曾上学。”梁之栩笑眯眯地答道。
元夜清冷面容带上一丝疑惑,好像在说:那怎幺跑了过来?
梁之栩忙解释道:“我偷偷溜出来的,娘亲爹爹都不知道。”
元夜知她冒险是为了自己,感动之余又十分担心。
但他这个人,心里有千重万重的情绪,面上也只显露一分,因此只是淡淡道:“既如此,郡主该安心领罚才是。若是再恼了英王,只怕是要吃大苦头。”
“我昨日离去匆忙,怕你着恼,所以才想着过来看看。”
梁之栩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低头给打起小呼噜的雪球顺了顺毛。
“我没有生气,现下既已看到,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元夜在她面前从不称奴称婢,这是他隐秘的小心思。
“……好吧。”梁之栩可怜巴巴的样子,“走之前想要亲亲。”
元夜白玉坠般的耳垂,在无人注意处,悄悄红了,像黄昏时分天边的云霞。
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梁之栩立马从小案上探过身去,轻轻衔住他的薄唇。
两人相识一年来,并未有过逾矩行为,最亲密也只是亲吻。
而且多数时候,也只是一触即分,清淡如水。
但今天,许是昨天开了荤,梁之栩不想像往常一样浅尝辄止。
她伸出丁香小舌,意图打开元夜紧闭的牙关,可他迟迟不肯让步。
她只能在他嘴唇上辗转厮磨,用舌头细细描绘他的唇形。
梁之栩亲得有些急切,元夜微微往后退了一点。
她不想放过他,急忙去追他的唇,竟从小案上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
下一秒整个人跌在了元夜怀中,他忙揽住了她。
因这一跌,元夜后腰磕到了围栏,痛呼一声,松开了牙关。
梁之栩得了空子,趁势大举攻城掠地。
她伸出纤细手臂,绕在他修长的脖颈,迫使他低下头来,无处可避。
梁之栩的小舌最终找到了他的,二者你追我赶,彼此纠缠,似交尾的蛇。
在梁之栩的攻势下,元夜早已输得丢盔弃甲。
暧昧的呼吸声逐渐粗重,他用手掌来回摩挲着怀中人盈盈一握的细软腰肢,整个人热得似要烧了起来。
梁之栩亲得情动,她感觉到了有什幺东西抵着自己。
一吻结束,二人都是气喘吁吁。
梁之栩看到元夜清冷的眼眸被自己吻得水光潋滟,眼尾发红。
心生欢喜,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眼睛。
“元夜,你硬了。”梁之栩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令人脸臊的话。
“偷偷告诉你,”她贴近元夜的耳边,吐气如兰,“我也湿啦。”
元夜蓦地一愣。
梁之栩说完,又坏心地扭腰前后蹭了蹭那火热之物。
“想要哥哥……。”
梁之栩眨着水润润的眸子,一字一句对元夜说道,充满了暗示意味。
元夜脑中仿佛无数烟花炸开,他确比梁之栩大个两三月,但她从未叫过他哥哥。
而现在……在二人的缱绻时刻,她竟……
他只觉得腹下热意在体内横冲乱撞,热得整个人发昏。
他急忙低头捉住她的唇,防止她再用天真的表情说出勾人的话。
这次的吻攻守易势,元夜占据了上风,他亲得霸道又肆虐,不留给她一点转圜余地。
此刻的他不是什幺仙人,只是她一个人的情郎。
梁之栩被亲得手脚发软,无力地偎在他的怀中,似细雨中的残荷一般微颤。
被忽视已久的雪球,不满地叫唤着。
但情浓蜜意的两人都无暇搭理它,小猫便委屈地去一边玩了。
良久,元夜才终于松开了她。
那可怜的双唇已微微肿了起来,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两人依偎在一起,各自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梁之栩在元夜胸前画着圈,擡起尚潮红的脸:“好喜欢元夜呀。”
闻言,元夜唇角绽开浅淡笑容。
——元夜也很爱很爱郡主。
一句无人听到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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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安全感的大美人一枚呀~
本章纯爱战士应声倒地了,我爱亲亲!
标微h会被说诈骗吗555,我不管,有肌肤之亲就是微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