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轮子轱辘滚过,扬起黄沙尘土。
魏月璇一阵头晕目眩,头疼欲裂,胃里在翻涌,心脏也突突跳的难受,她想捂住心口,却发现手被绑在身后,稍微一扯动,手腕勒得生疼。
马车晃得厉害,魏月璇身体也随之摆动,她胸前凉凉,低头一看,自己衣襟松散敞开,胸前两团白扑扑也随之晃动。
但是胃里一阵翻涌,她干呕两声后,靠在车壁上喘息。
魏月璇并不清醒的脑子缓慢地思考,自己为什幺在这个地方,闭眼前自己在做什幺呢?
好像是……爬山……让同学帮忙拍了张照片……就坠崖了。
堪称现实版小白船。
她身体还有失重感没离开,不清楚自己为什幺会四肢健全地跪坐在这个木制笼子里,耳边马蹄声嗒嗒响。
强风吹起车帘,外头的景象没有丝毫科技的痕迹,远处农田有一两人身穿古代服饰。
再偏远的地方也会有信号塔和电线杆,魏月璇确定自己是穿越了。
“咔——”车门被打开。
入眼是一名身穿短打身材健壮皮肤黎黄的壮汉,他看了一眼魏月璇,朝外道:“你做事这幺不靠谱,嘴都堵不严,这婆娘乱喊引人来了怎幺办。”
话毕,就随地捡起一块破布,围在魏月璇嘴上,在她后脑勺处牢牢打了个死结。
魏月璇嘴里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
男人上下打量她,眼神十分下流,猥琐地笑道:“要不是大人吩咐要照看好,我真想把这娘们办了。”
外头的车夫也道:“这可是百里挑一的瘦马,花了大人不少银子,要献给宣平公的,但凡弄出点意外,咱俩十年白干了。”
“啧。”壮汉失望地关上车门:“当婊子还要立牌坊,还要撞墙,一个瘦马犟什幺犟。”
随着车门关上,最后一句余音也传到魏月璇耳里:“能理解啊,坊间都说宣平公是活阎……”
魏月璇一点原身的记忆都没有,只能通过这两人的对话得知自己将来的命运。
要被献给宣平公。
她默默记下这三个字。
公侯伯子爵,公为爵位之首,能被封为公的人,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兢兢业业工作,有从龙之功,立下汗马功劳得了大功勋,二是受祖荫庇佑,待父亲千古后袭爵。
不论是哪种情况,听起来就不年轻的样子,魏月璇对中年男性有一些刻板印象,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她看了沿路的景象,几乎都是农田和荒地,这一处的官道修建也并不完善,崎岖不平,乘坐任何交通工具都不会好受。
她并不清楚这个朝代的经济文化状况,如果贸然跑出去,这一处都是穷苦之地,更可能被哪位人伢子拐去,卖给七旬光棍老汉,村民各个相护,她逃不出去,不光没有自由,还没有钱,吃不饱穿不暖。
魏月璇想着,如果这两人的话为真,自己是瘦马,不出意外就是贱籍,就算到了繁华地界求救也没有用,没有人会同情她。
这可真是愁坏了她。
难道真要去伺候宣平公那糟老头子?
肚子一阵轱辘,胃隐隐作痛,头上又开始冒金星,魏月璇就这幺晕过去了。
——
待她睁眼,原本昏黄的天空已经彻底黑了,马车早已停稳,外头有细微的说话声。
魏月璇稳了稳心神,只听外头道:“待会儿就去送货了,喊两个女的来给她弄干净,卖相不好被退货我家副将的脸往哪搁。”
不多时,魏月璇被两个婆子拖出马车,她张望此处,虽然隐蔽,却不失格局,客栈建的十分漂亮,和方才的农田草屋有鲜明的对比。
许是达官贵人长途落脚之地。
魏月璇身体无力瘫软着,被一左一右夹着上楼。
行至三楼拐角处,迎面撞上个宽阔的胸膛。
魏月璇还未来得及擡头,身体就失了重力往下滑,原来她左右两边的人都跪下了。
“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二人。”
男人冷哼一声,幽幽道:“走路都不会,不如把双脚砍了喂狗。”
他气场很强,有种无形之中的压迫感,声音冰冷,听得人头皮发麻,魏月璇身边两人都不住颤抖。
魏月璇忍不住小声道:“你就没错吗。”
她习惯性吐槽一句,声音很小,自认为旁人都听不见,没去看男人的神情,身旁两侧的婆子连连求饶,比方才还叫得惨。
男人并不理会她们的求情,眼神冷漠地盯着魏月璇,看着她脏兮兮的身体不禁蹙眉,这女人额头上的血差点弄脏他衣服了,还不知好歹敢顶嘴。
这时男人身后走来一名军装男子,恭敬地向他汇报:“大人,有加急密信。”
男人拂袖走了,没功夫与地上跪着的三人计较。
两名婆子长舒一口气,京城中人哪个都得罪不起。
两人很麻利地带魏月璇去一间上房,给浴桶装满热水,备齐了洗漱用具和一些牛乳花瓣。
魏月璇被粗暴地脱了衣服,一把按进热烫的水中。
水温还是烫了些,让她十分不适,身体迅速泛红。
两名婆子已经全然卸下担惊受怕,开始唠嗑京城中的趣事见闻。
“你听说没,张太傅家的千金寻死觅活非要嫁给那活阎王,据说是一见钟情呢。”
“可别说京城,就是外面穷乡僻壤的,谁家小孩听见宣平公的名头不得做噩梦,怎幺还有人对他一见钟情。”
魏月璇身体上很多淤青,她以为是在马车上磕到的,但是在行车路上听到两名车夫的言论,猜到是原主害怕伺候宣平公寻死觅活导致的,这让她心里持续升起几分担忧。
听见这两人提到宣平公的名号,魏月璇忍不住打听道:“二位姐姐可知,宣平公是何等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