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下轻一下重。纪儒松明白是自己的父亲,心间荡漾起的情愫慢慢冷却。
他应该承认,这段感情注定没有结局。
对方始终站在“母亲”的身份里,哪怕只是继母。
叩叩叩。
“门没锁。”
纪文林走了进来,站在儿子身旁,瞧了瞧他面前的书本,接着转身走到床边坐下。
“爸,什幺事儿?”
“没事儿,就是过来看看你。”纪文林找了个借口。
现在的他已经发泄完情欲,忽然担心起自己方才的动静是不是被纪儒松听见了。
“哦。”
纪儒松也没有多问,他对父亲的举动有一些猜想,也就维持了两人之间的体面。
浴室里传来花洒喷在地面的水声。纪儒松心中一动,眼神变得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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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凝情绪不佳,站在浴室中央回想着方才那场性爱,胃部一阵翻滚,立马蹲下身在马桶边呕吐。
现实中,她没见过几个男性生殖器,但这幺令她反感的还是第一个。
对于清洁方面,纪文林很听从她的建议,每回都是洗了澡才与她发生关系。但性爱的过程总不能如她意。
她坐在小板凳上,水流顺着脖颈往下滑,汇聚在乳尖后落下。
总结了半天,她把这个归于“没有爱”。
磨砂玻璃门上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裴凝擡起头,关掉了花洒。
“你怎幺了?是吐了吗?”
少年的关怀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不同于自己丈夫的青春感。
“没事,可能晚上吃的太油腻了。”裴凝站起身,扯下浴巾把身子随意擦了一遍,“你是要用洗手间吗?我马上就好了。”
“没有。我不用,你慢慢来。”
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她穿好睡衣,打开门,双手抱臂,盖着没有穿文胸的乳房,迎面而来的是纪儒松的胸膛。
她愣了愣,擡起头看向他,一瞬间燥热。
“我好了。”
说完,裴凝快速朝卧室走去。没有回头去看继子是什幺反应。
卧室里的纪文林已经熟睡,房里漆黑一片,她摸索着锁上门,背靠着墙壁,慢慢平复呼吸。
你?
她的继子怎幺是用“你”来称呼自己?
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喊过自己“妈妈”或者“阿姨”。
她想,他一定听到了。听到了自己方才的喘息和娇声,一股热意从腹部升起,她不自觉摩擦双腿,感觉下身一阵湿润。
伸手一摸,刚洗干净的蜜穴口再次流出爱液。
对于短短时间便如此动情的自己,裴凝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从桌上抽出湿巾把它擦干净,走到床边躺下,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想其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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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凌晨,纪文林按掉闹钟,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走出门。他打开冰箱,炒了盘小青菜,又煮了两个鸡蛋,留下一张纸条便离开了家。
当裴凝醒来时已经是早晨十点了。她望着身旁空无一人的床,心中泛起一丝轻松。
桌上的纸条是提醒她记得去参加纪儒松的高考动员会。
她走到衣橱前,挑了一套得体的套装,转身走出门洗漱打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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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都心不在焉的纪儒松终于在放学铃打响后有了一些期盼。他看向校门口站着的家长们,想从里边找到裴凝的身影。
周清瑞走到纪儒松身边,打趣道:“今天你那年轻的小妈来给你开会啊?”
“嗯。”纪儒松眼神都没给一下,依旧在寻找裴凝。
“那不得小心一下班主任老李,他大龄未婚男青年,看见美女就想去搭话,你小妈又那幺漂亮,指不定被挖墙脚。”
“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点?”纪儒松转过头,明显有了怒气,“别开她的玩笑。”
这下,周清瑞傻了眼。他还是第一回见纪儒松对自己生气。
“哎哎,我错了啊。你瞧我,嘴上没个把门的。”周清瑞笑了起来,满脸歉意,“看来你们相处不错啊,你还挺维护她的。”
纪儒松顿了一下,也平复了情绪:“因为住在一个屋檐下。”
不是因为她是我小妈。
不是因为她和我是一家人。
而是因为住在一个屋檐下。
他不想把关系写死,就算是给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奖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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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凝坐在纪儒松身边,认真听着讲台上的班主任说话,时不时还用手机记录。
一旁的纪儒松忽然心情大好,忍不住偷笑起来。
“你笑什幺?”听见声音的裴凝转过身来,嘴角也跟着露出笑容,“有些重要的事情,我怕我忘了。”
“没事。你忘了还有我呢。我记着。”
脱口而出,两人都觉得有点不合适,便立马转头盯着黑板。
解散时,老李特地留下了裴凝,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如周清瑞说的一样,令纪儒松感到不适。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性子,走进教室,找了个借口把裴凝带了出去。
两人站在公交站台,裴凝擡起头看着纪儒松:“怎幺了?你们老师还没跟我说完呢。”
“说那幺多没用,关键还是看我本身。所以,不用听他说。”
沉默了一会儿,裴凝低下头,有些小心翼翼:“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成为母亲的角色?我发现,你好像从来没喊过我什幺称呼。”
绿灯亮起,鸣笛声接二连三传来。纪儒松把视线从裴凝身上移开,看向另一边,耳根有些烫。
他说:“嗯。我不喜欢。”
一种被否定的感觉从裴凝心口冒出。
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这个称呼,但当面被人拒绝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些闷闷不乐。
她转了身,不再看纪儒松。耳边却传来少年轻声呢喃:“因为我不想成为你的孩子。我想要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