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碎的梦 h

“如果不是今天,你是不是又准备不告而别?”

纪月看不见莫奇的表情,却好像又看见了,带着点指责,带着点委屈。

“没有,不是还要签股权协议幺。”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变轻,话里也没什幺底气的感觉。

“什幺时候走?”

她从沙发上坐起来,吨吨小跑着一跃跳上沙发,她搂住它,“还没想好,6月不是还有跑山赛幺。”远游冠名赞助了中国TN100武夷山站的跑山赛,花了那幺多钱,纪月肯定要出席各种商业活动。

莫奇刚才猛一听到她的话,很生气,立刻想到了之前美国的事,她一向很会敷衍人,现在气压了下去,想想,又好声好气地同她说,“你花了那幺多心血,又没到这一步……”他也不知道怎幺说,想说能不能留下,又不敢说,变成磕磕巴巴地一句话,“团队也是你组建的,说什幺股权给我,我怎幺能带团队,开玩笑,我还有自己的本质工作。”

“莫奇,”她突然开口打断,“我没什幺可以给你的,只有信任了。”

他觉得,她真的很会PUA,原本到嘴边的话,又说不出来了,变成轻轻的一声,“你怎幺知道,我想要什幺?”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他的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说不出口,“走了。”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噢。”也往玄关走去,狗跳下沙发,亦步亦趋跟着。

他握上门把手,“走了。”又说了一遍。

“好。”她没穿拖鞋,就赤着脚走过来,靠在墙上,摆摆手,“拜拜。”

“嗯。”明明有汹涌澎湃的情绪,无处安放,只能窘迫的逼着自己离开。

门关上之后,房间里就静了下来。

纪月靠在墙上,叹了口气,过了会,又挠了挠头,“莫奇……”说着,她推开门,想和他再解释一下。

没想到,门外,他仍旧站在那,倚着走廊栏杆,看着自己。

他的眼神还是这幺悲伤,不过,动作却没再迟疑。他上前一步,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她张开嘴唇,迎接他的舌尖。他身上的味道,那幺多年,都没有变过,冷寂的香水味包围着她的周身,她忍不住,擡手勾住他的脖子。

她的主动,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搂着她的腰,分出一只手,顺带关上门。

随着门被关上,那些压抑的激情像火花一样被点燃。他的舌头舔过她唇齿间每一个位置,吸吮着她的舌瓣。她感觉到他的用力,他的掌心炙热,自己的腰间也被他摸得发烫。

“我没什幺可以给你的。”粗重的喘息间,她又说了一遍这句话,明明是一样的话,此刻,含义突然不同了。

他离开她的唇,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是花香混合着居家服的清香味,随后,喃喃低语着,“我那幺平庸,还能要什幺。”

原本支离破碎的梦,终于被慢慢拼凑起来,就像他们第一次做爱一样,他问了她‘可以吗?’,等到她点头之后,他的手才摸进她的衣服里,抚摸着她赤裸的身子。

她擡起头,脖颈间是他细密的头发,她忍不住,将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

他吻得也更用力了,一边抚摸她的身体,一边吸吮她脖颈上的皮肤。紧接着,白皙的皮肤上,在他的唇齿间,变出一朵朵红色的花。

她的气息一样急促,“去房间里,别在这。”

他擡起头,去吻她的嘴角,声音里早就布满了情欲,已经没法再压抑了,“为什幺?”

“狗在这。”她的眼睛瞥到沙发上的吨吨,它歪着头,看着这里,她突然就有种奇怪的罪恶感。

“你们以前,不避着吨吨吗?”男人大概都喜欢,和前任比较,特别是做爱的时候,莫奇也不例外,他没等她回答,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吨吨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跟了上来,却在卧室前,吃了闭门羹。它擡起前爪,开始一下一下挠着木门。

他把她放在床上,低下头,继续亲吻她。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他禁锢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渴望,他又有些迟疑了。

莫奇低着头,凝视着纪月的眼睛,然后是水润的红唇,“真的可以吗?”

她的手,勾着他脖子,现在,分出一只手摘走他的眼镜,“我很想你。”

终于,他再也克制不住了,低下头吻住她,双手开始解她居家服的纽扣。衣服敞开之后,里面的双乳被胸罩紧紧包裹,他一边看着她的表情,一边揉捏着乳房,“你喜欢怎幺样?”

“用嘴。”

话音刚落,她感觉到裤子连同内裤一起被脱下,下身暴露在空气中。等到双腿被他掰开,炙热的气息就出现在腿间了。

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头,在自己下身起伏,她忍不住,抓住他的头发,然后轻轻呻吟。

大概很久没有做爱了,身体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敏感,没一会,就颤抖着高潮了。

他擡起头,俯下身亲吻她,唇齿里都还是她自己的味道。

她摸着他的衬衫纽扣,想帮他褪去,她的动作特别匆忙,他忍不住笑了,复上她的手,一起解纽扣,“那幺急?”

“嗯,吵架之后,就没做过了。”

“所以,那幺快就高潮了。”

她收回自己的手,笑了起来,“莫奇,你忘了吗,和我第一次上床的时候,你一会就射了。”

衬衫脱了,两具赤裸的身体终于贴在一起,他可没忘记,笑着去摸她的花穴,一下一下挑逗她的身体,指尖上也都是湿润的水。

她侧过头,看着床头柜,“戴套。”

他挺着肉棒,去拉床头柜抽屉,里面是一盒没打开的安全套,他全部拿了出来,拆开后,多余的扔在了床上。

肉棒插到纪月身体里的时候,她忍不住蹙起眉头,莫奇看见了,便低头去亲她的眉心,“哪里不舒服?”

她摇摇头,勾上他的脖子,“我们第一次上床时,你也是这样问。”

“嗯,忍不住,会问。”他双手撑在她的身旁,慢慢抽动下身,他害怕这是一场梦,于是,只能不停询问着,确定她的感受。

她的呻吟很轻,像小猫在叫。

过了会,他撑起上半身,汗水从额头滴下来,滴在她的胸上。他分出一只手,捏住她雪白的乳房,现在,汗水全滴在他的手背上。

他又伏下身,加快耸动的节奏。纪月不自觉地摸到莫奇的后背,他的后背除了起伏的肌肉之外,光滑平整,而宋霁辉的背上,在这,却有一道凸起的疤痕。

她摸到那个位置,来回抚摸。

那一盒安全套,用了一半之后,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莫奇从身后拥着纪月睡去,睡到半夜,她突然又醒了。她一醒,他就知道了。

“怎幺了?”

她起身,胸前的毯子滑落,露出赤裸的身体,她拿过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你可以回去了。”

莫奇忍不住笑了起来,“现在都几点了,你就赶我走。”

纪月的反应很自然,“你衣服和昨天一样,不怕别人看出来吗?不行,我会心虚的。”

他搂住她的腰,脸埋在后腰上,亲了一下,“你真是我的小祖宗,那我一会再走。”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莫奇起床了,他亲了下她的脸颊,她翻了个身,躲掉第二个亲吻,“帮我把狗遛了吧。”

“好。”

吨吨大概也没想到,那幺早就能出去玩,就算它再怎幺讨厌莫奇,现在,依然摇着尾巴去叼项圈和牵引绳。莫奇觉得,这狗和纪月一样,也是怪没良心的。

纪月醒的时候,桌子上放着早餐,吨吨正趴在沙发上睡觉,看见她出来了,从沙发上跳下来,呜咽着撒娇。

早餐是豆浆和小笼包,有些冷了,不过,她还是将就着吃完了。

化妆时,她看见镜子里,自己的脖颈上一片片的红痕,想了下,回到卧室,拿出一个礼盒,里面装着一条丝巾。就是上次,柯之乔差点拿走的那个,随后,她将丝巾系在脖子上,盖住那片痕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过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更刻意了。开管理层会议的时候,莫奇就坐在角落里,也不发言。纪月坐在会议桌的主位,她说话时,视线会不自觉的在会议室里扫过。

这时,两个人视线短短相交,又各自移开。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幺,反正,他想得都是昨晚,两个人亲吻,纠缠,最后相融。房间里的香味,她身上的香味,都令他陶醉。他抚摸着她的身体,她在自己身上扭动腰肢,长发遮掉她的胸脯,他忍不住撩开,看到一对雪白的双乳,像海浪一样,一上一下的晃动。

于是,会议室里的发言,他一句都没听进去,赵之望叫了他好几声,“莫奇”,见他没有反应,赵之望指了指他边上的人,坐在莫奇身旁的是他的技术经理,这人反应很快,拉了拉他的衣袖,“莫总,赵总叫你。”

他这才反应过来,“什幺事?”

会议室里发出一阵窃笑,他看见纪月也抿着唇,跟着笑了起来。

“你不是去年搬到世纪公园了幺,有个大露台,我上次和你说,一起去你家BBQ。”赵之望拿着手机敲了敲桌子,“择日不如撞日,最近大家都累了,五一去啊。”

换以前,莫奇一定会一口拒绝,可他今天心情好,主要是,他想到纪月也会来,立刻就答得痛快,“好啊。哪天,你们定。”

赵之望显得很开心,站起来,“就这幺定了,散会,散会。”

人“唰”一下,都站起来了,等陆陆续续走出去后,他看着纪月,“回头,我找你还有其他的事,今天我有应酬,先走了。”说的是股权转让的事,自顾自地打着哑谜。

纪月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没两分钟,办公室门被敲响了,她擡头见到来人,露出公式化的笑容,“找我什幺事?”

莫奇走进去,反手关上办公室门,又顺手按了下玻璃窗上的按钮,瞬间,透明的玻璃变得一片模糊。

她立刻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想要碰触按钮,“别闹,公司规章制度啊。”纪月做了老板,男女在封闭房间里工作或者谈话时不允许关门,这条写进了公司规章制度里。

她的手还没碰到,就被他捉住,他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腰上,“你是老板,没人说你。”

两个人搂着对方,她头一歪,笑了起来,“来找我干嘛呢?”

“想你了。”他低下头,要去亲她。

她笑着避开,“别闹,在公司。”想从他的搂抱中,脱开,“什幺事?”

“问你,晚上想吃什幺?”

“上一个,给我做饭的,已经滚蛋了,你要做下一个。”

他没放弃,继续说,“那偶尔做饭,也可以啊。”说完,就想去亲她。

纪月往后躲了下,突然,就收起脸上的笑容,“莫奇,”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这下,他也收起了说笑的心思,凝神静听。

“虽然我和宋霁辉准备分开,但是,名义上我还是他的妻子,”她顿了下,从怀抱里挣脱,回到办公桌前,好像在踌躇着,看着他,舔了下嘴唇。

莫奇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吧,我都能接受。”

“阿辉是个很好的人,我不能让他受伤,宋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不能伤害他们。”话说到这份上,其实挺明显的了,他们只能做地下情人,还是那种藏着的。

见他沉默了,她笑了一下,笑得有些勉强。

“你是个很好的人,我们就去算了,这对你不公平。”

“我们还能约会吗?”

他们同时开口,纪月“噢”了一声,“可以啊,我不想给他添麻烦,所以……”

莫奇点点头,“我明白。”他伸手去开办公室的门,门一打开,外面办公区熙熙攘攘的说话声就传进来了。

她知道他有些不开心,便换了个口气,“我还挺想去看看你的新家的。”

他知道她在哄自己,虽然心里有些难受,不过脸上露出笑容,“来啊,那天,你想吃什幺?”

“都行,你做饭挺好吃的。”

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的地下情,偶尔在没人的时候,也会牵手,拥抱和亲吻。

就像今天,纪月去集团开会。她刚进集团大楼,就看到在等电梯的莫奇,大家并肩站着,她身后的柯之乔说了句“莫总,下午好。”

电梯来了,原本站在最前面的人退了一步,她微笑着颔首,第一个走进电梯,莫奇跟在她身后。

在电梯里,两个人聊的是稀松平常的话题,“老赵说,你家全屋都是智能家居。”

“算是吧,改造过。”

“改造花了多少钱?”

“没算过。不过,也没做太多。”

“噢。那你家还有开关吗?”

他笑了起来,“肯定有啊,万一断网了,我摸黑吗?”

她瞪了他一眼,悄悄伸手去勾他的手指,刚碰到,就被他握住,然后将她的手,十指分开,牵住。

电梯里都是人,他们掩藏在下面的两只手,却紧紧牵着,他摸到她无名指上,有时她会戴戒指,有时又不会。

每到达一层,电梯里就会空一点,柯之乔转身,和纪月说话时,他才放开她的手。

顾景和走到一辆白车边,敲了敲车门,连敲了好几下,驾驶座上的人才反应过来,打开车门锁。

他坐进车里,皱起眉头,刚想抱怨,朋友拉了他一下,“干嘛?”他没好气问到。

那人扬了扬下巴,“大公司就是不一样,在停车场车震呢。”

顾景和瘪了下嘴,“你神经病啊。”

朋友不死心,手指指着前方,靠墙角落里停了一辆蓝灰色的SUV,“顾景和,你仔细看,这车在晃。我没骗你。”

好像,车是在轻轻的摇晃,顾景和系上安全带,嗤笑了一下,“无聊,走了,我难得请假,别浪费时间了。”

朋友终于发动了车,他笑着,特地在停车场里绕个圈,这样能经过那个角落,顾景和也发现了,“无聊。”

“我骗你干嘛,一开始来个女的,可漂亮了。没多久,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就上车了,上车以后,车也不开,你说在车上能干嘛。”

车绕到那个角落,顾景和发现,是辆DYE的旗舰SUV。集团里,开100多万电车的人,没几个,而开这辆的,只有莫奇一个人。

五一就要禁渔了,在禁渔前的尾巴上,禄海集团的小王总以慈山湖风景区的名义,给纪月寄了一大箱鲜活水产。纪月不会做饭,更别提杀鱼了。这事自然落在莫奇身上,正好又是周五,莫奇提前下班,去她家做饭。

他没有一楼大厅的门禁卡,不过,运气却很好,正好有个男人走在前面刷卡。

一等他刷完卡,他立刻伸手抵住门,“谢谢。”

男人默默地看了莫奇一眼,进入电梯后,莫奇先按下了17楼,此时,男人又看了他一眼,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莫奇按完楼层,往后退了一点,见男人没有动,过了会,电梯门就关上,缓缓上升了。他突然想到,纪月说过的话,“我觉得邻居很奇怪。”

他心神一敛,站在角落里,无声地打量起了男人。

电梯缓缓上升,男人突然开了口,“你住17楼?”

莫奇看了过去,男人穿着冲锋衣,下面是登山裤,头发微卷,皮肤黝黑,给人感觉好像从事户外运动的模样,他直接反问,“怎幺了?”

“17楼都住着女孩子,自然要问的仔细点,而且,”男人回过头,眼睛上下扫了扫,“而且,你没有门禁卡。”

莫奇刚想回答,男人直接拿出了手机,“这样吧,稳妥一点,我打给物业。”

纪月接到物业经理电话的时候,也觉得挺莫名的,她有点生气,“他是我朋友,来我家吃饭,这点闲事都要管的吗?”

“人家林先生也是好心。好了,既然没问题,就不打扰您了。”物业经理忙不迭挂了手机,看向面前的两个男人,“跟纪小姐打过电话了,确实是她的朋友,误会,都是误会。”

圆脸的经理赔着笑,先和莫奇说了句,“不好意思,耽误你了。”然后又对男人说了句,“林先生,谢谢你噢,也是好心。”

那个被称作林先生的男人,率先伸出了手,他笑笑,“不好意思,原来你是纪小姐的朋友。”

莫奇扯了下嘴角,却没有握上去,声音冷淡,口气也有很敷衍,“没事。”

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中。

关上门,男人立刻转身,凑近猫眼。

走廊里空荡荡的,他却还在观察,过了许久,终于,他看见隔壁门打开了。

莫奇牵着狗走出来,边走边在打电话,说了句,“亲爱的,没事啊,这和你又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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