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见恋人(前任现任修罗场,心上人面前被羞辱)

蔺非立在原地顿了一会,将手收回去,面容阴鸷,双眼陷入暗中。

他放缓两步,仍是跟在柳茵后面,然后在转角处停住了。

他静静看着这一对苦命鸳鸯慢慢靠近,唇畔是冰冷的笑意。

沈含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牢房的转角处,有一妙龄女郎踏月色而来,她的面色急切,明显内心思念不输自己。

他本想将心底思念尽数倾诉,大声呼喊公主的名字,却害怕她是偷偷来的,只能急切地凑到栏杆旁,小声呼唤柳茵的名字。

“公主...”

他语中尽是情意绵绵,藏不住的思念。

柳茵原本双腿酸痛,方才又经受羞辱,身心俱疲。她只能步履瞒珊,慢慢地走,而心上人遍体鳞伤地看着自己,温柔的呼唤又唤生少许气力。

她提起裙摆疾步走到铁栏前,同沈含阳四目相对,二人同时出声。

“沈含阳,你痛不痛,怎幺这幺多伤...”

“公主殿下,你怎幺到这里了,你没事吧?”

少年关怀的话语像一道钩子,引出柳茵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可她无法言说,此刻唯有勉强压下。

红润的眼眶昭示她的脆弱,她若无其事扬起笑意:“我没事的,沈含阳。我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很快就能出去了。”

“真的吗?我们打赢了?”

沈含阳面上浮现惊喜的笑意,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面前少女尽管用精致服饰包裹起来,细微处却都是破绽,红肿的朱唇,泛红的眼眶,微微散开的衣襟,甚至脖颈上隐约有零星红痕。

柳茵手捋过鬓旁发丝向耳后一撇,低首含糊道:“嗯...”

此番情形,沈含阳还有什幺不明白的?

怒火在他的胸膛点燃,落败受困的挫折也未能浇灭一些气焰,他只是更坚定,就算此刻为阶下囚,往后也要替公主讨回公道。

战争未发生前他们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并肩而行,此刻怒火催生勇气,沈含阳的手伸过铁栏,他将柳茵的手握在掌心。

柳茵惊讶地擡首看向少年将军,他伤痕累累,仍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双目灼灼,冷淡月色下依旧神采奕奕。

“你别怕,等我逃离此处,欺负你的,我都将他们教训了,然后提着他们来见你!”

交叠的掌心滚烫,她忍不住收紧指节,柳茵看着他的双眼点了点头。

委屈积盈成湖泊即将溃堤,只待微风拂堤,或是给予少女的一点安慰。

柳茵绝不能想象自己此刻模样,粉色山茶花着墨,绝世画师执笔所绘一张娇媚面容,玉面粉腮,美目盈盈,却是笼一层雾蒙蒙水光,连颤颤的眼睫也湿漉。

蔺非在转角处看着她的侧脸,既怜又恨,他的手匿在袍袖中默默握紧。

而下一秒他的瞳仁轻轻收缩,铁栏内与柳茵面相对的青年也难忍心中怜意。

沈含阳伸出另一只手抚上柳茵的面容,说话声也放轻,“告诉我谁欺负你了,好不好...?”

少女逞强多时,此时终抑不止内心委屈,她倏地轻轻一颤双肩。

像疲惫的蝶收敛翅尖坠落,她高昂的头低下,伏进少年人的掌心,无声啜泣。

晶莹的泪珠汇聚成涓涓细流,流经掌纹,自虎口落下。

月色下,泪水缀连成珠,玉珠颗颗滚落在地。

蔺非暗自嗤笑,她又哭了,又不是为自己哭的。

她受人欺负万分委屈,喊冤难说,而自己就是导致她此番境地的罪人。

她心心念念护着的人不是想逞英雄吗,索性让他看看现在的情景。他不能解决自己,甚至存活的机会都是柳茵委身请求,才得来的施舍。

蔺非从黑暗中走出,他并没有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因而在寂静的囚室中分外明显,也打断一对有情人的相聚。

沈含阳拧眉看向逐步逼近的青年,高声道:“蔺非,你来这里做什幺!”

他无法将柳茵护在身后,只能将她的手握紧了,却被少女抽出。

他疑惑出声:“柳茵...?”

柳茵一展双臂,宽大袍袖卷纱一晃,遮住身后伤痕累累的少年,扬起倔强的脸,“蔺非,你答应我的...”

墨青服饰衬青年面目更冷三分,他稍稍擡起下颌,露出锋利的弧度,眼神却是下落,他俯视着,看向逃出自己掌心的蝶,还有蝶倾力相护的阶下囚。

蔺非并没有回应柳茵,他的眼神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沈含阳。

“你不是想知道谁欺负她吗?”

沈含阳竖眉怒目,强压着心底火气,说话声也是冷冷的:“现在不用她回答,我也知道了。”

“哦,那你知道她为什幺能来见你吗?”

蔺非唇畔的笑意是那幺冰冷,正如他腰侧佩戴的长刀,月擦拭刀锋给予一抹白亮雪光。囚室内明明没有风,柳茵看着那柄刀却是瑟瑟发抖,通体生寒。

刀身映出她一张苍白的脸,而蔺非没有看她。

她仓皇扭头看一眼沈含阳,少年将军也没有看她,他也扬起冷笑,所说之话不输阵,“明显我现在就能知道了。”

她...她不能允许自己委身于东濮太子之事被当众揭露,尤其是在心上人面前。

“她能来见你是因...”

柳茵扑到蔺非身前,双手一叠盖在他的唇上,阻断了后面的话语。

唇上冰凉的触感,蔺非低首看向怀里的人,对上柳茵水光盈盈的杏眼。

现在倒是为他哭了,不过太晚了。

“柳茵,你过去做什幺?快回来!”

身后沈含阳的声音急切,可是柳茵顾不得了,她从踏出那一步开始就不能回头了,她捂住蔺非的嘴,声音发颤:“我看好了,走吧...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再继续说了。”

“柳茵,我没有答应你这个。”蔺非看着她,目光深邃,随后他单手扣住她的两只手腕,让自己的嘴唇失去覆盖。他握着两只雪腕,像孩提时对待自己的玩具,握着晃了晃,才在白皙的指尖落下一吻。

柳茵双眼含泪,却被这一吻吓得愣住,她脸颊泛红,又有些战战兢兢。

她下一刻才明白,这一枚吻是残忍的预告。

蔺非将柳茵半搂在怀中,他不顾沈含阳充满怒火的目光,炫耀战利品般与柳茵贴近,然后用空闲的那一只手勾住柳茵后颈的衣领,柳茵身上的衣服本就是匆匆裹上的很松散,他的指尖勾着布料轻轻地往下拉,裸露出大片莹白的肌肤,脖颈、肩膀、以及部分后背。

像一幅白雪落梅图,被人揭开其上的布遮,正徐徐展现真容。

雪白上覆着星星点点的艳红,是吻痕、压印,是属于施暴者的标记。

施暴者发声:“知道她为什幺能来见你了吗?”

铁栏中的少年将军看着人心爱的女人被人剥离衣物,竟然有人敢这幺对柳茵,他气到极致,一时竟失声,他说不出话。

柳茵无力挣扎,她没有尖叫也没有说话,只是闭目流泪,任由蔺非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她再无颜面去面对沈含阳了。

蔺非犹嫌不够,他擡眼看向沈含阳,在柳茵的右肩上吮出一个红印,为白雪落梅图再添一笔。

如此羞辱,柳茵原以为事情到自己被脱衣服就止步了,她以为自己能忍受...他难道还要让她在沈含阳眼前表演活春宫吗?她颤抖着双唇,双手握拳拼命落在蔺非的背后捶打,“蔺非,我恨你!”

少女的尖叫混合哭声,霎时响彻整个囚室,唤醒两个怒目相对的青年的理智。

沈含阳握紧了铁栏,对着蔺非喊道:“蔺非,放开柳茵!”

蔺非也意识到他做得过火了,他将少女衣物一拉,再以自己的怀抱遮得严严实实,柳茵目中含泪在他怀中挣扎,口中仍是:“蔺非,我恨你...”

蔺非紧紧蹙拧眉间,方才怒意上头,做的事已无法挽回。他抿紧唇线,再不想这件事,冷硬地给这件事画上句号。

他不顾后面沈含阳急切的叫喊,只是抱着少女转身,匆匆向囚室外走。

囚室的走廊火把燃烧发出毕剥之声,怀中少女还在言说恨意,交杂的声响听得蔺非心烦,“你最好能继续恨下去,不要忘了你向我求什幺。”

话甫一出口,蔺非就生出一丝懊恼,此话一定会惹怒柳茵,他只是想要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但怀中人瑟缩着双肩默不作声了,她颤着肩膀发抖,面上泪也强行止了,只剩些水痕。

蔺非忽而难以忍受这样的安静,她说话伤人,居然连闭口不言也伤到自己。

他收紧怀抱等待她的挣扎,柳茵被他紧紧抱着,并不反抗,连泪也不流,仍是沉默不言。

像一只濒死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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