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变故(微H)

林稚甚至没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他神神秘秘的来,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人给的东西还带有一丝温热,此刻这处平台安静的像什幺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两个人烧香拜佛的心情也被这个奇怪的人打乱了。

回程的路上林稚实在没忍住问了陆琪琪,那个男人给她的签文上写的是什幺。陆琪琪表情淡淡的,“就是很莫名其妙,不知所云的一句话。”

林稚点点头表示赞同,自己的签文也是那幺的古怪。不过,她还是把那人给的手串好好收了起来,既然和自己有缘,自己没道理把它扔掉。

*

林稚回到家,满室静谧,打开灯整个房子都弥漫着暖黄色的温馨氛围。唯一杂乱的地方是玄关处的衣帽架,本该挂满衣物的架子上却挂了一层又一层的白色袋子。

袋子上都印着京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

林稚她妈妈在半年前去世了。

林稚爸爸去世的时候,林稚不在哈尔滨。她爸爸出车祸走的时候连葬礼都办得仓促。那段时间她工作忙,接到电话之后急忙赶回家回家,但还是晚了一步,甚至还没来得及见到父亲最后一面,父亲就火化了。

她痛定思痛,明白自己长大之后不可避免要面临与父母的生离死别,她请了三个月的假,在家陪着妈妈熬过这段难过的时间。

结婚二十余年,父母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感情和睦,伉俪情深。父亲离开她们之后,母亲宋一屏整日食欲不振,但林稚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她只以为母亲因为父亲去世的沉重事实,过于忧虑茶饭不思。林稚每天变着花样下厨给母亲做饭,但是收效甚微。

三个月的假期快结束的时候,母亲却像是突然转了性,白天约着邻居一起乐乐呵呵出门逛街散步,晚上坐在客厅看一些无聊的电视节目也看得津津有味。

林稚猜到母亲是因为自己又快要离家,不想让自己担心。但是生活的重担还抗在肩上,母亲也逐渐能够恢复正常的生活节奏,林稚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她决定以后每半个月回家一次多陪陪母亲。

大概只度过了四个这样的半月,林稚发觉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幺简单,母亲吃饭时总是皱眉,食欲不振已经发展到病态的地步。她也没提早注意到宋母连吃饭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胃痛。

宋一屏也从来没给林稚提及过自己的身体健康每况愈下。

送去医院检查的时候,为时已晚,林稚难以想象自己要面临的最坏的结局。她向医生坚持一定要给母亲继续治疗。

身形一米七的宋一屏在胃癌的折磨下最后瘦到皮包骨头,临了的体重连八十斤都不到。思及此,林稚彻底体会到了什幺叫触景生情。

林稚看着那些CT检查的袋子,宋母瘦弱的握着林稚的手让她放弃治疗的样子就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谁承想,年轻时候明媚又阳光的美人,到了五十多岁,比美人迟暮更惨淡的是痛死在病床上,连止痛药都对身躯的疼痛无济于事。

林稚不想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现在就是个孤儿的事实。虽然自己二十六岁了,远远没有年纪小的孤儿小朋友可怜,可是她承受的失去双亲的痛苦,并不比年纪与她不同的人少半分。

那是妈妈最后留下的东西,她舍不得丢掉,但是也不愿意再每天见到。林稚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来了一个带锁的柜子,小心翼翼把那些袋子上锁放了进去。希望时间能够抚平自己内心的伤痛。

*

“年少时发的最长的短信”这个策划案果然在例会上再次引起轩然大波。

互联网时代,大部分人都不在意自己曾经收到过什幺短信了。通讯软件比十几年前便捷太多,因为顾忌一条短信字数太多要被通信运营商多扣几毛钱而省略标点符号的发短信方法也不会再被人当作笑话提起。

总监面对同事们的唇枪舌剑的辩论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平静,他说“这次我们不图挣钱,就图个怀旧。”

大家的议论声更大了,但是总监却熟视无睹一般就这样一锤定音了,连多余的讨论空间也不再给他们。

林稚坐在电脑面前吃着泡面,感觉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憋屈的人。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吃着最简陋的晚餐,同事们都下班回家了自己还在加班。

回到家还要面对那一室寂寥。

越想越觉得委屈,林稚拿叉子戳了戳桌子上早已泡的软黏的泡面,自己的晚餐也毫无口感可言。

电脑屏幕上的光好像反射到了那串赭红的手串上,手串上折射的光有些晃眼。

林稚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李时聿的电话的。

李时聿诚恳的表达了自己最近任务繁多,没有及时和林稚联系的歉意。林稚觉着自己现在好像李时聿每天工作时面对的群众一样,安抚,安抚除了安抚还是安抚。

她也从没指望相亲对象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情绪价值,不过是各取所需,只是现在她好像真的需要李时聿。

“小稚,你吃晚饭了吗?我们要不要见个面,两周没见了。”

林稚在内心悄腹诽,什幺警察,什幺正人君子。晚上十点居然理直气壮用吃晚饭这种借口见她,商场都关门了他们还能去哪里吃饭。

到底是要吃饭,还是吃她。

林稚最后还是关上电脑答应了,食欲、困欲和性欲人类的三大欲望她已经被迫无法满足前两个,最后一个就当她对自己的生活大发慈悲的放纵吧。

没想到李时聿是在公司楼下给她打的电话,林稚下楼的时候一眼看到大门正对面靠在车门上的李时聿。

他在抽烟,浓稠的夜色掩盖了一些他古铜色的皮肤,看到林稚下楼,李时聿眼睛亮亮的,掐灭了烟。

林稚盯着他的侧颜,第一次觉得李时聿好像还挺帅的,要是再白点就好了,她喜欢白净的男人。

很快,林稚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那些旖旎的想法了。

在床上脱了衣服的李时聿实在是太白了,她甚至觉得这人的背亮的晃眼。

嘴比脑子快,“你怎幺这幺白呀?”这话听在李时聿耳朵里像是撒娇,他俯身凑在林稚耳边吐着热气说,“没有小稚白,小稚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说完又是狠狠一记顶弄,林稚气息不稳,整个人一激灵。

她抓了一把李时聿的前胸,嘴上依旧不甘示弱。“你讲话好油腻好土。”李时聿的胸膛被她抓着泛着血色。

李时聿闻言愣了一下,但还是抚着林稚绸缎般的黑发,耐心耕耘,“小稚知道的,我读书少,讲不出来什幺文雅的话,操的小稚爽不爽?”

林稚害羞了,整个人蜷起身子,像一只热锅上的熟虾,可李时聿偏偏不让她如愿,他拽着林稚的腿把她分开。

骗子,林稚此时才感受到面前男人的虚伪,两人第一次互相面对面脱光光的时候,男人显得比她这个没什幺经验的小处女还要纯情。

第一次她实在太青涩,两人尝试半天,都未能如愿,李时聿抚摸着她的头说,没关系的,不做也是很好的。

可现在,他死死压着林稚的腿,熟视无睹林稚求饶的话语,“不做不行小稚,憋着欲望会把你的身体憋坏的。”

李时聿的手在林稚颤抖的阴户上挑逗。

林稚想起从前的邻居给她介绍李时聿的时候说这孩子除了学历没有她高,其余全是优点。

邻居阿姨在那次热心的讲媒末尾还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的说,“他父母都不在了,你们两个在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林稚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幺想的,二十六年的单身生活,就这样接纳了一个自己所知甚少的男人。

除了李时聿和自己一样都是哈尔滨人,有车无房,父母双亡,别的她一无所知。

她还没从自己真的是一个莽撞而大胆的人这个认知之中清醒过来,李时聿头发上的汗滴在了她的胸前。

李时聿比她反应更快,凑上去吮吸舔弄了一番。林稚破天荒的没感觉到恶心。

两个人友好交流完身体,林稚实在是太疲惫了,忘记取下了那串被告诫不能沾水的手串,随手把它放在浴室里。

刚放了两分钟热水的浴室就变得蒸汽腾腾,烟雾氤氲,林稚眼前逐渐变得昏暗。

林稚实在腿软,扶着墙堪堪站稳,天旋地转之间,淋浴的水温发生了变化,烫的她差点惊呼出来。

以前工作太忙经常低血糖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林稚没太放在心上。

她草草穿好睡衣,喊着李时聿的名字,走了两步,发现了不对劲。浴室的场景似曾相识,但绝不是自己住的房子的浴室,她使劲揉了揉眼,浴室却丝毫没有任何变化。

林稚内心突然有些发慌,后背密密麻麻一层冷汗冒出,她洗把脸告诉自己要稳住稳住,只是擡头却发现镜子中朦胧的自己竟然是黑色的披肩长发,还带着一个傻乎乎的齐刘海。

镜子里的自己,好像一个懵懂不谙世事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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