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电摩在马路上风驰电掣,陈暗十八岁时没用上的意气风发,都在这个晚上补偿给他了。
风是暖的,夜是亮的,空气是甜的,就连身后的姑娘都是放在他心尖上的。
陈暗一扫刚才愁眉不展的阴霾,甚至还轻声地哼起了歌。
他嗓音很好听,哼起调来像在喉口处撒了把盐,沙沙的,带有一种粗矿却不粗糙的磨砂质地。
——“我总在每一个黑夜想你,嘲笑自己傻得可以,没懂得珍惜,那幺轻易丢了你……”
——“我会在下一个路口等你,杳无音信也没关系,再次遇见你,再次用力把你抱紧……”
青葱手指在他腰间划着圈,姜柳不知道这是哪首歌,却听清了那歌词大意。
她不满地抗议,喂,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来首《好日子》嘛?怎幺唱那幺苦兮兮的歌!
陈暗听她这幺一说,瞬间就住了嘴,不唱了,她见他许久不说话,以为他不高兴了,便拿指尖又戳了戳他的腰,喂,怎幺不唱了?
没曾想陈暗竟低低道,你不知道,这首歌在我歌单列表里被循环播放了两千一百九十次。
他一天听一遍,听一遍就够了,也只敢听一遍,怕听腻了就挨不过往后没有她的日子了。
姜柳数学那幺差的一个人,却在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和她分别六年,一天听一遍,也就播放了两千一百九十次,而他不过只是在这两千一百九十次的歌词里,一遍又一遍地缅怀着那段遗憾的心事。
姜柳吸了吸鼻子,抱他抱得更紧了些,像故意转移话题,没话找话,咱们去哪?
陈暗很明确,带你回家。
姜柳不肯,刚才的冲劲过去后,她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以后,她知道陈暗和陈冬燕一块生活,她一个刚摆脱别人未婚妻身份的人,怎幺好带着一张糊花了妆的脸,穿着一条被撕破的裙子,去见自己未来的婆婆呢?
就算陈暗不介意,就算陈冬燕不在乎,她也不允许自己这幺狼狈地去拜访陈冬燕。
陈暗知她思虑,在等红灯的时候回身看她,和她开玩笑,丑媳妇总要见婆婆的,怎幺了,紧张了?
姜柳摇摇头,说今天太晚了,改天吧。
见她坚持,陈暗也没再勉强,他在家附近开了间双人间,打算先和姜柳凑合一晚。
开房的时候姜柳去了大堂厕所,等到房间后才发现不是大床房,她不满地看向陈暗,后者立马领会了她的意思,今晚太累了,我想你好好休息一晚。
他当然想她,一关上房门,他体内的雄性荷尔蒙就有燃烧之势,但姜柳明显情绪不佳,她的疲惫肉眼可见,更何况她还在生理期,他想她却不能碰她,又怕两个人一张床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索性就开了双人间。
姜柳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表态,乖乖去浴室洗漱了,但清楚他的意思是一回事,听不听从他的意思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姜柳围着浴袍从浴室出来后,又催促着陈暗快去洗漱,她眼神带一点疲态的妩媚,陈暗被她勾得打了个激灵,一头便扎进了那蓬勃着热气的花洒下。
待他洗干净出来后,姜柳却还没睡,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台灯,昏暗灯光照在她脸上,她一侧脸秀薄得像个小女孩,这个发现反倒让陈暗忽然间亢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