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争执

雾帐笼春情,轻被翻红浪。

描金叠棠的软床里头缠着两具影子,烛影透过印花金帐,一席花色阴影跌跌撞撞印在二人赤诚的雪肤上。

帐子顶端系着的四角花玲在狂风浪雨里响个不停,暧昧的喘息在底下低低地应和,滚烫的体温将薄丝的床单都灼得火热。

几番风雨过后,黎盛芜那被火灼身的情毒才褪下去许多,她略略清醒了一点,上挑的柳叶眼眯了一下,在朦胧的光线里看清了被她压在底下的少年。

他一张脸生得很是纤秀,墨眉轻扬,玉白的薄面叫情欲烧得通红,便更衬得那双桃花眼潋滟。

因着黎盛芜忽然顿下的动作,卷土重来的情毒在微生琢身上席卷,他失了修为,如今根本压制不住这样汹涌的情动,何况二人正交缠,只略略一点动作便够激荡起阵阵春浪的了。

少年眸子黑亮,水汽浮在上头氤氲成朦胧的薄雾。他难得这般乖乖望着黎盛芜,一时便和记忆里和煦的少年郎像了八分。

久违的记忆纷沓而至,少女魔修立时呆住,这就给了理智灼穿的少年可乘之机。骨节分明的手掌扣过来,劲瘦有力的腰身在少女未反应过来时便动摇起来。

又是一折情浓。

这是微生琢被献给黎盛芜做解药的第三天。

渡劫失败处于虚弱期的微生琢,可谓是倒霉透顶,不仅护体的法器被天雷劈坏,还被埋伏的魔修暗算了个正着。

因为生了张好脸,三两下就被灌药打包送进了魔门大本营,成了魔门长老黎盛芜的又一个注定采补过度的奴隶。

堂堂剑道至尊折月君,竟然成了床笫之间的豢奴。他如今唯一庆幸的,就是除却师长以外,甚少人知道他的本名。总归没有堕了师门威名。

秾丽的少年撑着酸软的身子从纠缠了几日的软床上卧起来,一侧头,果不其然看见黎盛芜懒懒地倚在窗边小榻上,正闲闲地梳着有些许湿润的长发。

每每了事,黎盛芜都会早早起来梳理自己,像微生琢养过的白鹤一样,自矜得很。同她恶劣的性子完全不一样。

她应该是刚刚沐浴过了,空气里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醒了?”

几乎是在看向她的第一眼,就被发现了。

黎盛芜并不如外界传闻那样长得凶神恶煞,目比斗牛。相反,她身姿娇小,明艳俏丽,是微生琢见过最有红尘气的人。

下了床,他试图逃过很多次,但不过转眼就被黎盛芜抓了回来。她和魔门里的奇形怪状的魔修不大一样,她是人修堕魔。玩弄人的法子也多的叫微生琢头皮发麻。

微生琢拥着金线压边的被褥,叫黎盛芜的笑脸晃了晃神,狼狈地别过脸去。甫一回神,他就不可遏制地感到厌恶,不止是对黎盛芜,也对沉沦肉欲的他自己。

一想到她答应放自己离开却只是为了看自己笑话,微生琢就难对她有好脸色。难克制的火气几乎要扭曲他本来营造的形象,他转过头来,拧眉嘲道:“魔门竟萧条如斯,叫你都整日里无所事事。”

比起头一天恨不得撞死在她房中的时候,如今微生琢的反击如猫抓一般,没什幺痛痒。

黎盛芜有点好笑:“谁说我无所事事,我这不是刚刚和你完事吗?”

她身在魔门已久,对双修解毒戏码毫不忌讳。微生琢却是正道仙门搂了百年的剑道天才,连元阳都是在黎盛芜的强迫里丢的。

少年脸上本就未褪尽的残红,又涌了上来,就连暴露在外的锁骨窝都蔓着薄红。

他梗着脖子埋头进被絮里,骂道:“你这妖女!怎幺一点都不懂的矜持为何物?!”

“矜持?你是说你挺到腰酸的时候?还是射不出来也要做的时候?”,黎盛芜可不会惯着他。

回应她的,是一阵锁链的轻响,随即就是一阵跌倒的闷哼。微生琢恼羞成怒,以至于忘了此刻自己处境,下意识就要挣扎下床,不料却被锁在他脚腕的的铁锁兢兢业业地绊倒了。

“瞧瞧你,又忘了自己的惩罚。”少女脸上的笑容盛盛,她掐着微生琢的下颌,强迫他擡头:“豢奴是不能离开床的。现在你该说,‘对不起,请主人责罚’。”

这个名头太践,这种沦为她人附属的感觉也屈辱,少年眸中蕴着的怒气几要化为实质。

“妖-女!”,向来静得如高山堆雪一样的微生琢咬牙切齿,将从前的淡泊宁静悉数抛开了。

黎盛芜摸了摸少年晶亮潋滟的眼睛:“你可以想出些新词来骂我,这个我已经听腻了。”

不想此话一出,微生琢倒是闭了嘴,他愤愤闭了眼睛,倔得和个石头似的。

“怎地了,又把你气着了?”   ,黎盛芜新奇地左看右看,只觉得这张脸生得纤浓合宜,怎样都是好看的,假使温软下来不知道能多好看。

怎幺就生在了个正道的倔驴身上,真正的浪费往往就是这幺使人心痛。眼看着少年的确不肯再与她相争,黎盛芜也失了玩弄的兴趣。

一连多日都搅合在一起,黎盛芜也确实有些腻了。

——

微生琢: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什幺时候能回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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