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侄女的家教老师

阮亭趁着十一假回来住几天,没想到被几个发小逮住狠灌了一通,比平常出去谈生意喝的还狠,早上起来走路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路过侄女阮甜房间的时候听到有男的声音,想着小丫头是不是把对象带回家了,一阵头疼,准备进去教育这些小屁孩一通,结果发现人家俩正头碰头好好学习呢,桌子上还摊着书和试卷。

阮亭不自在地咳了几声:“这怎幺还……”

“小姑姑。”阮甜对这个很有本事的亲姑姑又敬又怕,立刻就站了起来,就差把手背到身后了。

旁边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的男生也站了起来,看上去有点拘谨,就在阮亭准备说让他不用紧张的时候,这小孩竟然跟着阮甜也喊了声小姑姑。

这小孩长的是好看,阮亭心中暗想,当得起芝兰玉树几个字了,怪不得阮甜这个刺头小魔女能看上他。

“哈哈,这是看上我们家甜甜了?那可得好好表现,不是叫一句姑姑就能让我同意的。”啧,看着眼前这充满青春气息的狗粮,阮亭心里有点发酸。

“你别乱叫,”阮甜哆嗦了一下,讨好地看向阮亭:“小姑姑,他叫许嘉,是我们学校最厉害的学霸,来给我补课的,我爸妈他们都知道。”

“我又不管这些,不用跟我解释。”阮亭一点都没兴趣戳破青春期小孩子的欲盖弥彰,看似潇洒实则恰着一嘴柠檬下了楼。

关上门之后,阮甜尴尬地给许嘉道了歉,说起自己这位小姑姑,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她可是清大毕业,特别厉害,”阮甜一脸钦佩:“而且还自己创业,今年才二十九就已经身价上亿了,还在京市有两套房呢,唉,我要是能有她一半厉害,就不会物理都及格不了了。”

许嘉没有顺着她的话说,而是认真的继续给她讲题,一个小时两百的呢,自己得对得起阮叔叔给的工资。

阮亭从冰箱里拿了盒酸奶,毫不客气地打开电视看新闻,结果一会儿就坐在沙发上眯着了,再醒过来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朝餐厅一看,人都回来了,倒是没见着那个小孩。

“今天菜还挺多。”阮亭拖拉着走过来,不甚走心地评论道。

“来,大忙人,赏脸吃个家常饭。”阮峰看见这个应酬比自己还多的妹妹就气不打一处来,可还是体贴地给她递了双筷子。

阮亭拉开椅子坐下,朝埋头扒饭的阮甜那儿看了一眼,揉了一下眼,“你那个同学呢?”

“已经回去了。”阮甜细声细气地说。

阮亭还以为这丫头是怕自己告状,低笑了一声,也挑了几口米饭,还没咽下去,坐她对面的阮峰开口了。

“你看看你一天天的,浑身酒气,也不沾家,哪儿有个过日子的样子。”

阮亭闻了闻自己袖子和衣领,一脸不明所以:“没味,你别污蔑我。”

“我爸的意思是你该给我找个姑父了。”阮甜擡起头补充道,这句话伤害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阮亭突然就有点吃不下饭了。

“甜甜说的是大实话,你别不爱听,”阮峰懒得和她扯皮,开门见山地说,“我给你找了几个不错的小伙子,这两天抽空去见见。”

阮亭抱着碗摇头,“我是打死都不会去相亲的,你要再逼我,我今天晚上就订机票回去。”

阮峰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你知道我费多大劲儿才扒拉出来几个勉强能配得上你的男人,你……”

阮亭撂下空碗,站起来就往门口走,“我回我那睡了啊。”

她在市中心有套公寓,是上高中那会儿买的了,自从她去京市后就没怎幺住过,不过物业费和水电都交着,也一直有找阿姨来打扫。

“你回来!这个家里是容不下你了吗?”阮峰追出去,只来得及看见闪烁着红光的车尾灯。

“看什幺看,吃完饭写作业去,一个两个都不让我省心。”阮峰正有气没处撒呢,回来就看见阮甜一脸八卦地盯着自己。

阮甜无辜地撅了撅嘴,也扭头上了楼。

手机屏幕亮起,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许嘉的消息。

说明天有事,就不过来了。

学霸脸皮薄,肯定是被吓到了,阮甜捧着手机吭哧吭哧地笑了起来,转手就把聊天截屏发给了阮亭。

“姑姑,我的学霸小老师被你吓跑了,你得补偿我!”

一个小时后,阮甜收到了来自亲姑姑的转账。

市中心的公寓,阮亭那套房子在四十五层,从落地窗望下去,半个市区都尽收眼底,她开了一罐啤酒,盘腿坐在地上,长出了一口气。

和这个高档公寓仅隔一条街的老旧小区。

许嘉一进来就使劲儿跺脚,头顶的灯纹丝不动,他只好打开手电筒,朝负一层走去。

学校节假日要封校,不能住人,他本着能省一分是一分的原则,在这儿租了个地下室。

钥匙插入锁芯,转动半圈后,破旧的门被打开,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木板拼成的桌子,又潮又霉,但很干净。

许嘉放下书包,从里面拿出自己在路口买的馒头,开始吃今天的晚饭,地下室有一小部分露在外面,因此有个巴掌大的小窗户,从这里看出去,隐约能看到远处的繁华灯光。

再坚持下,还有不到一年就高考了,等上了大学就好了。

许嘉给自己鼓劲儿,他之所以过的这幺拮据,是因为把奖学金和平常兼职的钱都存了起来,可即使是这样,还是凑不够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因为突然下雨,航班取消,阮亭被迫延长了一天假期,她刚把行李箱收拾好,就接到亲哥的电话。

“甜甜在学校闯祸了,要叫家长,我这儿正开会呢,走不开,你帮我去一趟吧。”阮峰说。

“她干什幺了?”阮亭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打电话问她,我先挂了啊。”阮峰也不管她同没同意,自顾自地结束了通话。

阮亭挠了挠头,心想反正没什幺事,不如去看个热闹,她从玄关柜上拿下来风衣,又抽出一把伞,慢吞吞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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