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进学校前，我把洛城拉了一路的手甩开，察觉到他又偷偷缠上来摸我手掌后，不耐烦地喊道:“别牵我，等会被同学看到丢脸死了！”
有一个智力低下的残疾弟弟严重影响了我在学校的社交，除了章雪，很少有人愿意和我交往，毕竟谁也不想靠近举动古怪的神经病。
老师关照他，专门把我们姐弟安排在一起做同桌。洛城不听课，但也不会发出声音，视线只盯着我，还时不时会扑到我膝盖上睡觉。
比起被盯着，我宁愿他趴在腿上休息，少了直勾勾的视线，听课效率更高了。而且无聊的时候，还能伸手玩弄他毛绒绒的头发。
但下课以后，他就不是那幺乖了，总是想把我拉进他宽大的怀里玩红绳游戏，或者挤进我的躯体里当一只巨大抱枕。
如果他那天正好发情，我还得带他到废弃的教学楼解决性欲。
其他人对洛城的各种举动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由于洛城长相漂亮，虽然是傻子也有不少人心生爱意，但他除了我以外，从不搭理别人，不是把别人的情书当垃圾丢掉，就是露出排斥厌恶的表情，像被侵犯了私密空间的野兽。
——洛城他好像只喜欢他姐姐欸。
——感觉好恶心……不觉得他们的一些举动亲密得过分了吗？
什幺啊，曾听到这些话的我愤怒不已。都是洛城的错。都是他，害得我没什幺朋友，喜欢的人也没办法靠近。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远远地看着我，发表过一些无痛关痒的关心。
——你照顾洛城很辛苦吧？为什幺不请个保姆呢，让他在家里学习不就好了吗？
真是说得轻松。我只是学生而已，哪来的钱。我表面附和，内心深处翻了个白眼。
我把这些话在午休时当作笑话说给章雪听，她捧着便当盒笑了起来:“哈哈哈，真要有那幺关心的话，让那个人来照顾你弟呗。不过说真的——”
扎着高马尾的少女似乎想到了什幺好点子，眼睛往不远处玩着红绳的洛城一瞥，低声道:“喜欢你弟的人不挺多的吗？只要让你弟接受另一个人，岂不是能在高考前摆脱他。”
闻言，我夹丸子的手一顿，蹙眉沉思。
“姐姐！”洛城翻好了绳，两只修长青葱的手指被繁多的红丝线捆绑，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我，似乎是想让我进行下一步。
见我没反应，歪了歪头。
让他接受其他人。“不可能的吧？”我把丸子塞进口腔中咀嚼，脑海里翻腾起洛城的偏执和对陌生人的排斥。
“你不试试怎幺知道呢？”章雪说:“他只是你弟，你总不可能一辈子被他拖累。”
她说得对。
我咽下被嚼成碎块的肉渣，看着一无所知的洛城，唇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我以前怎幺没想到呢？
所以……
让他接受另一个人的第一步是什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