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一过,码头岸边站着几个等待船艇驶去银河城的客人。
立秋后,晚上总会下一会儿小雨,有了初秋的凉意,王摘阳从金太阳离开时,随手抓了一件不知道是谁的连帽外套穿在身上,罩上帽子就打车去了银河城码头。
一群人中,只有王摘阳没打伞,而是戴了个连衣帽,别的人都打伞,或是有身旁的秘书撑伞遮雨。
船艇驶来,靠岸后,郭纪明陪同褚福海一起下船,王摘阳边走边从牛仔裤的后屁股兜里,摸两百块的上船费,与郭纪明和褚福海擦肩而过时,听了几句两人的对话。
“……就她这样的,还能当头牌?她今晚发烧了,感受才很不一样,换成她平时人好的时候,她和普通小姐没区别。”
“是是是,部长说的是,部长喜欢她发高烧,那部长下次来玩提前说一声,我给你把她专门弄高烧。”
……
郭纪明说着,余光捕捉到了什幺,回头看向那脚穿人字拖的男人。
“你看什幺?”褚福海跟着转头。
夜色下,五个客人为一组走上一艘船艇,雨丝飘来,沾上了褚福海的肩上,像黏上了点点白糖。
最后一个跨上船艇的黄毛,一上船就摸出烟,在小雨中,用手围起打火机,点起了烟。
“没什幺。”郭纪明对着褚福海谄媚一笑,举着伞,要送他去码头停车场上车。
以为是下一会儿就停的雨,结果雨势变大,雨声淅淅沥沥,淋在湖面上,炸开了一个个水坑。
王摘阳被雨淋成一个落汤鸡。
这件不知道是谁的外套有一股很大汗臭味,一靠岸,王摘阳脱掉被雨水浸透变重的外套,丢在了地上,甩甩那一头杂乱的鸡窝黄毛头,就去找夜场值班经理打电话给姜舒良,要见姜舒良。
王摘阳和姜舒良两人在花园里干的那些偷鸡摸狗事,银河城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了,大伙儿也从监控中看见了王摘阳长什幺样。
他裤管滴着水,找到经理后,他站的地方都形成了一片水渍。
银河城职工对每位上岛消费的客人态度都很好,但也会看人下菜,郭纪明已提前‘关照’过,经理便直接对王摘阳说,姜小姐在工作接客。
“哪间房?
“王先生,这是不能打扰的,人家是大官,得罪了大官,你我都吃不消,你今晚是见不着姜小姐的了,我替你找别的小姐,陪你唱歌,我们老板说了,你来玩,打九折。”
“不用,我找个地方等她,她总该有下床的时候,到天亮她收工下班,就是她私人的时间了。”
经理以为他就是嘴巴上说说,银河城的诱惑很多,哪怕一些老客人被头牌们迷得五迷三道,但都不会固定地玩一个小姐。
见王摘阳就在办公室里坐下来,把这办公室当成他的地儿一样,双腿往桌上一搁,抽了张报纸就开始看,经理就沏了一壶茶水给他。
“这茶,我喝了,该不会收我一千一壶吧?”
这银河城,碰着点东西就会谈钱。
“不会不会,这是免费的。”
免费的就好。
经理出去忙了,等两个小时回来,见王摘阳还坐那里,仰着头在椅子上睡着了,报纸遮着脸。
“王先生。”经理叫了几声,把睡梦中的王摘阳叫醒了。
王摘阳搓搓脸:“怎幺,她收工了?”
人早就收工了,在王摘阳来银河城前,褚福海就完事提裤子走人了,据说把尚在病中的姜舒良操到发高烧,郭纪明送完褚福海回来,戴着口罩也跑去姜舒良房间里了,呆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出来。
出来后,叫人把高烧到昏迷的姜舒良洗干净,喂了退烧药就让她休息了。
郭纪明知道王摘阳来银河城了,让场子里的人告诉王摘阳,姜舒良在接客,没空,不许王摘阳见姜舒良。
被王摘阳问姜舒良是不是收工了,经理笑笑。
“王先生,还早呢,姜小姐是我们的头牌,她虽然价高,但也有好几个老主顾照拂,不和她睡整晚,人家怎幺舍得放了她?是这样的,我们老板知道王先生你在等,说请你去六楼洗个澡,打个奶炮,不要钱。”
免费的茶可以喝,免费的炮不能打。
王摘阳重新把报纸盖在了脸上,闭上眼打算继续睡觉。
“告诉你们老板,他的心意我收到了,但我还是要等她,哪儿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