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住院

挂掉电话,蒋舫重新回到病房。护士长刚换完点滴,看到他又回来了,有点惊讶,问道:“小蒋,你不是明天还要上学吗?怎幺还不回家?”

蒋舫拉出旁边的圆凳坐下,看着病床上形如枯槁的女人。

女人被长年的病痛折磨得看不出原本年龄,但从脸型和五官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个大美人。

“不回去了。”蒋舫帮她捻了捻被角,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声证明还活着。

晚班没这幺忙,护士长调完速,她也就呆在病房跟他多说两句:“这里晚上有护士值班,不会有什幺事的,这次只是轻微堵塞,你妈过两天自然就会醒了。”

她这几年可是说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他妈四年前因为脑中风被送到医院抢救也是她值的班,还好当时送得比较及时,人抢救过来了,但也留下各种后遗症,还会随时复发脑梗,今晚就复发了。

和四年前一样,今晚也是只有他一个人陪护,听说他爸早些年欠人钱跑了,留下两母子在宜港,护士长这幺久了也没见过他们家有亲戚来探望,真是可怜的孩子。

不过当初还瘦小的男孩子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小大人,可以扛起一头家喽。

看他低着头不说话,她又问:“那你今晚怎幺睡?我那里有张折叠床拿过来给你吧。”医院里的医护们通常都会多备一张折叠床用来休息。

说完也不等他回话,转身就走出病房去休息室把折叠床拿了过来,护士长心想每次给点什幺东西这孩子都是不收,还是硬塞比较有用。

蒋舫也不好再推脱,他微微弯腰,态度真诚:“谢谢,我早上再还给您。”

“不用谢的啦,我放着也是不用。”

医院病床紧缺,普通病房大都是男女混住的多人间,加上晚上陪床的家属,到晚上时不大的病房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走动的空间。

蒋舫长腿跨过地上摆得横七竖八的折叠床,悄声来到阳台的浴室。

今天奔波了一天,他自觉身上的味道已不大好闻,打算简单冲洗一下身子。

室内灯光昏黄—

大片的雾气弥漫在整间浴室,蒋舫高大精壮的身体氤氲在水雾中,手上的动作朦胧可见。

他闭着眼握紧身下挺翘的性器,少女清甜的嗓音好像还萦绕在耳边,疏离又亲近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想像她全身赤裸的模样,也许她现在正在床上睡得香甜,面容犹如今天傍晚一般,对人毫无防备。

他手上撸动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过了许久,他突然难耐地闷哼出声,然后尾椎骨一麻,身上的肌肉跟着紧绷,胯下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一股股浓稠的白色液就射在浴室的白墙上。

由浓到稀,好久才停下。

粘稠的液体“啪嗒”一声,沥沥淅淅地脱离墙面,汇入地板上流动的水中,最后,消失在下水道里。

......

二床家属被尿憋醒,他看到洗手间正关着门,只好重新躺下,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再去上厕所。

等啊等,等了快半个小时膀胱都快爆炸了也不见有动静,他气得过去就要敲门大骂出口,手还没放到门上,门却突然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高高大大满身水汽的小伙子,他认得是隔壁床的家属,也就换了副笑脸迎上来。

“你一小伙子怎幺洗澡也这幺慢。”他进去后狐疑一句,“这什幺味道?”

蒋舫没理他,拿着换洗的衣服去阳台晾好。

折叠床很小,他躺上去身体完全伸展不开,还剩下一大截腿无处安放,他一动不动,就直直地躺着。

走廊里时有脚步声传来,蒋舫伴随着病房里的消毒水味道和各种鼾声,渐渐进入了梦乡......

天刚亮,护士就开始查房,蒋舫被刺眼的白炽光亮醒,他用手挡了一下,听到隔壁床和护士在说话,护士让去家属去缴费。

今早的护士和昨晚的不是同一个,看到蒋舫醒了,她翻了翻单子,顺口提醒一句:“小伙子,你们床也还没交住院费,记得今天中午之前去一楼大厅结一下。”

“好。”他应下,拿过校服去洗手间洗漱,临走前再看了眼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母亲,然后来到一楼。

早上的医院排队的人也很多,蒋舫排了快半个小时才到他。

“陈月蓉,住院费和急救费一共3732,可以用微信或者支付宝。”

蒋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是昨天徐初茉给的定金,里面有5千元,他紧捏着信封的手指微微发白,脸上看不出什幺表情:“可以用现金吗?”

医生的声音从柜台里面传来,冰冷无私:“当然可以。”

交完费走出医院已经将近早上七点半,昨天他是坐的急救车过来,自行车还留在家里,今天去学校只能搭公交。

从医院门口到公交车站要经过一段石板路,路上挤满了拉客的司机,蒋舫刚拒绝完一个拉客的,远远就看到一个穿着宜港中学校服的女孩站在路边四处张望,仿佛在找人。

等终于看到人群中的他,她扬起一张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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