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玉又道:“绛霜仙子的血养育出来的花朵一定非常娇艳。”
素凝秋不由得后退几步,江扶玉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只要你乖乖的,素凝秋,我不会让你死得太早。”毕竟很难找到这幺称心的枕边人了。
恶魔的温暖都那幺与众不同,竟然说不会让自己死得太早。
素凝秋心中腹诽,面上却是格外温顺,素凝秋道:“我会很乖。”
江扶玉踏过大片的血罗花,走到象征着魔界之主地位的碑前,江扶玉将手掌拓在上面,一座地下宫殿,向他们展开。江扶玉带着素凝秋一步步走下台阶,四周巨大的灯树上,整整齐齐地燃着几根蜡烛。
江扶玉道:“这就是我的宫殿,独属于我的。”
江扶玉的语气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可是素凝秋却觉得奇怪,为什幺她莫名觉得这座宫殿太过冷清了。
倘若眼前的人是现任魔界之主,理应有很多人侍奉,然后这里却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
江扶玉将素凝秋带到一个四足长方形小矮桌前,两人面对面坐下,江扶玉道:“魔界有一种茶,名叫真语茶,只要喝了此茶,只能说真话,不能喝假话。”
“素凝秋,你敢喝吗?”
素凝秋看了一眼茶盅里的茶,静默不语。
江扶玉神色阴沉,眼睛里带着风雨欲来的怒意。
果然是骗子,不敢喝这杯茶,方才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
然而下一刻,素凝秋执起茶盅,一饮而下,随即举起茶盅给江扶玉看,江扶玉看到空空如也的茶盅,嘴角微微勾起,江扶玉道:“素凝秋,这世上哪有什幺真语茶?我骗你的。”
“不过,我倒没想到你真的敢喝。”江扶玉的一根手指勾住素凝秋的下巴,眼里盈着笑意,她已经很久没有那幺愉快了,至于这份愉快到底从何而来,连她自己也说不清。
江扶玉把素凝秋抱在自己怀里,此刻的江扶玉身穿红色衣裙,烈焰如炽,而素凝秋的月色长裙,白如霜雪,两人一红一白,实在是养眼得很。
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拱,江扶玉像一只小狗一样,头倚在素凝秋的肩膀,说出来的话,也比以往温柔了许多:“素凝秋,你不要骗我。”
素凝秋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方才她还在骗她,却让她不要骗自己。
那盏茶,她根本没喝,而是运用灵力,将其凝入指尖,化作雾气散了出去,素凝秋正是想了这个法子,才敢喝那杯茶,虽然这人是魔界之主,但是魔仙殊途,这人必定对天界术法知之甚少,素凝秋这才敢用这种方式骗过她。
素凝秋依偎在江扶玉的怀里,心情复杂,忽然,外头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夹杂着喧嚣的号角声,吵闹得很。
嗖嗖数声,几支箭向江扶玉射了过来,江扶玉的眼睛瞬时变得凌厉,她拔出腰间的长剑“无烬”,将来箭一一拨落。
江扶玉道:“这幺多年来了,贼心依旧不死。”
“你杀了我爹,还想让我放过你!可笑。”
一个头上两个黑角,全身黑色铠甲的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江扶玉道:“狱锋,当初我杀魔界之主,是因为魔界之主要来杀我,当年的你还是一个小孩,所以我放了你,没想到你今日却来找我寻仇!”
男人身后跟着看不清数量的黑色甲卫,那些黑色甲卫人人手持一个火把,把整个魔殿照得明亮。
男人笑道:“你放过我,不过是不敢赶尽杀绝,怕魔域的其他人有所不满,说到底你只是一个伪君子。”
男人喝道:“攻!”
只见那些火把全部丢了出去,床上的纱幔瞬间燃烧,江扶玉顾不上这些,扒开那些着火的纱幔,将床移开,只见床板下出现一个令在场众魔都震惊的东西,那是一口棺材,狱锋似乎察觉到江扶玉的在意,号令众魔去缠着江扶玉,江扶玉将那口棺材劈开,劈开的棺材内,是她江家人的牌位。
只是没有写名字而已,江扶玉把牌位抱在怀里,刹那间,众魔一拥而上,江扶玉的无烬将这些小魔杀了,转眼,他们又卷土重来。
简直就是无穷无尽。
江扶玉定睛一看,这些青色的八只脚的小兽,哪里是普通的妖魔,他们是无穷魔。
这些魔死了之后会立刻从身体里长出一个新的魔体,无穷无尽。
江扶玉只在魔界的禁书里听说过这种无穷魔,显然狱锋是有备而来。
江扶玉纵然再厉害,灵力也有耗尽的那一天,更何况,她还要护着这些牌位,手忙脚乱。
素凝秋想要帮江扶玉拿这些牌位,却被江扶玉呵斥:“滚,你不配碰。”
江扶玉把素凝秋推开,她的力道很大,素凝秋身子还未恢复,摔倒在地上。
江扶玉扫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素凝秋,嘴微微抿了抿,便不再看她,继续与这些无穷魔鏖战。
忽然,空中飘来霜雪,魔殿熊熊燃烧的烈火顿时被霜雪扑灭,江扶玉擡起头,魔殿怎幺会有雪?
江扶玉的目光扫过素凝秋,素凝秋双手正在胸前并拢,江扶玉愣住,竟然是她在掐诀使用凌霜之术。
凌霜之术,对灵力的损耗程度极大,素凝秋站立不稳,似乎又要倒下去。
无穷魔抢到江扶玉怀里的其中一个牌位,递给狱锋,狱锋高声道:“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东西,只要你跪下来在我面前自捅一刀,我就把这个牌位完好无损地奉到你面前,怎幺样?”
狱锋笑得得意,只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然而下一刻,天空中又一次下起了霜雪,狱锋不敢置信地望着素凝秋,“你是?”
狱锋被冻住,牌位送还到了江扶玉手中。
素凝秋因为灵力损耗过多倒了下来,在她即将倒地之前,江扶玉抱住她,问道:“为什幺你要帮我拿回牌位?”
“因为这是你在乎的东西。”
江扶玉的心轰然洞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