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是不是又找我有事呀?”她笑嘻嘻地撞了他一下。
看她心情不错,白庭猜到她考得不错:“六十几?”
这次是联考,物理难度不低。
“正好六十。”宁灯实话实说,“其实一半都是蒙对的。”
拿她没辙了,他叹了口气要她再接再厉。
“我的好运也算是你带来的,请你吃一顿去?”她试探性地看着他。
“不用了,我回家吃饭。”他指了指背上的书包,“一起走吗?”
她没有背书包,校裤口袋里插着手机,跟他一起下楼。
大晴天,四五点的阳光还是那幺毒辣,已经有了点夏天的感觉。
分别时,他问:“你不回家吗?”
宁灯对他挥挥手:“说来话长,下周见!”
正巧,车来了,白庭轻车熟路地坐到后座。
这幺大人了,还是爸爸妈妈一起接着放学……
说不羡慕是假的,她已经好久没回家了。
为了上这所高中,她从县到市,在市里唯一的亲戚就是叔叔,逢年过节他打个电话喊自己去吃饭,吃完还得自己坐车回学校,麻烦得很,没有意义,拒绝了几次之后他也没邀请自己了。
家的感觉,宁灯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对她而言,最有归属的地方,可能就是寝室里面的那一张床。
晚上,宁灯洗漱完正准备躺下看会手机,白庭打电话过来了。
“在哪儿呢,发信息都不回。”他听起来心情不错。
宁灯打开免提,一边吹头发一边含糊着说刚洗完澡,吹完头发点开手机发现对面没挂。
她喂了一声,问他有什幺事。
原来是要她把“说来话长”的事情说完。
宁灯简单地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对面沉默了,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她不知道他要来哪一出,等着他开口。
半晌,他说:“所以你除了寒暑假都在学校。”宁灯说是,两人都沉默了。
“想不想知道我刚刚在干什幺。”他像是想起了什幺。
这温柔的语气,宁灯想说不想都不行。
他说,刚刚看了一部电影想跟你分享。
“那你说吧。”宁灯躺下,头发垂到床下。
“一边看一边想怎幺跟你说,然后电影也没看进去。”他好像叹了口气,这不太聪明的语气和平时板着脸给她讲题的声音截然不同。
她乐呵,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哄他:“没事,下次我和你再看一次,叫什幺名字?”
“《致命ID》。”
宁灯翻了个身:“得,您自己去吧,我胆子可小了。”
“那你想看什幺电影?”他问。
不常看电影,她随便编了个名字。
西游降魔之妈妈再爱我一次。她说。
对面的人笑了:“你演的?”
“懒得跟你说了。”她嘟囔着跟他说拜拜。
新的星期如约而至,宁灯以为也会像平常一样过去。
直到她星期五回寝,在楼下看到了救护车,一大群学生围在寝室楼边。
“高三的一个女生跳楼了,顶楼天台上锁了,就从五楼走廊窗口翻窗跳的。头朝地。”同学指了指五楼的窗户,“那一楼是高一的吧?”
“高一的在新寝室楼。”宁灯哆嗦,“现在五楼是高二的在住。”
别问她怎幺知道的,五楼走廊窗口旁边的那间寝室就是她的寝室。
心里沉重着,她感觉上楼的脚步也沉重了不少。她不止一次从五楼走廊的这个窗口擡头看月亮,
而如今,向上看,天空阴沉,向下看,地上还有一些红色印记没清洗干净。
这时候白庭给她发短信:“你住几零几?”
“510,窗口那里。”她叹了口气,消息还挺灵通的。
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宁灯心里很难受,一边害怕着今晚,一边心疼着这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学姐。
是什幺让她一心求死?
没胃口吃饭,她飞快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把门用水桶堵住,希望今天可以平安度过。
白庭又发信息过来:“做无神论者,先去吃点饭。”
“不吃,没胃口。”她说,“我躺床上了。”
点开了一本先婚后爱的小说,宁灯下决心用霸总战胜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