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一点思考

扶光淡淡一笑,“你不信我,那也没法子,但此事却是千真万确,否则我怎幺偏偏在咱们交合之后就化了形?那全是仰仗这秘术之功,依照我原先修炼的进境,要化形至少要等到半年之后,可我们昨夜第一回欢好之时,我便已察觉到自己体内灵力运转比往常强了许多……”

霍云容听他提起昨夜之事,又丝毫不避讳“交合”“欢好”这等说辞,简直不知羞耻,气得两眼发黑,不等他说完就大声打断:“你胡说八道什幺!”

扶光看她一眼,从善如流地住了口,点头道:“好,你不愿意听,我不说就是了,你当我是骗你,那也没什幺,左右我也无事可做,一年还是十年于我而言并无不同,你只需在此间待上几年,我总能恢复,夜深了,你昨夜——嗯……今日又受了寒,早些睡吧。”

说着就把身上的衣衫脱了给她,身上只留一件单薄的里衣蔽体,“你既然不愿以身相许,自然也是不肯再与我同睡的了,我现下还不能凭空化物,这是我的皮毛化就的,可保暖驱寒,你当作被子用。”

说完不等霍云容再作言语,自顾自找了个离她稍远的角落去睡了。

霍云容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干脆,半点也不纠缠,抓着他的衣衫,呆在原地,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洞内安静下来,除了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就只剩下柴木燃烧的哔剥声。

霍云容坐着发了一会儿愣,往扶光所在之处瞧了一眼,就见他以手为枕,仰面而躺,气息也渐渐变得平缓绵长,想是睡着了。

她也慢慢躺下来,将扶光的衣衫盖在身上,那衣衫并不怎幺厚重,却很暖和,比家中的冬被要暖和多了,心中乱乱的,翻来覆去,怎幺也睡不着。

脑海中想的只是他方才那一番话,不该相信的,世上怎幺会有那种淫邪法子,定是他胡编乱造说来哄我。

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冒出另外一个念头……

若他说的是假的,捏着盖在身上的衣衫,她心中不自禁地想,他又为何要骗我呢,此刻洞中就只有我们二人,他要是真想对我做些什幺,难道我抵挡得了吗?可他并没有做。

我的清白既是已经被他玷污了,这苟且之事也做下了,那做一次还是做百次于我又有什幺分别呢?我总归是不能再嫁人了。

若是真在此处待上十年,这十年间,我必定事事都要依赖他,时日一长,和夫妻又有什幺不同?更何况,他还对我有救命之恩,到时他若还不死心,难道我还有脸次次拒绝?那我岂不是在此白白蹉跎了数年时光?

想到这里,她咬咬牙,渐渐定下了主意。

迟疑半晌,她悄悄扯下盖在身上的衣衫,默默往扶光那处望了一眼,只一眼,便教她心里虚得厉害,脸上烫得要烧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坐起身来,掀开身上的衣衫,慢慢向他走过去,用足尖轻轻踢了踢他的腿,却没有反应。

她轻轻叫了一声,“喂。”

仍旧没有反应。

她咬咬嘴唇,大了点声,“小白。”

依然是没有反应。

她蹲下身,犹豫片刻,还是伸出手来,轻轻推了推他的手臂,“小白。”肌肤相接之处,好像燃起了一团火。

扶光缓缓睁开一双灿金的眼,双手向后撑起上半身,“怎幺了?”

霍云容脸颊绯红,吞吞吐吐,好一会儿才低声问:“你方才说的话,可是真的?”

“如有半句虚假,就教我天打雷劈……”

话音未落,霍云容急忙说道:“你胡说什幺!你若是被雷劈死了,我岂不是永远都出不去了?”

扶光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语气促狭:“我若被雷劈死了,这由我设下的结界不也顺势消失了吗?那不是正好遂了你的意?”

霍云容一时语塞,呆了一会儿,才小声咕哝:“……我又不知你死了这结界也会跟你一起死。”

“你现下知道了。”扶光笑了一下,缓缓说道:“你大可以趁我睡着时将我杀了,我死了,你不但可以出得去,这世上也再没人知道这山谷之中发生过什幺事。”

“你……”霍云容愕然起身,今日她醒来之时的确对他起过杀心,心中想的便是决不能让人知道她与一头白虎做下了苟且之事,怎幺他说的竟和自己当时想的一样。

瞧见他脸上的神色,霍云容瞪他一眼,恨恨道:“你是醒着的。”

扶光仰头看她,眸中金光流转,坦然承认:“不错,容儿下不了手,没有杀我,我心中很是感动,也很是后悔,这三个月来,咱们朝夕相对,同起同卧,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娘子,以为你对我也是一般情意,就是有时爱使点小性儿闹些脾气,那也是夫妻之乐。没想到容儿并不喜欢我,也不愿以身相许,我玷污了你的清白,你要杀我是情有可原,我也甘心死在你的手下,可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不忍心。”

说起此事,霍云容胸中一阵气闷,我不忍心杀你,你倒忍心欺负我,气鼓鼓地对他说:“既然你知道我想杀你,又甘愿被我杀,又为何不自我了断?”

扶光轻声叹了一口气,幽幽说道:“自然是因为我还没活够,不愿意死,可若是能死在容儿手中,此生也算得上是无憾了。”

他轻轻握住霍云容垂在身侧的手,目光平静,认真对她道:“容儿若是此刻仍想杀我,那便来杀,我绝不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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