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瑶长相俏丽,又是白吴氏最小的孩子,从小受尽家中宠爱。
她自认为在京城一众贵女中家世数一数二,模样也能被赞一声“娇俏可人”,唯一不顺遂的事情大概也就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姻缘了。
白尚书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不欲与皇家子弟联姻,生怕押错了宝。剩下的一众适龄官家子弟,身份高的品行不端,花心滥情;身份低的倒是洁身自好品行高尚,但是白以瑶却是死活不愿意。
连她那几个庶姐夫的家世都不如,岂不是丢死人了!
上个月,母亲突然和她提起想将她说给谢家幼子显文,她嘴上没说什幺,心里却乐开了花!
谢昭谢显文,那京城有名的才子!
他家世显赫,自身又品节高尚,还长得清俊斯文如松如兰。如若不是他早就定亲了,公主也能配得。
听闻他那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未婚妻家中犯事,被圣上所恶,判了个抄家流放。
那天,她一听说母亲要带她去谢府做客,便猜到定是谢夫人想要看一看她。
她一大早便梳妆打扮,到了谢府一举一动又大方得体,果然,那谢夫人一见她便非常喜欢,抓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她满脸娇羞地应对着,心想着若是能亲眼见见那闻名遐迩的谢家才子该有多好,结果下一刻,谢夫人真的派人去喊了他。
谢昭踏进屋的那一刻,她觉得日月都瞬间暗淡无光,这芝兰玉树般的俊俏郎,让她心跳骤然加速。
她忍着羞意和他见了礼,又偷着看他离开的身影。
她回府当天,傻笑了半宿,想着只等谢府遣人上门提亲,便能嫁了如意郎君。
结果过了十多天,却音讯全无,她不顾矜持地去问母亲,结果母亲怎幺说的?
“那谢昭近日与一妓子传出韵事,恐怕是无心与咱们白府结亲。”
“听闻他捧那妓子是为了乔家女撑腰,看来是对她并未忘情……你父亲说要再斟酌考虑一番,否则会误你终身。”
她听了咬唇不语,泪挂眼眶。
那乔家女何德何能,她还真要见识一番了!
西雅只觉自己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只是来酒楼解决一个纠纷问题,那幺巧就碰见个找茬的。
她可不知是那白以瑶找人一直盯着她,她对这个白尚书的掌上明珠略有耳闻,只不过因白、乔俩家政见不同,在朝堂上分属俩派,故二女一直也未有交集。
她思索再三,也未想起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过她,难道是因着两家大人互有罅隙,她为父来解气?
可是她乔西雅已经被乔氏除族了啊,她现如今只剩下个乔姓,却与魏国公府的乔姓再无关系。
她小心试探道:“不知白家娘子找民女想问何事?”
那白以瑶在马车中居高临下道:“十日后我要举办春日宴,需各色春日应景小食,听闻你这荣锦酒楼菜色不错,想找你们承办这宴会的酒水吃食。”
西雅一听此话,便知不好,硬着头皮又问:“不知您需要哪种应景小食?”
白以瑶道:“各种花酿不必多说,桃花酥、海棠果、还有梨花酪这几色点心是必须有的,其余菜色回头你呈个单子给我挑选。”
西雅只觉头胀得很,桃花、海棠和梨花全是三月春日开放,现在端午已过,还哪里去找新鲜花朵去炮制小食?!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白以瑶光明正大的为难,就差直接翻脸了。
白以瑶见西雅支支吾吾,许久也不回话,心底怨气渐减,她也不去问西雅有何难处,只幸灾乐祸道:“明日你先做出一套小食和花酿送去白府,我需验验味道。”
说罢她一放车帘,一众奴仆拥着马车招呼也不打一声便走。
西雅皱着小脸垂头丧气地离开,却未见到街角躲着一个俊美青年。
那青年痴痴看着西雅,眼珠子片刻不离她的身影,正是滇王世子萧启轩!
萧启轩昨夜一宿未眠,一闭眼就是这乔西雅的一颦一笑,后来想到在那野外湖边撞见的暧昧一幕,更是气得他大半夜地砸了一套茶具!
他想他应该是着了魔,打算去后院找个女人散散火气,结果那女人刚凑近他,一股子腻人的脂粉味熏得他连打几个喷嚏,他一把将那女人推开,才觉得呼吸顺畅。
他又想到了前天背负着乔西雅时闻到的香味,清雅幽淡,沁人心扉。
“妈的!我这是怎幺了?”他在又练了一个时辰的武艺后问自己。
此时,天空东边已然泛白,他扔下长剑,又梳洗了一番,一夜的折腾,却还是一点睡意也无。
没办法,只得顶着一双黑眼圈出府溜达,打算耗耗神儿。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从街上空无一人到有早点部开火,再到行人慢慢渐多,周围开始嘈杂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想走多远,只想将自己累到麻痹可以睡着。
突然,一个窈窕身影映入眼帘,正是那个让他百爪挠心又干扰心智的乔西雅!
此时,那乔西雅面色难看地站在一辆马车前,他跑到最近的街角躲起来,耳力超强地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饱。
在听到车上那女人为难乔西雅时,他竟然一股疼惜涌上心头。
一瞬间,他心跳加速,似乎明白了些什幺。
他想,不知何时,他竟然对乔西雅上了心。
还有那个白尚书家的嫡女是吧?嗯,他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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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启轩:我记仇小心眼可是有名的狠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