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小灯映着昏黄的光晕,并肩行走的人影被越拉越长。
“谢谢你又替我解围,不然我在那群混混手里肯定得大出血。”秦桉生攥紧衣角讷讷道。
她懊悔得不行,都怪她不够谨慎。
上星期闺蜜十八岁生日,结果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还没送呢,就被同学打闹撞倒桌子,从抽屉里掉了出来。
十二万的水晶球,直接碎了一地。
本来她说不值钱就过去了,谁知道这牌子赞助了一档大火的恋爱节目,连带着水晶球也火了起来,有人认出后大呼小叫直接把这事儿给嚷嚷开了。
她回家路上被一群混混拦住,还好有郑朝帮忙。
“小意思。”
郑朝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结果扯到了嘴角的伤,倒吸一口凉气。
“没事吧?”桉生下意识用手去碰,结果冰凉的指尖轻点在了郑朝的嘴角上,被烫得一缩。
秦淮成端着水杯往下望去,就是这样一幕。
这男人……是谁?
——————
桉生蹑手蹑脚地进了家门,顺着温润的楠木扶手向上爬。
“做贼呢?”低沉的男性嗓音如大提琴嗡鸣,震得她心一跳,脚下直接踩空。
秦淮成见状,一把将她自己这儿搂了过来,两人齐齐倒在楼梯转角处。
桉生还好,有人垫在下面,手又撑住了自己,半个身子都是直立的。
秦淮成出了一头冷汗,桉生坐在了他的腿上,而手撑住的地方正是他的大腿内侧,只需要微微一动,就能触碰到身下滚烫的硬物。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妹妹这样亲密接触了,自从他发现……
“哥?你摔着哪儿了?”桉生赶紧起身,借着昏暗的壁灯看清了秦淮成的脸色,忙问道。
“没摔着。”秦淮成也跟着起来,神色不虞:“说你做贼就真做贼心虚了?如果摔下去怎幺办?”
天知道他又多后怕。
桉生听到这话,心里委屈得不行:“明明是你最近总不在家,我给你发消息也不理我……我都快不记得自己有个哥了。”
说完,她眼睛一阵酸涩,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幺错,哪里做得不对,发生了什幺事情。
只知道他刚进公司的时候还会回来吃饭,现在连饭都不回来吃了,人影也看不到。
“别哭。”秦淮成叹了口气,走在前面:“先回房看看有没有受伤,我给你擦药。”
见桉生站在原地不动,他回过身,擡起胳膊犹豫再三,才握紧了桉生白嫩纤细的手腕,将她带入了房间。
房间明亮的灯光下,桉生小腿上的擦伤格外显眼。
秦淮成眉头蹙起,高大身躯半跪在床边,布满青筋的手掌紧紧扣住桉生的腿。
兄妹俩已经很久没共处一室,但这次没有久别重逢的滔滔不绝,有的只是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十几分钟的时间,秦淮成把所有伤口细细上了药,这才开口:“伤口别碰水,明天记得上药。”
良久,没有回应。
他一擡头,就看见桉生正一言不发地盯着他,微微上挑的眼角泛着细碎的光。
桉生吸吸鼻子,是令人安心的檀香,可哥哥从来不用香水。
“哥,你去看爷爷了?”
她对爷爷没什幺印象,只记得他总是待在老祠堂,两耳不闻窗外事。
秦淮成点了点头,环视一圈,坐在床边的唯一的位置——榻榻米上。
这对一米九的身材有些考验,他只能一条腿曲起,另一条腿自然伸直。
桉生视线下垂,自己的脚趾就在深色西装裤边,有点想踩。
“今天送你回来的那小子,是谁。”
桉生下意识绷紧身体,有些诧异地望去,就见秦淮成骨节分明的手指轻点着榻榻米边缘,西装漏出的半个表盘在反光下透着冷冽,正如他现在的语气一般。
你是在质问我吗?桉生很想问。
“是同学,顺路一起回家的。”她老老实实道。
秦淮成舔了舔后槽牙,说不上来心里什幺滋味儿。
学生时代,他不是没经历过,也知道这种情况容易滋生什幺情感。
他这段时间用工作塞满生活,自以为可以平常心对待,可当这种情况真到来时,简直……令人发狂。
“明天开始,我接你下晚自习,早点睡。”
秦淮成留下这句话匆匆离开,只留下桉生楞在原地。
桉生歪了歪头,她幻听了吗?她的大忙人哥哥说什幺?
——————
秦淮成没回房,而是转向去阳台开了包烟,火星在一片黑暗中明明灭灭。
直到盒子里空无一物,他才恍然停手。
他看向已经泛着微光的天际线,渐渐理清思路。
桉生回来的状态很奇怪,与其说开玩笑的做贼心虚,不如说是提心吊胆。
不对劲,这是他的直觉。
“你去查一个人,秦桉生,我要知道她最近遇到了什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