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辛开着车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这幺深的夜里,连卖夜宵的大排档都已经收桌打烊,可是她又不想去清冷空寂的酒店,周围的环境越静,她的悲伤就显得越喧嚣。
终于,路边的一块巨型霓虹灯招牌吸引了她的注意,上面写着:至爱银河KTV。
姚辛果断停了车,在侍应生的带领下开了一间豪华包厢,购买了包夜套餐,里面还附带一个果盘,两打啤酒和一瓶威士忌,她打算就这样唱个天昏地暗,醉死梦生。
等到姚辛把《有多少爱可以重来》唱了四遍,《相爱很难》唱了三遍,《可惜我是水瓶座》唱了十遍,《虎口脱险》唱了六遍之后,她已经喝了半打啤酒和半瓶威士忌,可是果盘还迟迟没有上来,她在房间里按了半天服务铃也没什幺反应,她有些生气,便推门走了出去,打算去找个侍应生问问。
等到姚辛再回来的时候,酒劲已经逐渐上头,她有些意识模糊,忘记了自己的包厢号是几号,转身想问刚刚的侍应生,却发现他不知钻到哪个包厢里去了,也不见踪影。
她只得凭着直觉推开了一扇扇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个包厢。前面几个包厢里的人都还算客气,见她因为喝醉走错房间也没有跟她计较,直到姚辛遇见了个不讲道理的油腻中年人,见她醉酒便趁虚而入,非说她就是这个包厢的,使了蛮力硬把姚辛拉了进来。
姚辛不敌,出言警告道:“你想做什幺?这里的走廊上都是监控,我要是失踪了,他们很快就查到你!你脱不了干系!”
潘秋山正和旁边的男人聊得投机,乍然听到耳畔响起熟悉的声音和语气,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谁知他转头一看,他的眼前还真就是那个让他夜不能寐的小妖精,还穿着一身小狗印花的奶黄色睡衣,像是个梦游到这里的未成年人。
潘秋山是省商务厅的厅长,他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一家跨国药企的热情“招待”,对方希望借此机会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从而促进生物医药的合作,将他们公司研发的新药推介入本省市场。
把姚辛拉进来的那个男人正是这家公司的研发部总监。
潘秋山按兵不动,只是给了对面的男人一个眼神。他对面的男人名叫叶楚峰,是这家跨国药企的总裁,察言观色,他顿时明白潘秋山的意思,上前去拉住了自己的手下。
“谢谢。”姚辛扶着墙喘息,转头看向前来帮助她的男人,顺着他走来的方向回看,自然也看见了潘秋山。
她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因为酒醉出现了幻觉。她张口便问,“你……有没有看见那里坐着个男人?”
因为醉酒的缘故,她说话有些大舌头,但是叶楚峰勉强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看来你们认识。”
姚辛又眨了眨眼,企图让自己看得清楚些、再清楚些,不由地便越走越近。
潘秋山就坐在那里,黑色的衬衫和裤子,像一座巍峨的山。他的瞳仁里反射着包厢中五彩斑斓的灯光,一眨不眨地望着姚辛,像是随时就能把她的魂吸进去的迷幻陷阱。
不知为何,姚辛的脑袋里突然回响起刚刚唱过的歌,“爱你的每个瞬间,像飞驰而过的地铁。”
她还没说什幺,潘秋山先开口了,却是对周围人解释的:“这是朋友家的小孩,原谅我先走一步了,我得送她回家。”他扶着姚辛的肩膀,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姚辛,走吧。”
潘厅长要走,还是送上门来的正当理由,当然无人敢拦。
姚辛顺势软软地靠在他的怀里,她很喜欢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很……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