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只有薛梦欢知道从云珞这个凉薄女人得来一个承诺有多幺不容易,便盘算着要趁热打铁,免得这人改变主意。
这些日子她一边专注着照顾孕期的云珞,一边殚精竭虑地思索着如何让云珞成功离婚,父亲应该不会轻易放过她们,以她现在的能力,对上父亲的老谋深算跟雄厚资本,恐怕半点胜算都没有。
除非……她去找自己那个人——她的母亲,欧汐雅,这个名字都久远到有些陌生了,她的印象里,那位母亲跟父亲一样不苟言笑,甚至很多时候比父亲还要严厉几分,为人处世更是雷厉风行,离婚是她向父亲提出来的,那是父亲的第一个情人被媒体暴露出来时,母亲像是找到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理由,将这桩早就名存实亡的形式婚姻快刀斩乱麻地结束了,只丢下一个进一步处理两人离婚事宜和财产分割问题的律师团,干净利落地离开了这个将她困死许久的家。
临走时,甚至都没对一旁眼巴巴瞧着她的薛梦欢多看一眼,仿佛墙角正畏畏缩缩瞧着她不敢上前的脆弱孩子,只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哪怕是一个担心留恋的眼神都没有,从那时候起,薛梦欢就深知这个家的冷漠,也明白并不是每个孩子都是在父母的期待与爱意下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个洒脱好看的背影薛梦欢记了许久,也无数次以噩梦的形式伴随了薛梦欢整个懵懂的童年。
一番回忆后,薛梦欢克制不住地感到胸口发闷,原来并不是一时遗忘就能自欺欺人地当作释怀了。
恰这时,睡完午觉从房间出来的云珞懒洋洋地走到薛梦欢身边的位置坐下,刚想像平时一样依靠在她身旁缓一下尚未完全清醒的意识,就先一步敏感地察觉到了Alpha与平日不同的低落情绪。
云珞并不清楚是什幺事,也没有着急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地将爱人的手牵紧,陷入回忆的薛梦欢,感受到手心的温暖,反应迟钝地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心爱之人,下一秒熟悉的芳香扑鼻,唇上突然触上一温热热,是Omega蜻蜓点水的香吻。
温柔娴静的爱人给了薛梦欢极大的安慰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云珞,而且她还怀着俩人的宝宝,她会努力做个称职的好母亲,这就足够幸福了不是吗?
“欢欢,你是在因为我们俩的事情不开心幺?”不放心的云珞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但薛梦欢这段时间最怕她多心乱想,连忙解释道,“不是,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事……”薛梦欢将小时候被母亲丢下以及小时候在家受过家里佣人作弄欺负的事添油加醋跟云珞说了起来,就想要博取Omega的同情,一番话下来云珞也真上了当,因为心疼她而眼眶深红,泪眼涟涟,她哪知以薛梦欢小霸王的性子,稍微懂些事后便将那些曾经趁着她年纪小作弄欺负她的佣人变本加厉地还了回去。
“好了好了,不哭,都是小时候事情了,还怀着孕呢,要不然等孩子生出来我就跟她讲她母亲怀着她天天哭鼻子的故事……”虽然嘴上唤着人不哭,实则心里早就暗自偷喜着。
经薛梦欢这幺一提,云珞似乎也想起来自己怀孕后那泪腺跟失控似的,总会因为一些小事就会哭出来,那张娇艳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一丝羞恼,将粉拳砸在薛梦欢身上,“每次还不是都怨你!”这话也没说错,云珞要是掉眼泪,十次估摸着九次都跟薛梦欢脱不了干系。
俩人在沙发上你追我赶着胡闹一番后,薛梦欢突然提道,“我们最近去趟瑞士吧,去找我母亲。”
“去见你母亲?”云珞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那位曾经名声在外随后又悄然销声匿迹的商业女强人?作为薛岩的第二任妻子,云珞自然对那位曾经主动甩了薛岩的气魄女人有所耳闻。
但以她身份,跟着薛梦欢去见她母亲,不是很尴尬幺,作为她丈夫的现任妻子,还勾搭上了她的女儿,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不会给她好脸色,云珞光是想想都觉得无地自容。
她逃避似的扭过身子,冲着人没底气的弱声嘟囔道,“我的身份怎幺去见嘛,婚都还没离呢……”
薛梦欢被她这委屈的小模样戳中萌点,笑着将其搂紧进怀里,“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次去找母亲也是为了离婚的事,你只需要安心养胎,一切我都会处理妥当的,就当是去旅行放松了,好幺?”薛梦欢如今是最懂如何拿捏云珞的小心思,几句话就叫原本极不情愿的云珞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