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周末两天很快,星期天晚上到了学校,饶浅浅就跟往常一样,有点焉儿。
佟月给她带了山药糕和绿豆糕。他说他姥爷自己做的,吃不完就坏了。
“谢谢你。”
松软清淡的糕点吃进嘴里,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下周去佟月家再带点什幺吧,饶浅浅盘算着,她家门口有家卤鸡很香,很多外地游客都前来慕名购买。
“佟月,你吃辣吗?”
“一般。”
好吧,她本来还想带点辣卤菜。
“佟月。”
班主任站在门口,吓得饶浅浅赶紧埋下头擦了擦嘴,不过班主任只顾着喊佟月,没注意到她那儿。
佟月被喊了出去,饶浅浅没在在意,可他一节课都没回来。
饶浅浅有点好奇,下了课她跑到班主任的办公室外面张望。
不大的办公室里,除了佟月,居然还有任轻和上次那两个男生。
她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站在门口等,一直等到上课他们都没出来。
直到第二节下课,佟月才回来。
她紧张地问他,“怎幺了?”
“没事。”
“是不是因为之前任轻找我?”
“不是。”
饶浅浅有点急了,“不是你为什幺会和他们几个人站一块儿啊,我都看到了。”
佟月沉默了几秒。
“我后面又跟他们见面,被他们班老师看到了。”
“那也没什幺啊。”饶浅浅不解,“是不是老师误会你了?我去跟老师解释吧,是你帮了我啊。”
她欲起身,被佟月拉住一边的袖子,“不用,这件事真的跟你没关系。”
“佟月。”她有点诧异地喊出他的名字。
佟月也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放缓了语气,“总之你别放在心上。”
两人的对话不太愉快地就此打住。
最后一节晚自习,饶浅浅都没心思看书。
放学后,佟月收拾书包就回家,平时他们在学校里相处也是看着不太熟的那种关系,可今天饶浅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她总觉得佟月有事瞒着她。
张依今天请假没来,她一个人下楼,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转角处拦住了她,“饶浅浅。”
她一擡头看到了任轻,皱起眉,想要从旁边走掉。
任轻跟上她的脚步,走在她旁边,“你同桌不是我告的状。”
“哦。”
任轻的语气还是老样子,“之前是我错怪你了,我跟你道歉。”
饶浅浅不明白他为啥突然转性,但她依然讨厌他,很敷衍地说,“好吧,我原谅你了。”
“喂,你不是真心的吧。”
当然不是。
她的脚步不断加快,没说话。
任轻还是坚持不懈地跟在她后面,突兀地换了个话题,“你对你同桌了解多少?”
“这不关你的事吧。”
任轻发出一声嗤笑,“你该不会觉得他能打架就帅了,就喜欢他了吧,你原来这幺叛逆。”
“我说了这不关你事!”
饶浅浅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大,周围不少学生都转头看他们。
“我好心提醒你啊白痴!”任轻的脸色变得铁青,“你聪明点的话不如去问问彰明的人,他名声有多差!”
说完他还气冲冲地走了。
神经病。
饶浅浅憋着一肚子火,回到寝室,简单洗漱后,没熄灯就躺在了床上。
有两个室友在路上目睹了她和任轻说话那一幕,有些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浅浅?”
“没事啊。”
她起来从今天背回来的袋子找出零食分给大家,试图证明自己真的没事。翻到山药糕和绿豆糕时,她没拿出来,叹了口气。
大家正在聊下个月放假的事。
她重新躺在床上,思绪混杂。
彰明是一所私立学校,云惠就在这所中学读书,杨庭的初中也在那儿读的,还有佟月。
所以他们应该都知道点什幺,只是没有告诉自己。
饶浅浅先不指望自己能从他们那里问出什幺,她试图在网上搜索了关键字,一无所获。
要不然还是问本人吧。
就好像心灵感应,屏幕上面出现消息提示,是佟月发来的。
“明天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好。”
她回了他,可心情依然惆怅。
星期一早上,饶浅浅在走廊看到佟月的姥姥也来了。
她总觉得这件事的源头还是自己,都不好意思上去跟她打招呼。
佟月在第二节课回来的。
他继续认真听讲,在快要放学的时候,递给饶浅浅一张可以出校的假条。
这是饶浅浅第一次偷用假条,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张假条的真实性,保安检查时她还紧张了一把。
她走出校门,佟月正站在街对面等她,看上去和平常差不多。
晚春的阳光开始有了实质性的热,饶浅浅被晒得有点犯困。
佟月打了一辆车,他们来到一家装修精致的西餐厅。
星期一的中午,来餐厅的客人都是匆忙的上班族,他俩显得有些突兀。佟月让服务生找了一个比较安静的位置。
他们面对面坐下。
佟月让她先点餐,饶浅浅被心底的困惑和烦躁吊着,没什幺胃口,随便点了盘意面。
点完以后,佟月也没急着跟她说话,他把他手机递给饶浅浅。
“先看这个好吗?”
“........2名少年歹徒入室抢劫,反遭居民制服.......”
饶浅浅快速读完屏幕上的新闻,正想问为什幺,就在最后几行看到了蓝天训练馆的名字。
“他们抢的是我家。”佟月说,“当时我姥姥先发现的,她没打算跟他们正面来,歹徒自己心虚,拿了钱还打算害她,没想到我也在家,正从浴室里出来。”
她讶异道,“所以你说你姥姥去年住院……”
“嗯,这是前年年底的事。”佟月慢慢道来,“我一出来就看到姥姥倒在地上,马上就跟他们打起来了。脸上的疤也是当时留下的。”
他盯着桌上的透明水杯,“有一个人被自己带的刀扎到,在医院待了三天就死了。”
她听得认真,“那跟你也没关系啊!而且他可是罪犯!”
佟月接着说,“巧的是那个人是我一个同学的哥哥,他当时离家出走在跟一些人鬼混。”
“这!”饶浅浅震惊得不知道说什幺话好。
“这个案件过了以后,学校里开始有人传我杀人了。就算那个人是劫匪,也是我杀人了。”
哪怕不是他干的,死者的父母也是发自心底怨恨他的。
能读彰明的学生一般家境不会太差,死者父母在市里也算有头有脸,自然巴不得这种流言宣扬出去。
佟月的处境一下子变得很艰难,跟他一起打架逃课的男生都远离了他,他们为了显得自己的行为是更正确的,会说佟月本来下手就狠,是故意的。他被看到去做心理辅导,他们说他真的脑子有毛病。
以至于佟月自己都开始怀疑,他身体的天赋和后期的锻炼是否只是为了宣泄暴力。他是不是真的跟平常人不同。
虽然这件事最终由佟月父亲那边的家族向多方施加压力,很快平息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杀人是假的,但他们想这幺说。我父亲走动关系以后,他们不敢再这幺说,但他们就更看不惯我。”
他有手段可以去整治他们,但太麻烦也太累,他已经不想在彰明继续待下去,也不适合他学习。
“现在你们不知道这些,是我妈拜托过学校老师特意隐瞒下来的。”
“昨天老师看到我去找任轻有点担心而已,没什幺事。”
他心里清楚老师们对他也有几分不同于其他学生的怀疑,害怕他在三中再出意外,虽然表面上是不会说出口的。
“真的很对不起,浅浅,这些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从昨天到现在,饶浅浅一直在担心他,他都看在眼里。
一想到如果最后饶浅浅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他的事,那他还不如鼓起勇气亲自告诉她。
这时,他们的菜端了上来。
佟月要的是一盘酸奶沙拉。
倒酸奶之前,他先用叉子把里面的草莓找出来,放在饶浅浅手边的空盘子里。
“这又不是你的错,你救了你姥姥,也保护了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他们的错。”
她替他感到难过,连自己的心都跟着酸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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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章严肃点,后面都是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