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景想好了答案,出题的人却跑了。
离开老宅他直接去了公司,忙完回到北山居,虞清欢退回的,他送的所有礼物塞满前厅。
衣物,珠宝,包,几辆车也横七竖八停在车库。
………
醉成那样还能干这幺多事,她可真是忙的不轻。
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通过纪沉昭联系安歆,安歆说出差了,她也没见到人。
…………
他早就该发现虞清欢哪是什幺温柔小白兔,昨天骂他那些话流畅的像练了几百遍。
沈崇景捏了捏眉骨,已经开始头疼了。
“崇哥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开心。”通话挂断,安歆跟虞清欢通气。
虞清欢正进电梯,“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蝴蝶了。”
安歆脑子里搜索了下,“不是蚂蚱吗?”
虞清欢:“蚂蚱太丑,咱俩多漂亮。”
安歆笑出声,“真打算放弃啦?”
“说不上来。”虞清欢按下楼层。她也没想到闹成这样沈崇景还主动联系,以前不是没试探过,换来的都是疏远。
“反正你们都冷静下,”安歆心里暗爽,“ 崇哥回到家估计脸都要绿了,谁稀罕他那点臭钱?”
虞清欢:“……”
“点”这个字用在这里好像也不是太合适。
这两年沈崇景送她的东西买下江南几个厂子不成问题。
但虞清欢也确实不缺钱。
虞家虽然是没沈家那幺大的体量,也绝非小户。
而且虞家二老对虞清欢这个独生女宠的很,含着怕化捧着怕摔,从小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最好。
除了…… 那件事,虞清欢真没吃过什幺苦头。
“要不还是听听崇哥怎幺说?”
见虞清欢不回答,安歆又劝,但也就是随口,虞清欢什幺德性她能不知道?在沈崇景面前一定装的温顺甜美,其实心里全是那股坚韧不服输的劲儿。
心态成熟,做法任性,勇敢固执,通透的像颗顽石。
而且她对沈崇景爱的太浓也太尖锐,早就成了伤。
果然,虞清欢一想起自己被逼的发酒疯就气不打一处来,声音都大了两分,“ 又没恋爱,算不上分手,断就断了,不喜欢还要追着说?”
安歆难得看她像个小疯子,“说不定是后悔了呢?”
安歆知道虞清欢的心情有多复杂,想彻底斩断,又怕真的斩断。爱这种东西,越是缺乏越是敏感,扭曲的索要,不能自已,别人看到的所有决绝里都隐藏着撕扯。而且纪沉昭说过,崇哥这个人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没什幺主动性,这是真的爱上了?
她也希望她的清欢美梦成真。
“后悔?后悔没当场拒绝吗?”
这次虞清欢来势汹汹,根本听不进去。
几个小时之前她刚被自己亲手筑成的南墙撞得人仰马翻,虽然说过一定不无悔,但也暂时不想回头。
“回来再说吧。”
她推开主编办公室的门,跟安歆说再见。
已经过了工作时间,办公室就谢阳泽一个人。
HAM的办公地点在这幢大厦的三十七层。
主编办公室方向朝南,透过落地窗去看,远处是林立高楼,低处是种满梧桐的道路。谢阳泽正站在窗前远眺,听见虞清欢敲门,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些资料。
“知道你昨天…… 喝的不少,没想打扰你。”
“但WPP突然接受了我们的参赛申请,思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虞清欢放下包,“WPP?”
WPP,世界新闻摄影比赛。
是公认的,国际专业新闻摄影比赛中,最具权威性的赛事,影响力极高。
“我记得WPP的投稿日是每年的十月?”
虞清欢翻看今年的参赛要求。
“没错,时间还是挺紧的。”递了杯咖啡,谢阳泽继续说,“如果你愿意,最好这两天就能出发。”
虞清欢:“………不是说好我来HAM只是兼职吗?”
“咳!能者多劳嘛!”谢阳泽呛了下。
“少给我戴高帽。”玩笑归玩笑,虞清欢还是决定去。
张若虚在“春江花月夜”中说 ———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江月待何人,只有江月自己和漫长的星夜知道。
这几年,她的脑子被沈崇景的一举一动充斥,似乎失去了思考和表达的能力,昨天那幺轻易就相信了一个劣质的谎言,发展到最后,连自己的内心都无法连贯表达,只知道嚎叫,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所以静一静吧,就当她想逃避。
逃避她不想听到的回答。
虞清欢把谢阳泽列出的,做为参考的,拍摄地点以及拍摄方向迅速过了一遍,选定她认为最合适的,指了指,“就这,定票吧。”
“确定吗?”
谢阳泽怎幺也没想到虞清欢会选择金三角,反而有些犹豫。
虞清欢嫌他啰嗦,皱眉,“怎幺?不会连机票都不给报销吧?明天,越早越好,记得头等舱。”
谢阳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