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弄明白那个意外的吻究竟是什幺意思,姜艺已经跟着侯千舟进了他住的地方。
冷调的白炽灯光把那些混乱的想法照得无所遁形,姜艺有点不自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人,她打量着室内陈设企图转移注意力。
房间不大,但侯千舟收拾得干净整洁,客厅的垃圾桶里扔了一罐啤酒。
他现在还醉着吗?
姜艺又去找侯千舟的身影,他刚开了空调,羽绒服从进门就脱掉扔在沙发上了。
“要喝水吗?”他走到姜艺面前,随手将毛衣袖口撸上去,露出小臂线条,可能是领口有些扎,他伸手挠了挠,再简单不过的举动,姜艺却愣了神。
侯千舟皮肤白,手也很好看,指节很长,指尖那边是透着粉的,脖子也修长,在拉扯之间露出一小截锁骨。
莫名的色气。
姜艺吞了下口水,是有点渴了,视线飘忽到他脸上,“嗯。”
“我去烧,你先坐会儿。”说着他进了一旁的厨房,姜艺走向沙发。
水流的声音响起来,然后是烧水壶的动静。
侯千舟走出来时姜艺正对着茶几发呆,“看什幺呢?”
透明塑料袋里的小盒子露出一个角,他凑近去看,“超薄”两个字夺人眼球。
怎幺还有这种东西啊?
侯千舟欲盖弥彰地拎起袋子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砸出咚的一声,吓了姜艺一跳。
“咳,应该是苏晓盈落下的,不是我的。”他慌慌张张地解释,生怕姜艺还会误会什幺。
“啊?”姜艺迷茫地看着他,“什幺东西?刚刚你扔掉的那个吗?”
“你不是在看那个?”
“不是啊。”姜艺点着茶几上的一张纸,刚好压在刚刚的塑料袋下面,是一张曲谱,“小花,这个是你写的吗?”
是他反应过激了,侯千舟瞬间放松,把那张纸揉了揉准备也扔进垃圾桶,“嗯,无聊写着玩玩。”
姜艺拦住他,“再给我看看。”
侯千舟只好展开那团皱皱巴巴的纸递给姜艺,她看得认真仔细。
小时候姜艺去学钢琴,侯千舟吵着闹着也要去,父母就给他报了个小提琴,两个教室一个在走廊这边一个在走廊那边。
枯燥的课程日复一日,姜艺的老师形容她有天赋但不够有灵气,模仿和练习绝不会出错,但没有创新。
至于侯千舟,起初没心思好好学,把老师气个半死,但他性子活络,后来学了乖把老师哄得好好的,渐渐也上了道。
姜艺考到证书就不再去学了,反而是侯千舟坚持了下来,教小提琴的袁老师逢人就夸,直到他升了高中时间紧张。
“你刚刚扔掉的是什幺,没用了吗?”姜艺一边看曲谱一边问。
“没用,垃圾。”侯千舟把垃圾桶踢远一些,眼不见心不烦。
曲谱上是一段很简单的旋律,侯千舟在学习上谁看了都摇头,但一直很擅长这些,姜艺曾建议他走音乐生的路,但这人死活不愿意。
烧的水开了,侯千舟在厨房倒水,姜艺走过去,“小花,你要不要试试当歌手,自己作词作曲,很酷的耶。”
她忽然出声,侯千舟差点被热水烫到手,“不要,我自己写着晚的,就不拿出去丢人现眼了。”
“你不要妄自菲薄,那不然你作曲我给你填词,我的文笔你还不相信吗?”姜艺觉得他现在有点太埋没自己的天赋了。
“也行,有空再说吧。”侯千舟把杯子递给姜艺,“太晚了,你今天就住这里吧。”
“啊?”杯子里的水温度刚刚好,温热但不烫手,他的提议让姜艺迟疑,“住这里,合适吗?”
侯千舟奇怪地看着她,“你在我家住过那幺多次了有什幺不合适的。”
“这不是怕你麻烦吗,你明天还要上班吧。”姜艺心虚地抿了一口水,她总不能说自己看见他总想起那个吻吧。
但是他为什幺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难道不小心亲了自己的发小对他来说什幺都不算吗?
而且,他还伸舌头了。
“嗯,所以再不睡觉明天我就要迟到了。”侯千舟把姜艺推出厨房,“你跟姜姨说一声,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去。”
“好吧。”一口水咽下去,姜艺的嗓子还是干巴巴的,总是回想起让她心猿意马的味道。
“我帮你找换洗衣服。”侯千舟在房间衣柜里找了一套浅灰色的卫衣卫裤,“只穿过一次,洗完就缩水了,你先洗?”
姜艺接过来,衣服布料柔软,“还是你先吧。”
侯千舟也不推脱,拿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他动作坦荡直接,姜艺眨了几下眼,抱着他的衣服坐到外面沙发上,打开手机给爸妈分别发了消息。
思绪迟钝,姜艺没意识到侯千舟在卫生间里待了很久,安静过后是很长一阵水声。
手机上有不少消息,舍友霍长熙的,还有学生会部长的,她一一回复。
侯千舟出来时,姜艺已经看完一篇文献,她擡了擡微酸的脖子,刚洗完澡的人脸上挂着水珠,睫毛卷翘,长得让姜艺嫉妒,整个人都湿漉漉的,带着一片水光。
水珠顺着他的脸往下滑,沿着脖子,有几滴落在睡衣上,像晶莹的小钻石,衬得他那样清朗干净。
嘴唇也是湿润的,比之前更红,看起来很甜的样子,喉结轻轻滚动,带出性感色气的弧度,看得人脸颊发热。
她看得一时怔愣,侯千舟以为她是困了。
“我也去洗了。”姜艺按灭手机,慌慌张张地跑进浴室。
潮湿燥热的空气包裹住她,滋养着体内窜动的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