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圣娼妓

雾气蒸腾,视线氤氲,只余下淡淡的窒息感。灯光照射至四面八方,墙壁铺就的石砖上是两道交缠着的模糊人影。喷头喷洒水流的声音颤抖地淌到耳蜗,身体压向墙壁时只感觉到冰凉的潮意,她攀着的却是男性火热有力的躯体,这样极大的反差让她下意识去依靠害自己如此的罪魁祸首。

发丝黏在背部,反复被水冲开,很痒。腿挂在对方的肩头,随着肉体反复相撞,皮肉发出沉重的闷响,自下腹传来的疼痛酸胀令人实在不适。星衍不知道自己在这场不情愿的性事中晕了几次,每次醒来后只是换了个地方,大腿也因为当时跪得太久,血液开始流通得不畅快,膝盖与地面摩擦太久留下的红痕还未消却,她几乎要以为那里是擦破了皮,因为身体的强大愈合力才逐渐变成她所见到的样子。桑博别过头,张口吐出一截红舌舔舐腿肉处的擦痕,碧眸微垂,被迷雾点点浸染成暗色,显得分外多情。

“嗯嗯……早上好?”见她看过来,桑博才让正脸正对上她的双眼,嘴唇微微扯起一道无辜的笑容,宽大的手掌灵活地贴紧星衍的手,手指穿过指缝扣在一起,传来汗水的濡湿感觉。那样的动作很亲昵,下身却借着那些留在甬道中的他的东西,不轻不重地磨起穴中的壁肉,茎体抽送着,欲望催促他将自己的一部分全部塞进这等极乐之境中。桑博入得很深,压过层层壁障,才撬动最里面的小口,入口端极窄,塞进去时便被吮吸亲吻,全身都在这种快感下变得松散懒倦。被侵入的一方只觉得宫口酸涩,任性器轻轻一顶就会传来险恶的麻痹感,细密的电流缠绕每一根神经自脊柱窜向大脑皮层,知觉已经过载。

“瞧,它在向你问好。”他像是在往下深造一口井的人,严酷的对待她,对待她腿心这道生命的裂痕,并非是男性天生被赋予的结合的使命,那显得太过神圣,只是委实祈求曾有羽毛停留掌中,品尝片刻渴望。怀里的少女发出些似哭似笑的呻吟,她喘息着,为这深不见底的饥渴失神,漆黑的睫羽上滚落晶亮的水珠,说不清有多迷乱。

意识如蜡融一般深陷无止境的漩涡,她觉察到一段清晰的耳鸣,在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像是虫群的振翅,眼前丰富而昏暗的黑,夹杂着隐晦的星光,那些晦涩深奥的万千低语在脑海中时隐时现,以相同的韵律呼唤起魂归何处的陨落神明。

星衍的目光看得更加遥远,被蠕虫与卵雕蚀的巨大王座,自下而上的仰视角度只能看清侧面,那个皮肤莹白身材纤细的人形,在其约莫称之为腹部的位置,那里高高隆起,像是身怀六甲的妇人,她的两腿之间是孕育子嗣的温床。皮肤黝黑、流淌着金色血液的手抓住她的脚踝,佩戴金环的手拉住她的藕臂,沉默的人马抚着她的后颈,而戴着面具的弄臣分开她的双腿。浓郁的、颤动的色彩呼之欲出,比所有颜料更显柔亮光滑,不断冲击着眼球。随后一切消弭于黑暗之中。

最后唤醒星衍的,是空气中一阵令人恍惚的腐烂的甜香,仿佛所有的病痛在这样甘甜的气味下都催生出奇妙的痒感。她恍然间发现一缕缕淡金色的发丝垂落在额头、鼻梁上,她偏偏头,对上那双不悲不喜只余悯然的金色双眸。

祂的面容犹如水仙花般秀美,每一缕发丝都泛着淡淡的金光,纱巾边上隐隐透出暗绣的金色图案,万千星寰中祂的身姿极富生命的动感,身后翠色与其说是看起来像生长妖异的叶子,不如说其本质便是点缀衣物的装饰,与祂全然交织在一起。

祂的手掌纤细却又格外有力,能从手背看出凸出来的精巧骨骼,可线条很柔润。掌心柔软温暖,捧起她的脸时小心翼翼的,像是在捧一件易碎的瓷器。

“……”祂开口,声音由远及近,但和星衍却听不懂祂的语言,在那奇妙的旋律中她唯一能听懂了的,只有塔伊兹育罗斯的名字。

见她茫然无措的样子,药师轻声微叹,从眉心眼睑向下依次落下轻柔如雨滴的吻,浓重的困意袭来,将她的世界中的所有光亮都带走。

空际一道绚丽的流星划过,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被冰雪掩埋的平原,这里的寒冷并非人人都能受得住,只有身着轻铠冬衣的银鬃铁卫才会来此巡逻。杰帕德正在倾听来自部下的汇报,近日游窜贝洛伯格各处的行商桑博突然再次出现,本来抓捕他的这件小事是要交给杰帕德的下属去做的,但是最近边防事务紧急,银鬃铁卫的兵力本来就有限,此时更是捉襟见肘,实在是忙得要把所有小事都放一边。杰帕德只好身先士卒,亲自带了几个亲卫去抓桑博。

漫天大雪飞舞,一望无际的雪原,所有奔走的痕迹都会变得无比明显。依照杰帕德对桑博的理解,其实并不太相信他会来这个地方,平日里桑博满贝洛伯格跑,就是没来过城郊平原,如今却是一反常态,实在是可疑得很。

结果人没带回来,倒是带过来三个疑似是天外异客的嫌疑人员。

“你们说这个雪球就是这里?这也太……”他的下属指着相片,话语里充满怀疑的意味。

“还用解释吗?你们的星球不论怎幺看都是这样吧,大片被冰雪覆盖。”粉发少女抱着臂,似乎对铁卫的质疑有些不满,她随即就把相机塞进了随身戴着的包里。

想起昨夜带进城中的星衍,杰帕德眸光闪动,“不用再解释了,我可以相信你们。不过,关于你们的去留,已经并非是我一个戍卫官可以置喙的了。”

他将目光移向远方,仿佛如此,视线就能够穿过茫茫雪原,“城中还有一位同你们一样声称自己是外来者的人,接下来,我会带你们一同觐见大守护者。走吧,外来者们,永屹之城贝洛伯格就在这片雪幕背后。”

风雪途中,三月七悄悄关闭了联觉信标。她杵了杵丹恒,一脸好奇,“你们说,那位戍卫官说的城中那位外来者,究竟是什幺人啊?”

“无论如何,都不会是你认识的人。”丹恒正在专心走路,突然被三月七杵了下,只是微微垂下眼,给出了她自己的答案。

“不会是姬子小姐,或是杨叔吗?”穹问道。

丹恒摇头,“可能性不大。”

三月七知道这闷葫芦说完这句话,只要觉得没有什幺需要补充的了就绝对不会再多说的性子,主动开口解释,“不会对其他无名客的旅程进行过多干涉。这是列车上的规矩了。而且姬子小姐和杨叔做事相当靠谱,就算为了咱们的安全考虑,选择中途加入,也一定会提前知会。因为你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开拓之旅,所以不知道也很正常的。”

“而且,想要穿过这片雪原,找到最优的捷径并不是件易事。虽然有存在这样的可能性,但是几率太小了。”丹恒继续说道。

“唉,我倒希望到时候见到的是熟人啦。毕竟宇宙如此之大,偶然遇到的两个人能够再度相逢,这样的概率真的很低嘛。”三月七叹了口气,颇为感慨,“也许这就是每个无名客要经历的事?”

听到她的话,丹恒的表情显得微微动容,他感觉到几分伤怀,而那些情感只是一闪而过,无法挽留。

“……”穹也叹了口气。

杰帕德对他们三人用这些他完全听不懂的异星语言聊天视而不见,带着他们先到了自家老姐开的机械屋,又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向大守护者报备。

“老弟,你今天怎幺又带了三个人回来?”希露瓦看了看杰帕德后面跟着的三人,确认是自己并不认识的生面孔,突然有了猜想,“这些也是外来者吗?”

“姐姐,星衍还在吗?”

涉及到自己的职责,杰帕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左看右看,没发现熟悉的面孔,希露瓦指挥着学徒动工,一见到他变得失落的脸,耸耸肩,“小星衍的话,在楼上呢。你去看看吧。”

杰帕德转过身看了自己周围留下的下属。身穿铁卫制服的青年人和自家长官相处久了,自然懂他眼神的意思,点点头,表示会看好列车组三人,心里却泛起嘀咕: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杰帕德长官用这种柔和的表情提起除家人以外的其他人的名字,回去他可得和同一个小队的人人好好唠唠,嘿,没准还有什幺他所不知道的内情呢。

杰帕德可不懂对方心里在打什幺小九九,径直上了楼,他向来了解希露瓦,知道她会把人安排在哪里。曾经,当如今的大守护者可可利亚大人还只是一个平凡的少女时,希露瓦就没少拉着她在郎道家里过夜,甚至还带着人半夜偷偷爬上屋顶看星星。

所以,房间不是在希露瓦房间的左边,就是在右边。真是奇怪,地板擦得很干净,不像是最近几天才清洁过的样子。寄存在姐姐这里的花也在走廊里不见了踪影,难道是又养死了吗?

杰帕德暂时放下询问希露瓦的念头,他敲了敲左边的门,“星衍小姐,我是杰帕德。”他运气很好,一次便猜中了星衍的房间,隔着门板,他听见了房间里走动的声音,稍稍后退一步,门从里面打开。

“……杰帕德?”

“……”杰帕德默默把脸别开,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他从见到星衍第一面时就觉得她很美。那样的美就像是他看到一朵含苞欲放的花,青涩美好而又不堪一折的脆弱,现在他却觉得这美丽的映像发生了改变,并非形式的改变,而是气质的变化。

换做以前,他或许认为爱如存护,见到一朵种植在花盆中的玫瑰,只想用戴着坚固手甲的手为其遮风挡雨,想要无论何时,这掌中之物都不会损失它本身的娇艳。而现在,当视线被那双漆黑的瞳仁所摄,他被克制的私欲毫无底线地膨胀,萌生的渴望无休止地吞噬着更多,更多有关于他的一切。

“杰帕德……稍微低一下头。我有件事要确定。”她擡起头,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

那样是什幺样子的?大概是思索着什幺的样子,但是并不犹豫。她用渴望支配了他,就像是在间接支配世界。

于是他鬼使神差般的低下了头。

杰帕德得到了一个吻。

星衍的吻技极为青涩,她贴住杰帕德的嘴唇,用自己的唇去试探边界,舌尖探出唇际,缓慢摩挲着对方的唇缝,进攻的意图相当明确,如同在刀锋上起舞,摇摇晃晃走向连身心都在震颤的深渊。

她从对方倏然睁大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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