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最后一周,云惠因为临近出国给自己组织了一个聚会。
饶浅浅不知道送什幺,最后在附近店里定了一个手工制作的皮质行李牌,上面有一个憨态可掬的熊猫。
收到这个礼物的云惠非常喜欢,表示一定会放在自己箱子上。
在聚会上,饶浅浅看到了杨庭、任轻,还有佟月的哥哥。
她都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打算,一直坐在女生堆里。
云惠的女生朋友要幺跟她一个年级,要幺比她年纪大,饶浅浅插不进去话,但是一边喝饮料一边听她们聊天也很有意思。
吃完饭他们还要去唱歌,饶浅浅打算先溜回家。
她刚走出饭店的门,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她一擡头,看到任轻的脸,吓了一大跳。
“你怎幺总一惊一乍的。”他皱眉。
“.......”饶浅浅无话可说,“那不好意思。”
任轻继续说,“我送你。”
“谢谢,不用了。”
任轻自然不听她的话,继续跟着她走,“你有这幺讨厌我吗?”
饶浅浅假笑,没回这一句。
任轻大概是刚才酒喝多了,脸颊酡红,被她用这种态度对待也没生气。
他走路的步伐都有些晃,张口说出平时决定不会说的话,“在梦里你明明特别喜欢我啊。”
她心头一惊。
之前她的猜测应该没错。
她想了想才说,“所以那是在做梦啊学长。”
“.......”
任轻沉默了一会儿。
他们站在路边。
饶浅浅盯着手机屏幕看时间。这里附近没有地铁站,她妈妈说开车来接她。
任轻在她旁边走来走去,轻佻的男士香水味在空气隐隐浮动。
他踢掉一颗小石子,突然又开口。
“只有梦里的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其他人都不会这样,他们只想利用我。”
他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受伤。
张牙舞爪的俊美少年突然脆弱下来,大概还是吸引人的,刘海下的浅色眼眸反射通透动人的光。
饶浅浅只有一身恶寒。
这次她没有躲避,反而和他对视上,一字一句地问,“虽然我不清楚学长你做了什幺梦,但既然如此我还真有点好奇,在梦里你是怎幺对我的,就像你之前对我那样吗?”
任轻身体一颤,“我.......”
他自然是说不出口的。
饶浅浅看到路的对面停着熟悉的小车,忙说,“我先走了,学长再见。”
她一口气跑进车里,妈妈开始发车驶去,她转头看见任轻还站在那儿没动。
装什幺装。
书里任轻甚至还亲手打过饶浅浅。
她一辈子都不想跟这种人有交集。
晚上。
饶浅浅洗了澡,躺在床上,摸了下放在枕头旁边的小台灯,淡黄色的灯光温柔地亮起。
这是佟月上周送她的生日礼物——一顶充电款的蘑菇小灯,他说她在床上用手机看小说可以用。
佟月开始要给她拿礼物,她还有点担心价格,看到是小灯才松了口气。
佟月的生日是明年一月,她一定要送他一份特别棒的回礼。
既然现在想到了佟月,她就想找他聊天,刚巧老师白天发了分班的消息。
“下学期我们就不在一个班了。”她还带了一个小猫流泪表情。
佟月回,“还在隔壁。”
“好吧。”
就知道佟月会是这种语气。
“开学给你带栗子糕,我姥爷又做多了。”他说
看到这条消息,饶浅浅又高兴起来,“好呀。”
有了佟月许诺的栗子糕,晚上被任轻恶心到的事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几天后。
饶浅浅把新发的教科书整理好,擡头看见佟月正站在他们教室门口,她连忙跑出去。
佟月提醒,“这种天气放不了太久,你吃快点。”
“好。”她接过来,把她手里的零食也给他,笑嘻嘻,“这是给奶奶她们的,你不要偷吃。”
佟月失语,“……谁偷吃。”
两人简单聊了几句后,她回到班上。
她坐下来,把糕点分给旁边刚认识的女生,“要吃吗小文?”
“谢谢。”女生接过来,小声问道,“浅浅,刚刚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吗?”
饶浅浅把糕点放进嘴里,“不是啊。”
“噢,我看你俩那状态,以为是呢。”
“不是的,是我以前的同桌。”
女生也就随便问问,下一秒又兴致勃勃跟她八卦起新老师都是谁。
饶浅浅跟她聊着,心里头一回在意起男朋友三个字。
她和佟月这样当然不算谈恋爱吧?
他们又没有互相说过喜欢,也没有用这样的词来定义对方。
刚开始只是因为彼此觉得舒服而已,也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
这样也没什幺不好。
她想了一会儿就放弃思考这个问题。总之现在可以一起玩,可以亲亲就好了。
就是现在两人的课表不太相同,少了很多见面的机会,她和佟月有时两周才能单独相处一次。
时间就这样无知无觉地流过,转眼一学期过去了一大半,已经来到十一月。
饶浅浅这学期是物理课代表,她抱着昨天要求完成的物理卷子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的老师们正在闲聊。
“......5班那个孩子知道吧,个子最高的那个。”
“嗯。他妈跟我以前还是高中同学呢,世界太小了。”
“可不是。上次我找他谈话,他说他打算考体育方面的大学,的确是个好苗子,对吧。”
“是吗。我看他学习还挺用心的,不像那些练体育的。”
饶浅浅把卷子放下,故意拖慢动作,装模作样地数卷子是否收齐,其实耳朵恨不得贴到那些老师旁边去。
5班最高的男生不就是佟月。
没想到佟月打算去考体育学院,她还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你快回去上课吧。”她的物理老师主动提醒她。
“好的,张老师。”
她出了办公室,并没有急着回教室,而是贴在门口,继续听完他们没聊完的天。
果然,又轮到张老师继续说话。
“……诶,这孩子情况有点特殊嘛,之前组长说把他分到我们班,结果别人看到我们班人员名单,主动申请去5班,也不知道我们6班怎幺不好啦。”
“嗨,张老师,您可别多心,你们班老师都是最优秀的……”
老师们开始互相吹捧起来。
这对饶浅浅来说已经不再重要。
她离开办公室,走在走廊上,整个脑子浑浑噩噩。
(台灯是gubi的蘑菇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