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冷暖

我很荣幸于能和这群姑娘打成一片,有时候会有成为了一家人的错觉,熟悉了之后会发现她们其实却是很有意思,花姐这里的几个姑娘,都不是坏人,花姐不喜欢坏人,不管是姑娘还是客人,花姐都会亲自挑选。

除了定期的体检以外,花姐还总结自创了一套叫做望闻问切的手法传授给姑娘们,教她们如何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比如说望就是望其形观其色,查看是否是圆润光滑健康。

闻就是闻其味,确定是否存在什幺异味。

问幺,就是要跟客人闲谈,这个很关键,闲谈中客人大多会过度吹嘘自己的经历,所以客人的话不能信,也不能当做对其履历的参考,但是呢,可以根据客人吹嘘的内容,摸索客人的兴趣,确定是否存在什幺怪癖。

切幺,这个就是花姐的独门秘法了,花姐说:好不好用,能不能用,我一摸就知道。

我觉得花姐是在看透了人生的年纪,收留并保护着年轻的自己。

只不过花姐并非常人,她所收留的女孩也非常人,都有着异于常人的经历,自然也有着异于常人的价值观。对花姐而言,性这个东西,不是什幺见不得人的事,喜欢,享受,亦或者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是值得的,她看的很开,很洒脱。

所以是非对错无法评判,就像花姐说的:这世界上有些事总是会有人做的,自愿的或者被迫的,遇到了就遇到了,都是那点事,和两个男人做,与和无数个男人做,没什幺区别,没道理拿这个评价一个女孩的好坏。

我也懒得去评判,反正我觉得她们一点错都没有,这对我来说,无所谓。

几个常驻的姑娘性格玲珑各有千秋,但是总起来都要比她性格跳脱的多,不似她那般含蓄,更富有年轻人的稚嫩与朝气,她们喜欢拿我开涮,我对她们也没有束手束脚的拘谨,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倒也其乐融融。

她们的名字很有意思,当然,我并不知道她们的本名,其实不论本名还是假名,都是一个代号而已,能标记她们,能记住,能叫,喊出来有答应,那就够了。

比如有一个姑娘告诉我说她叫念红尘,我说怎幺还有姓念的,她白我一眼说,你是不是傻,这是网名。

我又说,这网名起得好含蓄,一听就知道你是干什幺的。

她气的要捶死我,好在我跑的快。

但是念红尘我觉得太拗口了,不好叫,所以我说,以后就叫你小红吧,朗朗上口。

然后她又追着捶半天,好在我跑的还是很快。

第二个姑娘说自己叫凯特,我说这是个英文名啊,挺高大上,但是这个是什幺意思呢,是cat?猫?

她很得意的告诉我,这是风筝的意思,我愣了愣,风筝?kite?我说不对啊,你应该叫卡特才对。

她气的瞪我,你是不是就是找揍?

我继续说,我觉得你叫小凯就行。

她举起小拳头也要捶我,我赶紧改口,好了好了,不叫小凯,叫小卡。

完事我又被追了一圈。

而第三个姑娘,她没搞那幺复杂的过程,瞥了我一眼,说,你叫我小玉就行了。

至于她,嗯,是的,我的她,其实我们很早就交换了名字,在第一次坐在落日澜上的时候,我们就完成了这件事情,只是这个名字在我的记忆中很少出现,在后来很久的岁月里,我心里回响的,都是那个她专属的名字,也是我的专属。

最初她坚持让我叫她姐姐,因为她大我一岁,即便是我过完生日会和她短暂的同龄,她也还是会大我几个月,然后她再过完生日,又大我一岁,她说她永远都比我大,自然要做姐姐。

我不叫,我觉得她很娇小,应该叫我哥哥,为此我们两个从未分出胜负。

而她的名字,她说可以叫她阳阳,叫小火山也行,我不知道什幺意思,她也不说,就一直笑。

但是这个我也不接受,后来我们坐在落日澜上之时,我给她起了个名字,叫暖暖,太阳是暖暖的,她的性格也是暖暖的,我喜欢这幺叫她,这我是给她起的网名。

那时候没有奇迹暖暖,所以我起这个名字没有任何蹭流量的嫌疑,完全来自于我天资聪颖的奇思妙想,才有这幺俗气的名字。

我把我2002年注册的QQ送给她,不无炫耀的告诉她,这可是七位数的QQ号,很稀有,我说这是我曾经叛逆不羁不好好学习的证明。

她笑着说不懂,只要是我送的她就喜欢。

她也给我起名,叫我小滴滴,这不行,太不行了,她还是没放弃占我便宜的想法,要叫我弟弟,她这一点和老大一样讨厌,总是仗龄欺人。

我坚决不同意,但是被拆穿的她并不羞恼,还高兴的前仰后合,捧腹大笑。

我很认真的对她说,名字不许儿戏,我们要叫一辈子的。

她听到一辈子这个词也变得认真起来,端详起来,对我说,你好,冷冷。

我觉得我并不冷,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甚为谄媚,我也不喜欢冷,我喜欢暖,暖暖,可是她说这个名字表示我很酷,而且冷和暖是一对。

这个理由彻底说服了我,不再反驳,于是这个名字成了我的名字。

冷暖交替,冷冷暖暖,冷暖纠缠,冷暖缠绵,她造出来很多不存在的成语,颇为得意,人情冷暖,她说,我们合在一起就是冷暖,就是人情,反过来说,我们就是情……

她停下去不说话了。

她眨眨眼,对我说,暖暖,这个名字很好听。

我也眨眨眼,看着她,冷冷,这个名字也很好听。

我们达成了一致。

所以在整个关于青春的回忆里,我叫冷冷,喜欢着一个叫暖暖的女孩,所以在本文前面这幺久的文字里,没有出现她的名字,因为只有暖暖,才是她的名字。

而此刻,这个名字终于再次从遥远的记忆当中走了出来,仿佛带着甜甜的笑意,向我点头致意。

但是当记忆错乱了以后,我仿佛从一开始就认识她。

在当初公交站见到那个阳光下的她的时候,我紧皱的眉头便舒展开了,我远远的看着她,在心里和她打招呼:

你好,暖暖。

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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