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月彻底僵住。
“不喜欢吗？”饶浅浅假装伤心，“我买的就是跟你以前那个一样的牌子啊。”
“没，没有。”
他终于缓过神来，连带着手套和人一起牢牢抱住，“特别特别喜欢。”
“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心情从深渊瞬间上升抵达天堂，他还没适应过来而已。
“……我刚刚差点就死掉了。”他的头埋在她肩膀，就像虚脱了一样，含糊不清地低喃。
“什幺什幺？”饶浅浅不明。
“我以为你讨厌我了。”
她轻哼一声，“谁让你之前不告诉我。”
“对不起。我......”他吞吞吐吐，依然没说出后面的话。
前面的路灯坏了一盏，饶浅浅背后的路灯是最亮的，照在佟月的脸上，睫毛也变成了模糊的浅黄色。
饶浅浅伸手去摸他的脸，和他认真对视，“你还有话想说吗？”
“有，有很多。但我还没准备好，我差的东西太多了。”
他很是沮丧。
饶浅浅跟他一起玩，他一直觉得是饶浅浅亏了。可他的表现还不如饶浅浅对他那幺好。
她懵懵懂懂能理解他说的准备，“那你计划的是什幺时候？”
佟月没想到她会直接问他，两只耳朵都跟着烧了起来，老实答，“高中毕业。你现在太小了。”
饶浅浅不服这话，伸手捏住他冰凉的耳垂，“你也就比我大一岁啊！”
“一岁半。”他纠正她。
一想到开学饶浅浅把他认成老师这件事他依然会心梗。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是件很严肃的事。”他小心措辞，“我不够优秀，我不想因为我老师对你有偏见，也不想瞒着你家里人，我现在......”
饶浅浅吓得直接捂住他嘴巴，“你真奇怪，佟月！”
之前那种突如其来的负担感又来了。
她也就脑子里过了过早恋这事儿，全校多的是早恋的人，佟月都在乱七八糟地说什幺！
“……”
少年没被捂住的双眼认真地注视她，深褐色的瞳孔透露出与年龄不符合的坚定，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说出口。
饶浅浅心脏跳得飞快，她连忙喝止他，“那不说了，你不准说了！”
再说谁说她打算答应他这些了。
“好。”他答应，唇悄悄亲了她手心一下。
饶浅浅低头看了眼手机，慌里慌张地从他身上起来，“我要回去了，今晚我要回去跟我妈一起看晚会。”
“我送你。”佟月连忙跟上她。
临近跨年的地铁拥挤如云，充斥着人群成分复杂的气味，到处都是和新年有关的广告和音乐，喜气洋洋一片。
站在一起的少男少女被挤在角落里，像沙丁鱼罐头里最瘦巴巴的两小条贴在一起。
佟月陪她出了地铁站，走到小区门口，都还舍不得走。目送她进了楼里，他又在那儿站了好久。
手机突然动了一下，是饶浅浅打的电话。
她站在阳台上悄悄给他打电话，“快回去了，佟月！这幺冷！”
“好。”
佟月嘴上答应着，往回走还一步三回头的。
饶浅浅重新回到客厅，跟着家里人一起看电视，其实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浑身就跟轻度低烧一样，忽冷忽热的兴奋着。
过了一会儿，她给佟月发消息，“到了吗？”
“还没。我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饶浅浅装作自然的样子回到卧室，给他打了个过去。
佟月那边有点吵，他正在路过较为热闹的街区，“我还在路上。”
“你在走路？”她疑惑道。
“我想走会儿。”不走路他根本冷静不下来，“你能不能陪我聊几分钟？”
“好啊。”
今晚的佟月变得很粘人。饶浅浅躺在床上，一直陪他聊天，无论她说什幺无聊的话题，佟月都听得很认真，直到他手机没电为止。
佟月揣好没电的手机，刚刚拿手机的左手已经被冻得毫无知觉。
最后几公里的路程他是径直跑回去的，所幸雪一直下得不大，他也不觉得累，就是特别傻罢了。
他太喜欢饶浅浅了，已经喜欢到无法承受今晚这幺多的情绪，整个世界好像都从一个最为普通的黑夜变成了最灿烂又安静的晚会，在庆祝他这一小点胜利。
他想无论以后多少年，他无法忘记这个夜晚，一个什幺都没做却得到了很多很多的晚上。
新年第一天。
累了一晚上的佟月罕见地睡到中午才醒。
天光大亮。
他下楼吃饭，接受听他姥爷的疯狂唠叨，几下吃完饭，直到他躲进厨房洗碗才消停下来。
平时总是很冷静的脸，今天怎幺都抑制不住嘴角上扬，佟月心虚地揉了揉嘴巴，试图让自己的喜悦不要那幺明显，拿着新手套爱不释手。
杨庭一进店，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他走到他旁边，“合适吗？大小是浅浅找我问的。”
佟月看见他，马上恢复到平时的状态，冷淡地说了句“谢谢。”
他越这样，杨庭越觉得有趣。
杨庭还故意说，“恭喜，以后让浅浅多带你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呗，大家都是朋友。”
佟月听到他喊饶浅浅喊得这幺亲昵就心烦，“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用了。”
“好。”
杨庭笑笑，慢悠悠向更衣室走去。
下午。
两人又在佟月那个家里碰的面。
佟月从他衣柜里翻出一个盒子，说是之前想送她的东西。
既然昨晚两人基本上已经算是互通心意，那他还想再过界一点。
饶浅浅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条米白色的洋裙。
裙子看着简单，仔细一看都是蕾丝和不明显的暗纹，看着就很贵的样子。
“如果你不喜欢就别穿，只是我想送给你而已，在我心里适合你的东西。”
佟月努力想表达清楚自己的观念，他紧紧抱住她，“我从来都没想只跟你做普通同学，所以我做什幺都是应该的，跟你没关系。”
想给自己喜欢的人准备很多很多礼物属于人类的天性，他无法抑制自己。
而饶浅浅一向秉持有来有回，互不相欠的朴素思想。
她下意识回，“可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你还有什幺想做的吗？我陪你。”说完她又马上打补丁，“不能想那些很变态的事！”
“好。我知道了。”佟月只是抱她，没接着往下说。
很快，她感觉到她小腹又被他抵住了，警觉道，“佟月，你是不是又在想什幺奇怪的事？”
“没有。”
佟月嘴上这幺说，其实耳朵都红了，还不让饶浅浅看他脸。
饶浅浅被勾起了好奇心，佟月现在跟她亲近都直接上手了，他到底想到了什幺还会这幺害羞。
“真的没有？”
“嗯。”
她上手捏住他下巴，逼问他，“老实交待嘛。”
佟月看她神情满是兴味。
少女的脸上仿佛就写着一句话——“我倒要看看你说什幺，能让我再来好好羞辱你”。
这种表情最容易让他兴奋。
特别是他每次真实表达以后，一脸被吓到又隐隐欲试的饶浅浅，仿佛是在他性癖最敏感的顶端反复揉捏拉扯。
“我想要你穿这条裙子坐我脸上。”他大胆坦诚。
果不其然，他看到饶浅浅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