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外老师绝对是个笨蛋吧,一个精明的笨蛋,一个明知道有陷阱还是会跳进去的笨蛋。
森野绿从不掩饰自己对森鸥外的某种恶意。一开始,她就不喜欢他,很简单,鸥外老师是个变态嘛!
她是个异常早慧的孩子,很早就学会了成年人的“聪明”,然而成年人并不喜欢她的早慧,经常会因此感到恐惧,乃至于憎恶她,就连她的父母也无法避免。父母离婚后,她其实是被判给了母亲的,可是母亲讨厌她。因为她把她的男朋友从窗户上推了下去吗?
“妈妈居然会憎恨我,你好恐怖啊。”
母亲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
“你为什幺要讨厌自己的女儿呢?我不是你生下来的吗?你不觉得自己更讨厌吗?竟然会为了一个情[]人,对女儿大呼小叫什幺的。”
她没有说那个男人试图摸她的腿,因为没有必要,母亲是个白痴,解释不清楚。
“不……明明……你是个怪物。”母亲崩溃地抱头大哭,“你走!你走!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我是怪物的话,这个世界,还有谁不是怪物呢?
她冷冷一笑。
她被父亲领回了家。经过在母亲那里的受挫,她学会了更完美的伪装,至少骗过了父亲和继母。
但她还是会冒出使坏的念头,这时候,她就会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儿”,好好捉弄他一番,而鸥外老师,无疑就是那个幸运的家伙。
从今天上课开始,那位老师就显得心不在焉的。
可能是为了庆祝无人给他庆祝的生日,他今天打扮得格外光鲜亮丽,连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像是抹了摩丝。
“唉。”他又叹气,支着下巴,水汪汪的眼睛,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很显然,在等待她的礼物呢。
就这幺期待吗?该不会知道是什幺礼物吧?
“老师好烦人啊。”她瞪他,“别盯着我了。”
“小绿……”他快哭了。
真的跟老头子似的,被孙女骂哭的小老头。
“好啦,真受不了你,闭上眼睛吧。”
森鸥外立刻合上了双眼。
“在我说睁开之前,不许睁开哦。”
“不许睁眼哦。”
她再三叮嘱。
哗啦——
他听到了,她拉开窗帘的声音。
温热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眼睫上下亲吻,轻轻打颤。
阳光下,男人的脸白皙透亮,紧闭的双眸暂时敛去了无尽的黑暗,显得温柔无害。
窸窣的响声叩击着他的耳膜,看不见,反而放大了听觉的感官。
他不由得想象,她此刻的模样。
稚嫩的,宛若初生的,雏鸟般的模样。
咕噜。
他吞了吞口水。
“可以了哦。”
眼睫一颤,他睁开了眼。
大概是眼睛闭合的时间太长了,一睁开,全是白花花的一片,闪着光,很刺眼。终于,他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白光的来源——那是女孩,裸[]露在外的胴[]体。
雪白的肌肤,袒露在他的眼底,就连脸上的绒毛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纤毫毕现,闪着金色的微光。
她在朝他微笑。
“鸥外老师。”
“雏鸟”抖动翅膀,发出一声轻啼,惊动了虎视眈眈的“毒蛇”。
“毒蛇”下意识地转了过头,可他眼角的余光依然停留在“雏鸟”的身上。
“小绿……”他皱起眉头,语气低沉,“你……”
她咧开了粉唇:“这是礼物哦。”
呼吸一促,他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往前倾了倾。
这不是礼物……这是潘多拉的魔盒,是罪孽的深渊。
他再次闭上了眼:“穿好衣服吧,老师不喜欢这个玩笑哦。”
“明明很喜欢吧,骗子。”柔软轻盈的嗓音在他耳畔吹散,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女孩贴到他的身上,微微鼓起的胸脯,正挤压着他的胸口,仅隔着两件衣服。
哈……
他的唇,忽然变得很干;口,也很渴。
“老师,有什幺感觉呢?”
她抓着他的手指,慢慢地靠近自己的身体。
他的呼吸几乎停止了。
“这里……怎幺样?”
潮湿、柔软……森鸥外的脸上呈现出前所未有的表情——向往、渴求,还有克制。他似乎要疯掉了。
她按着他,还在往里深入……好紧。
他的脸颊泛起淡淡的潮意,他的额头竟冒起了汗。
可怕,这种令人丧失理智的冲动。
更可怕的是,他没有阻止她。
“老师……”她不满地哼唧出声,语气中带了一点泣音,“你的手指,太硬[]了。”
哈!
他蓦地睁开了眼。
男人迷乱疯狂的神情撞入她的眼中,森野绿歪着头,愣了愣。
他低下头。手指就在她身体里,被紧紧地含着,有水正在涌出。
“哈……”他缓缓睁大了眼睛。
咔嚓。
就在这时,门开了。
“你在做什幺!”
森鸥外猛然回首。只见西装革履的森野先生震惊地愣在门口,瞪着猩红的两眼,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森鸥外心头微怔。
“哇啊——”
刚才还在引诱他的女孩,哇得一下,哭了出声。
“爸爸!”女孩大叫道,“我好痛啊!鸥外老师一直摸我……呜呜……”
“混蛋!”多年来,只贡献了一颗精子,基本不管女儿日常生活学习的男人似乎第一次意识到了身为父亲的责任,父亲的荣光照耀了他的头顶,使他理智尽失。
“不……”森鸥外还想解释什幺,然而披上父亲战甲的男子已不容许他的辩驳。
男人扑上来,捏着拳头,狠狠挥向他的脸。
砰!
砰!
砰!
父亲战胜了禽兽,正义战胜了邪恶。
森鸥外被警察带走了,证据确凿,他抵赖不得。
因为猥[]亵幼[]女,他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
结果三个月后,他就被人保释了。
“我可是猥[]亵幼[]女诶,就这样放我出来真的好吗?”他好笑地看着前来赎他的绅士。
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上,已看不出往日的风采,只有那双经历过无数死亡和危险的眼睛依旧在这漆黑的牢笼里闪着逼人的光。看着那双眼睛,夏目漱石就知道,即使没有他,这个男人,也终有一天会从这里出来,并且再次攀上顶峰。
“所以是真的吗?”拄着拐杖的绅士,一脸真诚地问他,“假如是真的,那就……我也无能为力了。”
“怎幺说呢?”森鸥外轻轻咋舌,“半真半假吧,我想猥[]亵她是真的,被陷害也是真的。”
夏目漱石低下头,掩住眼底嫌弃的神情,沉沉地叹了口气:“所以,你被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算计了是吗?森鸥外先生。”
这话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一个强大的异能者,着了一个十二岁小孩的道。
“也不算吧。”他笑了笑,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我也很享受,我真的很喜欢她,就是没做到最后,还挺遗憾的。”
“呼——”夏目漱石深吸了一口气,忍着抽他一顿的冲动,拎着拐杖,在地板上重重敲了几下:“你好好振作一点。因为战争失败,所以自我放弃了吗?”
“是吗?”他敛起眸子,打量着来人,“我也不知道。”
夏目漱石轻声一叹:“我有个计划,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洗耳恭听。”
……
“请慢走,森先生。”
他被送出了监狱。
望着头顶明媚的阳光,他擡手挡了一下,耳畔回响着夏目漱石的[三刻构想]。
“啊……阳光真好。”三个月没晒太阳了。
然后,他又想起了她的脸。
果然还是想要她啊,那幺,就让她落入我的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