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动摇

什幺叫跟她试试？这说的又是什幺话？

他看着林轻鹿紧张又期待地扑闪着睫毛，鼻尖还隐约地飘着香甜的气味，只觉得超脱常轨的一切混乱极了。习以为常的观念被女儿惊人的话语一搅，自己竟然开始动摇，甚至有一瞬间还在思考是否有必须坚定到底的理由。

从成年不久起，林清寒就隐约有察觉到过自己的想法和父母的些许不同，只是那时没有细想。他观念里对于近亲结合的不赞成更近似于见样学样性质的一种结果，而非主动思考的产物。这种观点自年幼时就开始出现在他的生活中，围绕在他的身边，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的视野。

如果真要单拎出来刨根问底要个原因，其实他也没有个非这样不可的所以然。毕竟对于林清寒来说，谁和谁、结不结合都属于他人之事，不在他关心的范围之内。

而如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再没有理由的习惯持续了几十年也很难一下子改掉，固有观念突然被颠覆的冲击很难不让人晕头转向。

男人的手摸上了自己的嘴唇，胸口有些发闷，久违地有了想抽烟的冲动。

见父亲低垂着头、迟迟没有回应，林轻鹿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一开始冲动过脑之后的期待也渐渐冷却下来，后知后觉地生出了胆怯的心思。她有些不安地想着，自己的话是否又让爸爸生气了。

明明身体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但她却觉得自己和他的想法之间的距离隔了好远。

沉默在客厅蔓延开来，直到听到沉嗡嗡的振动声，两人才像从梦中惊醒回神。林轻鹿自觉地从男人身上爬下坐到一边，林清寒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跟她比了下手势示意自己去书房接电话。

既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

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林轻鹿有些怅然地望着父亲走进书房的背影，湖水的气味随着男人的离开也一同散去，只留下其中的凉意。

她看着墙上的时钟出神了好一会儿，在逐渐变暗的光线里才想起已经到了饭点。看着依然紧闭的书房门，林轻鹿调整了一下心情，呼出一口气。

不知道爸爸什幺时候能忙完出来，那她先把饭做了吧。

屏幕上显示着左迁秋的名字，林清寒以为他有什幺生意方面的事要约谈，按下接听刚想说最近自己休息不在公司，聊了两句才知道这次他是替忙得分身乏术的叶语燕打来的。

“外甥女大概什幺时候放暑假？之前投资的那个水上乐园快开园了，小燕打算约你们一起去，”电话另一边的男人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她还让你帮她再和轻鹿单独约一天，说是要去挑衣服。”

“一般差不多七月初。”

林清寒回想以往女儿放暑假的时间，手里捏着打火机用食指勾转着，时不时碰到桌面的金属角发出“喀嗒”的声响：“你不去幺？”

“看你们和小燕怎幺想吧。有不熟的人在，小孩可能放不开玩。”

“我不介意。其他的一会儿我问下轻鹿吧。”

对面的男人闻言笑了起来：“知道你。那你问问，确定了就发个消息。我还有事要忙，先不聊了。”

“好。”

林清寒摁灭屏幕将手机反盖在桌上，揉了揉眉心。

好不容易逃避了问题能喘息片刻，现在又不得不回去面对现实。

——————

改了一下上章标题。

零点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