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火

覃聿鸣眼神沉了沉,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攥紧拳头后又松开,要去抱眼前哭泣的人,可他一碰到对方,辛谣就歇斯底里的挣扎,一边挣扎一边骂他混蛋,骂他恶心,说尽一切让他越发生怒的言语。

他终于忍无可忍,大吼了一声:“够了!”

辛谣被他吼得一颤,内心胆怯却仍旧不屈的目光迎上他阴沉的脸色。

“是我这些年对你太纵容你了,才给了你恃宠而骄反抗我的勇气?”覃聿鸣盯着她说,“以你的身份连做我的情人都是高攀,你还妄想让我娶你?”

“你这些年的吃穿用度,享受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还有什幺不满?就你这随处可见的长相,不值一提的身份,一无是处的人生,凭什幺以为我会唯你不二?”

“如果不是我对你这一点的怜悯,你现在还是个在花店对可人曲意逢迎的小员工,人人可欺的穷酸女,根本不可能过上现在这种优渥的生活,辛谣,别得寸进尺。”

这是覃聿鸣第一次对她发火。

那样高高在上的态度,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针往她身体里钻,冷得刺骨。

他亲手撕开了这些年浓情蜜意的假象,将里面腐烂破败的真相剥离给她看。

原来她在他心里不堪到这种地步。

辛谣仰头看他,眼泪模糊了视线。她竟然庆幸自己此刻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伤痛还能强烈到什幺程度。

她颤抖着声音,几近乞求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妄想,不该自以为是。我可以回家吗,我想回家。”

她不想再跟男人争论什幺了,她只想回家,只想去逃避这样一场支离破碎的伤害。

辛谣的求饶让他心生恐慌,仿佛被什幺巨大的黑幕笼罩,不安的情潮汹涌而来,心脏被揪得死紧。

他喜欢辛谣的顺从、柔软、看着他时满眼的爱意,但现在在那双蓄积眼泪麻木无神的眼睛里,他却看不到丁点他喜欢的情绪。只有让他的厌恶的凄楚,生怒的恨意。

这不是他喜欢的辛谣,不喜欢的东西他从来都是无情的抛弃,他应该要放她走。

可他说不出同意的话,喉咙像是被巨大的双手用力扼住,任何一个同意她离开自己的字眼都无法说出口,仿佛说出来他就会经历什幺万劫不复的深渊。

覃聿鸣僵硬了许久,双眼赤红,脸色难看。

最终他态度强硬的说了句:“你现在情绪不对,给你两天时间冷静冷静。”

说完他便摔门离开了。

除了家政阿姨,覃聿鸣还安排了四个保镖轮流守在门外。

两天不仅是他给辛谣冷静的时间,也是给自己冷静的时间,他需要好好捋一捋自己和辛谣的关系。

第二天陈媚来了公司,若无其事又势在必得的神情,半开的衣襟露出胸前的美好,坐在他腿上毫不收敛勾引。

红唇将落之际,覃聿鸣捏着她的下巴收紧,带着攻击程度的力道。

陈媚细眉紧蹙,微颤的嗓音娇柔的示弱:“覃总,疼……”

覃聿鸣眼神阴冷,捏着她的下巴毫不留情的将人扔到地上,语气像是淬了毒:“认清你的身份,别太自以为是。”

陈媚惊恐的看着她,从他阴狠的眼眸里看到对自己的凌迟。她缓慢的意识到,自己赌输了一盘很大的局,而后果将让她赔付所有。

覃聿鸣让保安把她赶了出去,立马给漓岛项目的合作人下了命令,开除陈媚,否则他将退出这个项目。

漓岛项目覃氏作为乙方,并不占主动权,但以覃氏的地位,那边也不敢轻易得罪,只好应了他的要求,开除陈媚,换了对接人。

覃父知道这个消息后,打电话过来骂了他一顿,说他肆意妄为,不知轻重。

覃聿鸣这几天因为辛谣的事心力交瘁,随意敷衍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他坐在办公椅上,点了根烟。

最近他烟瘾有些严重,一天就要抽十几二十支。

他没想到一向柔弱好欺的人固执起来竟然也能让他节节败退,无论他怎幺哄她就是不接受,一昧的说着要离开自己的话,惹他心烦。

覃聿鸣很难言述自己对辛谣的感情。

在他看来,别的女人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物件,即使喜欢但并不专一,替代品有很多。但辛谣对他来说是只宠物,养久了生出的感情不是随意可以替代的,但要说非她不可也不尽然。

可当辛谣说出要离开自己的话,他却怎幺也接受不下。

一种很奇怪的不安的感觉萦绕着他,让他心烦,燥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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