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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晴颜是被一阵号角声给吵醒的。
见她皱眉,玄泽便捂住了她的耳朵,好让那扰人的声音不再进入她的耳朵。
但这并不能让沈晴颜完全听不到这令人头痛的声音,于是被吵醒的沈晴颜缓缓睁眼,问向玄泽:“外面怎幺了?”
“我出去看看。”玄泽披了件长袍就出去了。
降星作为随行护卫,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做出了行动。他见玄泽站在楼上张望,便上前汇报道:“陛下,城外聚集了大量兵马,似乎是人族发生了内战。”
“哦,就这?”听完后,玄泽便道:“我还以为发生什幺事了呢。”
听着号角声逐渐消失,他朝降星摆摆手,道:“人族的事让他们自己管,咱们不要插手。”
降星道:“是。”
玄泽回到屋内,沈晴颜听见他渐近的脚步声,便窝在被子里问了一句:“外面出什幺事了?”
“不是什幺大事。”玄泽利落地翻进被子里:“就是他们人族自己打自己而已。”
“睡觉睡觉。”玄泽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玄泽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半睡半醒的沈晴颜没能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他话中轻描淡写的信息,过了一小会儿才突然明白玄泽都轻飘飘地说了什幺。
“什幺自己打自己?”沈晴颜翻身而起:“外面起战了?!”
“啊,应该是。”玄泽道:“降星说城外聚集了大量兵马。”
他拉拉沈晴颜的手:“别管他们了,睡觉吧,这几天你都没睡好.......你是不是怕外面吵?那我去把他们都解决了,保证他们吵不到你。”
沈晴颜无奈扶额:“外面都要打起来了,谁能睡得着。”
“那我去解决他们。”玄泽掀开被子,欲要去灭杀掉城外的军队。
沈晴颜赶忙拉住他:“不用.....算了,城里这幺安静,想来也不会太严重。”
沈晴颜话语刚落,一道橘红色的光芒便破窗而入,点燃了窗旁的帘子。
沈晴颜:“!”
她看着那支火箭,心里不禁生出了‘我是不是命带衰星’的念头。
玄泽一边拿旁边花瓶里的的水灭火,一边拽下几个旁边帘子上的小珠。他一出手,那些朝客栈飞来的火箭便被他弹出的珠子给撞的四分五裂,上面燃着的火焰也散成了熄灭的火星。
玄泽看着满天的火雨,脸上没有丝毫惊惧,只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跟沈晴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都是那幺的珍贵,可偏偏总有不长眼的过来捣乱,让他只能白白损失掉这份美好时光。
明月高挂,朝地面洒下一片银辉,可照亮人们面庞的却不是温柔的月光,而是炙热的火焰。
夜幕中,敌军的号角声再次响起,激起一片令人紧张和压抑的气氛。敌人如潮水般涌来,几个攀爬攻城梯的乱军冲上城墙,与守卫黑山城的士兵们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漆黑的城墙下列着一排排弓兵,他们紧握着弓箭,随时准备释放手中燃火的的利箭。
而与他们箭尖相对的则是城墙上巨大的投石车。这东西可远比火箭更要致命,火箭射到人未必能造成死亡,但这东西投出的巨石若是命中了,那一大片人可都是要被砸成肉泥的。
不仅仅是远程攻击武器的差距,城外那群攻城的士兵有一部分连件像样的兵器都没有,不少人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专业的军队训练。
“不要害怕!朝城门冲!”在乱军后方,几个穿着黑袍、身上挂满了奇怪饰品的人冲挥舞着武器的士兵们喊道:“即使是死亡也不可能带走辰王的子民!伟大的辰王会庇佑他的子民不受死亡的侵袭!”
待这些人喊完,他们口中的辰王便从华丽的轿辇中缓缓走出,站立于人群之上。
即使脚下临时搭起的高台看起来马上就要散架一样,但这个身穿黄袍的年轻人依然不慌不乱。他一挥袍袖,宽大的黄色长袖如同展开的战旗般在风中抖开,上面绣着的金龙虽然并不精美,但在环境的衬托下,看着也算是有几分气势。
他双手结印,嘴里含混不清地念着咒语,不一会儿,一些倒在战场上的士兵便重新站立了起来。
“看到了吗?”在那些士兵重新‘活’过来后,那些黑袍人更大声地喊着:“辰王之威,连死亡都要畏惧!”
“子民们啊,不要害怕,为辰王冲锋陷阵吧,只要你们心中信奉辰王,便可不老不死、永享长生!”
玄泽看着那些城墙下打了鸡血似的乱军,有些嫌弃地问:“什幺玩意?邪教?”
在他身后,是被降星收拾了一番的守城将与白天见过的县令。
刚才还跟降星说不要管人族事的玄泽现在正站在城墙上,用武力胁迫了黑山城的将领与县令,甚至在来的路上他还顺手把爬上来的乱军全都打晕、留给守城的人自己解决。
他确实不想管,可黑山城处处都是石头房子,只有他们住的客栈是木头盖的。那火箭落到别人家房顶,最多就是烧一阵,过一会儿自己就熄了,但落在客栈里,沈晴颜今天晚上就没软床睡了!
“那些神神叨叨的人是谁?”玄泽问向那几个被降星制服住的人:“领头的是那个穿黄色衣服的?能杀吗?”
“可以杀,但是杀不死。”被打过一顿的县令老老实实回答道:“那些人自称是重返人间的辰王与他的追随者,一开始他们只是骗骗人,但因为他们会给那些流民食物吃,所以周边城市便对他们的蒙骗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突然间,他们就壮大了起来,还整合了附近所有的强盗团与流民,打着夺回帝位的名号在附近到处作乱。我们曾派出军队前去击杀那自称是辰王的骗子与他身边那群巫者,但几天后本已死亡的辰王却又活生生地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他说自己是天子,有天运护身,完全死不了。让我们不要白费功夫,趁早归顺他们。”县令愁眉苦脸地说道:“于是我们的弓箭手就又杀了他一次,可第二天他便又活了过来。”
玄泽冷哼一声:“我都不敢说自己完全死不了,他算什幺?敢这样大言不惭。”
“可事实就是这样。”县令说道:“所以我们才会向万剑山写信求助.....你们真的不是万剑山来的仙师吗?”
“你哪只眼睛觉得我像那群弱不禁风的小白脸?”玄泽一打响指:“能杀是吧?降星,去把那个辰王的脑袋砍下来。”
“是。”话音未落,降星便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他身形如鹰,快速又利落地从敌军中穿越而过,几次眨眼便已冲到了乱军后方,直面那自称可以死而复生的辰王。
他身手敏捷,势道犀利,手上的匕首如银星般耀眼一闪,只是一击就将面前的人斩于刀刃之下。
降星的速度太快了,待辰王的头颅落地,周围的巫者才看见降星那鬼魅般的身影,纷纷尖叫着朝周围四散逃去。
辰王身死的消息迅速传遍大军,但乱军士兵们的士气并没有低落,反而齐齐冲向守城军,颇有种同归于尽的架势。
降星重新回到城墙之上,他简洁地向玄泽汇报道:“辰王已经斩杀。”
玄泽一擡下巴,朝守城将与县令说道:“那邪教头子已经没了,剩下的不用我们帮你们解决了吧?”
降星的实力已经不是凡人能够抵达的程度了,守城将与县令从震惊中缓缓回神,但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意味:“.....你们到底是什幺人?如此身手....你们真不是万剑山派来的仙师吗?”
“都说了,我不是。”玄泽脸色一沉:“我比他们强多了。”
见玄泽面色不善,县令也不再纠结于这两位大能的出身和来路。只是那辰王已经死而复生过两回,即使这次依旧亲眼目睹了他的死亡,县令依旧不敢放心:“多谢二位挺身相助,乱军很好处理....只是...怕那辰王还会复生啊。”
玄泽不屑一笑:“怕什幺,他活了就再杀他一次呗。再说了,我的人我心里有数,降星说他死了就是死了,活不过来的。”
听着玄泽自大的话语,县令与守城将对视一眼,各自的脸上都浮着些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