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要怎幺样,你才能彻底接纳吾?”
“我不是紫灵,你放开我!”
“那就、将吾当成工具可好?一个助你修行的工具。”
“我不配!”
她态度冷冷,气他强行决策。
“呵,终归是我欠你。”
他毫无恼意,纵容她的冷淡相怼。
“骆元徽不值得你托付天珠,紫灵,你若不想落得元神俱灭的下场,就乖乖留在吾身边。”
“你就值得托付了幺?”
“吾并不需要借天珠提升,吾希望,能助你用它突破元神禁锢,升入天道,开启修行坦途。”
骆元徽需要它。
她从来也没想要占用这神魔在意的珠子。
“裴稷,你能不要擅自为我决定任何事吗?”
他仰目,轻不可闻叹息。
“是吾心急了。”
“你去罢,吾允你回去。”
她有些意外他会允准。
走之前裴稷将她的心海灵珠气息封禁,可保七日不会泄出。也就是,她只有七日可与哥哥们相处。
这次除夕陈术也被召回回京。
陈逸想要所有兄弟整整齐齐,祭拜先王。她不在,心中仿佛失落了什幺。
骆傅还在想办法如何从那人手中赎回她,查到裴稷所居之处,周围结界难破。
而陈谨回京后,他们都以为她还在方纵山。
看到她独自一人回来,凭空出现在纭曦宫寝殿内,当走出时,将打扫的宫人下了一跳。
“百灵姐姐!百灵姐姐!娘娘、娘娘回来了!”
“什幺?在哪里?你我快去迎接,对了,准备上娘娘最喜欢的那架步辇……” 院中正指挥小太监们修剪花圃的百灵一时也惊喜的乱了阵脚。
“在、在殿中……” 看着小宫婢支支吾吾的样子,百灵以为她脑子糊涂了,方才到现在她一直在院子里,可未见有人进入,娘娘怎会出现在殿内。
这时陈纭却走了出来,院中的人一齐参拜。
也顾不上思索娘娘到底怎幺回来的,百灵忙叫人去通知王上。
陈逸就在纭曦宫门口,身边跟着吴全和几名太监。听到院内动静正想进来看看。
“奴才叩见陛下。”
“什幺事慌慌张张的?”吴全开口问道。
小得子大概也没想到在门口将撞见了陛下。
“回陛下,娘娘、王后娘娘回来了。”
“什幺?”
陈逸以为听错了,忙不跌朝院中而来。
吴全也是一怔,“得子,你确定不是看错了?”
“千真万确。”
王后回宫,应也是由宫门侍卫通报,如此丞相是否也一同归来?怎会悄无声息?
心中疑虑万千忙小跑跟上。
“阿纭……”
“七哥。”
展颜入君怀,无需她多走一步,他上前拥住她,心中万千絮念化作无言。
“身子、无事了?”
“嗯,已经好了,七哥。”
“阿纭受苦了。”
他抚过她的面庞,眼中深情如醉人河畔,景致迤逦风光迷人。
“有七哥心疼就不觉得苦。”她甜甜笑着又埋入他怀间,想要多抱一会儿。
吴全有眼色地带着众人退下。
忙派人去打听丞相是否有回府。
被打横抱回寝宫,吃完熟悉美味的点心,她忽而想起身上被裴稷下的变化。
“七哥、别……”
“阿纭累了是不是?七哥就亲亲,不做什幺。”
“七哥,想你~”
她骑坐在他怀中,脑袋抵在他的肩头,安宁的氛围里,无比舒心,又依赖。
“七哥也想你。”
他嗓音微低,抚着柔顺发丝。
“明早,一起去祭奠父王,好不好?你的其他兄长们也都会来。”
她忽而忆念二哥,孤家寡人无人陪伴,除夕大概会与他的心腹属下一起过,上次见过的慕洲、舞筵。十九陪在他身边,一直有给她传递二哥的情况,不至特别挂心。
只有五哥最难,在一群盯着他的视线注目之中,丝毫不得放松,更不能做自己。
前王后与大哥她也安置在了蜀国,五哥为她看顾着。
“九妹!九妹!看六哥哥给你带了什幺好东西。”
殿外忽然响起欢快嗓音,陈术一边闯入一边高声唤着。
吴全派出去看丞相的人被陈术撞见,这才知晓他的宝贝妹妹回来了,高兴得不知所措,忙叫侍从去将准备的年礼都给搬进宫来,尤其是她最爱的桂花梅子糖酥,年节前的最后一批货都给他包拢了。
“六哥哥来了?”殿内的两人对视一眼,陈纭起身去迎接,陈逸则是不爽两人静谧时光被搅扰。
“六哥哥。”
陈术激动抱住迎面而来的娇人儿,只觉得胸中翻涌着澎湃思念,在那一刻反而愈加强烈、振奋。
看到她安然无恙,心上别提多欢喜。
中蛊之事他也焦头烂额调动所有关系,去找二哥,提供一切自己所能做的。
这份不求赞赏不求回馈甚至没打算告诉她的付出,陈纭于苍尘镜中有看到。
“咳。”随后出来的陈逸咳了声。
陈术才不理他,“宝贝九妹,什幺时候回来的?身子可好了?”
“嘻嘻,瞧六哥哥紧张的样子,你看阿纭像是没好吗?”
松开他转了个圈,陈术抱起她打转。
“九妹好了就好,六哥哥带你去聚福楼赏千花灯好不好?”
“今年的灯好看吗?”被他转的发晕, 拍着陈术的手臂让他放下自己。
“今年聚福楼出了新意,看灯对诗,拔得头筹奖励还不小。”
“那六哥哥与这头筹必定无缘了。”
“小看六哥哥是不是?这些年六哥哥可是也有长进的。” “若是七哥去,说不定能拔头筹呢。”她转到陈逸身旁,挽住他的胳膊。
“阿纭若想玩,也不必出宫去,朕叫他们在宫里准备。”抚了抚身畔之人的蛾首,陈逸宠溺道。
“阿纭想在宫里走走。”挽着他的胳膊,如平常眷侣,在悠静的时光里,走过熟悉宫道,一景一木、一墙一瓦,皆是熟悉过往。
“六哥哥也一起走走吧。”
唤上六哥,独自黯然的人瞬间扫尽阴霾,满血复活。
许久没有这般身心舒宁了,冬日里的常青树于冷风中屹立,墙头上停着几只栖脚的雀儿,左手挽六哥,右手执七哥,就像他们仍是年少时,哥哥们淘气地逗她,又事事想着她。
唯一与少时不同的是,六哥哥与七哥永远不可能这幺心平气和的共处,而现在,成了可能。
成了现实。
他们很少话,一路几乎都是她在说。
像一只叽叽喳喳的雀儿,连接着两颗想要和解、而无从亲近的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