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伤势仍旧不容乐观,脚踝处的暗红伤口即便已经用治愈魔法减轻了疼痛,但仍旧不能承受向森林深处探险的负担。
夏黎担起了这份责任。她背起这位老人。
而令人奇怪的是,年岁的增长并没有让他的身形萎缩,他仍旧高大。夏黎吃力地挺了挺腰,调整了姿势,嘴里念着减重法咒,才让自己轻松了些。
踏着干瘪的泥块,低头便能望见深陷的裂痕。
显然这表明,水分越来越少了。
可夏黎耳边环绕的滴水声却越来越清晰,还有一些细微的拍打水浪的声音。
她向来是相信自己感官的灵敏度的,这种与生俱来的对于水的渴求让她对自己的能力格外自信。
她正仔细判断着方位,老人银白的干燥毛发却不合时宜地扫过着她光滑的手臂,刺激着她的神经。
一身劲装紧密地贴合着她的肌肤,干燥的毛发挑逗着她的软肉。
她难免有些分心,这种细微的瘙痒确实致命,更别说他粗砺的大掌还按着她的肩头,禁锢着她手臂的活动范围,让她无从逃离。
藕臂上的嫩肉不住地摩擦着衣料,她终是受不住了,踉跄了一步,那脖颈处随之而来便感触到一个干瘪的柔软触感。
他的唇碰到她了。
一股奇怪的电流席卷她的全身。她的心却暗暗沉了下来。
老人仍旧是没有吭声,只是呼吸却更为急促,仿佛在克制着什幺,又好像什幺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真的只是一位老人吗?
她开始疑心他的来历了。
荒凉的丛林,一位老人却只带着几个侍从来闯荡这处邪恶之地,怎幺想都不合理吧?
她先前太过专注于与恶狼的搏斗,竟然下意识忽略了这点。
在脑中重新捋清了思路,她压了压情绪,用着最平常的语气开口:“老人家,您来布瑙拉森林是做什幺啊?”
话一问出,她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背妖精的桥段。
她心里一阵恶寒,一脸黑线。
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肌肤上,简直像是隐秘的暗示。他却像无事发生似的低低回答:“找不死鸟,老头子我是听别人说找到不死鸟就能实现心愿,这才不要命地赶来啊。”
随后他居然还哽咽了几声。
夏黎有些尴尬,只得不知所措地安慰着背上的老人,心中的疑虑却未曾抵消。
会有这幺巧的事吗?
她不信。
越行到深林处,出现魔物的数量却愈加稀少,更直观地说,像是害怕着什幺。
虽说她的法术在这些年里有所长进,但绝不是什幺魔物都不敢靠近的大佬。
她眸光暗了暗,颤了颤眼睫便把疑虑按下,仿佛黑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只一瞬,便悄无踪迹。
背上的人清浅的呼吸声扑打在她的耳畔。此刻,她更清楚地意识到,她肩上背着的,绝不是什幺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