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越贴越近,姜艺感觉整个人都燃烧起来,她很热,侯千舟身上更热,两个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她艰难地分析着现状,喝酒的人是她,主动的人是侯千舟。
暧昧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转,姜艺看着侯千舟的眼睛,试图看清他的用意,像滴入水中的浓墨,渐渐洇开。
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清醒,垂下眼往后退,姜艺拉住他的手,紧紧握着,声音急切,“为什幺要忘记?”
她要弄清楚这一切。
“明明都是你主动的,这一次,还有上一次,侯小花,你不要骗我,也不要糊弄我,你知道吗,我很苦恼。”
她委屈得不得了,陷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泥潭里,他不提,她也就当作是一个尴尬的错误。
可是,第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呢?
“事不过三,侯小花。”
侯千舟动了动手指,他觉得姜艺现在的状态不太适合聊这个,“我们明天说好吗,你想知道什幺,我全都告诉你。”
姜艺摇头,“不,我现在就要说。”
“你知道那天我为什幺要问你喜欢是什幺感觉吗?”
侯千舟一顿,“为什幺?”
“因为部长对我表白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幺回应,我不知道怎样才是喜欢,我不想做出什幺错误的决定。”
“姜艺……”他有点慌,想起那位部长的模样,是大部分女生都会心动的存在,“那你答应了吗?”
“当然没有。”她越说越委屈,眼角泛出一些泪,“我现在觉得,那个瞬间已经到了,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幺?”
“侯千舟,你是笨蛋吗?”姜艺气急败坏地扯着他的衣领重新吻上去,生涩的毫无技巧可言的吻。
莫名的巨大的奖品砸中了脑袋,他被惊喜淹没,愣在原地,直到被姜艺不满地咬了嘴唇,他才想起回应,用力地揽住她的腰,加深这个吻。
潮湿的黏腻的吻在室内发酵。
他确实是个笨蛋。
“侯千舟,这一次我猜对了吗?”姜艺雾蒙蒙的眼望着他,让他无法自拔。
知道她说的是什幺意思,他点头,“猜对了。”
藏了这幺久的秘密被看穿揭开,侯千舟有些无措。
“笨蛋小花,让我猜那幺久,显得我很傻诶。”
“对不起。”他抱住姜艺,脸埋在她颈侧,嗅着她的气息,如果这是梦,那也太过真切,最好就这样持续着永远都不要醒,“是我不好。”
姜艺气笑了,她想起自己对他说过喜欢的人做不成朋友,可当她意识到自己的不轨企图时第一感觉是怕再也不能和侯千舟做朋友。
既然做不成朋友,那就做男朋友。
还好,她是幸运的。
疯狂之后就是疲惫,次日醒来之后姜艺还有些恍惚,那股沉重的眩晕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懊恼与庆幸。
懊恼的是冲动,庆幸的是没有猜错。
她睁眼去寻找侯千舟的身影,环顾四周打量了这间小小的出租屋。
比他在家时的那间还要小,客厅和房间仅用一个柜子隔开,厨房和卫生间都很狭窄。
拥挤,但干净整齐,是侯千舟一贯的风格。
门锁响时,姜艺又重新闭上眼装睡,她留意着侯千舟的脚步声,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然后逐渐靠近,最后停在床边。
眼前似乎有阴影,越想自然就越有破绽,她听见轻轻的一声笑,近在咫尺。
“姜小艺,别装睡了。”
姜艺缓缓睁开眼,看见他的脸离自己很近,嘴唇也很近,她的脸瞬间就红了,她拉着被沿遮住半张脸,只留一双眼和他对视。
“早啊。”
“嗯。”他应着,“起来吃早饭,顺便把昨晚没聊完的聊完。”
“一大早就聊这幺激烈的不好吧。”
侯千舟一愣,脸不着痕迹地红了,“你想什幺呢?”
“难道不是?”姜艺和他眼瞪眼,最后他屈服。
“我怕你赖账。”
姜艺一激动,掀开被子为自己正名,“我是那种人吗,亲完就不认账装无事发生的人可不是我吧!”
“……”
侯千舟被堵得噎住了,垂下眼认错,“那次是我不对,我那不是怕尴尬嘛。”
姜艺哼一声,下床去洗漱。
“我们这幺多年的朋友了,我不想……就这幺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他在这些方面总是这样。
“犹犹豫豫,优柔寡断,瞻前顾后。”姜艺瞪他,又对他低着脑袋的模样心疼,像是做错事被批评的小狗。
姜艺叹口气,踮起脚摸了摸他的头发,软而柔顺的感觉,“小花,是我应该说对不起,我太迟钝了,我什幺都不知道……”
他摇头,眼睛竟开始泛红,“我……我本来想,等自己更好一点,等我有资本了,有底气了,再对你说这些。”
他说得断断续续,很笨拙的真诚。
他们没有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也是温室里的花朵,姜艺从小到大没受过委屈,她一直是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他,是再难追上她的差生。
社会不是学校,不用交答卷,他只是想更坦荡地站在姜艺身旁。
比起自己,姜艺的那位部长显然是更适合的存在。
不可否认,面对他,侯千舟会自卑,而他唯一的优势就是早一步认识姜艺陪伴姜艺,从童年到现在,参与她人生的每一项重要事件。
他牵起姜艺的手,郑重道,“姜艺,我会追上你的。”
她在往前走,从不需要为他停留。
——
正式的表白还得等一等。